24、23，订单与银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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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并不好。
哪怕他们这次带来了新花色的竹枕，也是问的多掏钱的少。
石明远见夏渺渺不知不觉又皱起了眉，颇为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知道他这媳妇最近是怎么了，初来乍到合该是最彷徨无措的时候她气定神闲，只有在用饭的时候露出些许忍耐的神色。如今赚了钱，顿顿大米白面，肉也隔三差五的吃上了，怎么反而皱眉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迫在眉睫一般。
“我守在这里便是，你去逛逛，看看有什么想买的吧。”石明远掏出钱袋递给夏渺渺。
夏渺渺迟疑了一下。
“快去吧，这里留一个人守着尽够了。”
一番催促，夏渺渺这才两步一回头的走了。
整个镇子拢共可以逛的也就两条街，再往外，就全是住家了。只来过一回，夏渺渺就把这里摸的一清二楚的了，实在没有什么好逛的。
先去因为这儿就是南边所以应该叫北货铺子比较贴切的南货铺子买了些调料干货，又去逛了逛据说无论来多少次也只能瞧见那几种布的裁缝铺子，再去像辨识古玩一样一个一个精挑细选了些论个儿卖的种子，最后去了书肆买笔。
挂在墙上的旧琴已经不见了。
“前些天，董大财主的儿子新相好了城里头凝脂院里的留仙姑娘，据闻留仙姑娘妙手生花，抚琴一绝，最是喜爱古琴。董大公子一眼就瞧中了这琴，都没回价就买走了。”
书肆老板感慨的看了一眼墙上常年挂琴留下的痕迹，似乎还有些舍不得。
夏渺渺也有些舍不得。
一张名琴的诞生往往是因为其使用者的不凡，凝脂院、留仙姑娘，这应该是女支院里的女支子吧？多好的一把琴啊，就这样遁了风尘。
夏渺渺陪着老板感慨了一会儿，说明来意。老板顿时不感慨了，眉开眼笑的把她引到柜台前去，从架子上拿出毛笔盒子，打开放在她眼前。
毛笔重在笔头，笔头尖齐圆健才能成就一支好笔，现代制笔业已经开始使用特质尼龙丝代替传统动物毛发制作笔头了，工业化机械生产出来的尼龙丝要达到尖齐圆健的特点成本小的多，而夏渺渺在盛京时使用的毛笔也都是上品，于是给了她一种错觉——只有尖齐圆健的毛笔才能出现在市场上。
而结果呢？
上次买回去的毛笔还没下水，轻轻用手捏开，就能看见里面参差不齐的杂色毛发。
夏渺渺一连捏了几支，情况均是如此。
“您这是紫毫笔吗？”
“正是。”
夏渺渺纳闷了，紫毫既兔子毛，几乎跟羊毫一样属于最廉价的材质了，这往里面掺的只会比兔子毛更廉价吧？那是什么毛？而且，掺了别的毛应该叫做兼毫，就不是紫毫了吧？
夏渺渺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
“那是白毫。”
“白毫是什么毛？”
“也是兔子毛。”
见夏渺渺不解，老板也不藏私，大大方方的道：“贵人们用的紫毫笔，取的是毛皮最为丰盈的秋野兔项背之毛所制，因其毛呈紫黑之色，故称紫毫。其中又以北地野兔毫长而锐为最佳。而你手中的这些笔，是寻常野兔的皮毛所制，外头一圈紫毛不过是看着体面而已。”
“……”
感情兔毛里也要分个三六九等！
夏渺渺无语凝噎，良久才道：“盛京里正儿八经的紫毫笔也才这个价！”你个奸商！！
“非也非也，”老头儿优哉游哉的摇摇头，“咱们这儿乃至附近都无笔工，这些全打北边儿或者南边儿一路舟马过来，经好几道手才到得了咱们小镇，就这么个价，往年还常常不够卖。”
感情是贵在运输和供给关系上了？
夏渺渺觉得这钱花的真亏。
“这笔是买给你家才启蒙的孩子用的吧？这样的材质够用了！若姑娘还想要好一些的，纯紫毫的咱们店里也有，不过可就不是这个价了，给孩子用不值当。”
夏渺渺心说，您这价格，给谁用也不值当啊。不过还是掏钱买了两只，并一刀纸回去。
闷闷不乐的夏渺渺迎来了兴高采烈的石明远。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竟然让一向表情含蓄的石明远高兴的手舞足蹈。
石明远抢过她手里的东西囫囵夹在腋窝，紧紧握住她的手：“竹枕卖完了！”
“那太好了。”夏渺渺配合的露出笑容，心里却不以为意，总共也就带了十几个过来，全卖掉了也还没有一支冒牌笔贵。
“不仅卖完了，”石明远眼睛发亮，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控制住情绪：“南货铺子订了咱们一批货，每个月一百个！”
“啥？”
“不仅每个月一百个，如果卖的好的话，以后还有追加。”
“当真？！”
虽然一百个也只是三百文钱，以现在的兑换率才二两多银子，可这是固定收入啊！有这份固定收入打底，自己再零散的卖点，或者干点别的什么，心里就踏实多了！
“自然当真！”
夏渺渺兴奋的跳起来，勾住石明远脖子挂在了他身上。
这下可苦了石明远，一边是朝这里指指点点或笑或鄙夷的路人，一边是撒娇的小妻子，他到底要不要推开夏渺渺呢？
算了吧，他们本就是拜过堂的夫妻，即便是大庭广众之下，也无可厚非。他们要看，就让他们看吧。
回家以后把笔分给两兄弟，夏渺渺还指挥着石明远做了一个笔筒——选大小适中的竹子，留一边竹节，将打磨的光滑浑圆的细竹篾反复扭转着塞进去。要插入笔，势必会穿过竹篾间隙，竹篾的弹性会将笔牢牢固定住，如此，就不用担心某人走路不安生又磨坏了笔锋。
石明义得了笔筒，就像得了新玩具，将笔从不同角度插进去，再拔出来，玩的不亦乐乎。夏渺渺真怀疑还没到真正的用武之地，就先被这小子给玩坏了。一把夺过笔筒，问：“平日里夫子教了些什么，说来听听。”
她也好听听启蒙都教些什么，好思量一下教石明远什么。
石明义突然喝的一声，跃到桌后，右手凭空做拿捏状，往桌上一拍：“呔，何方来的宵小，竟敢截你爷爷的道。说时迟那时快，他扬手把挂在肩上的大氅一抛，哎呀我的乖乖，原来背上隆起的一团并非是什么瘤子，竟是比锣钹还大的两个巨锤！山贼们目瞠欲裂，吓的屁滚尿流，带下山的家伙什也不要了，扭头就跑……”
夏渺渺的表情从“？？？”变成“！！！”再变成“。。。”，竟然听石明义讲完了一段游侠儿擒山贼的老套评书！！
一段讲完，石明义意犹未尽，神色与他每次回家来时的模样十足的相似。
夏渺渺忍不住问：“夫子就教你们这个？”
石明义一脸遗憾：“怎么可能，这个是夫子去茶楼酒肆赚钱的宝贝，只会教我们认字。”
夏渺渺长出口气，有了开玩笑的心思：“这有什么了不起，我也会说啊。”
石明义明显不信，从她手里拿着笔筒就要回屋。
“诶，你等等！”
不就是评书么？！她还真就记得那么几段！
“关云长温酒斩华雄，他高挺着胸膛，微合着二目，手捻长须，提着华雄的首级走进了大帐，嗵不隆通，把华雄这颗人头扔在了帐下。当时就惊震了各路诸侯，张飞一看，哈哈大笑：我二哥这次算是露了大脸了。怎么叫温酒斩华雄呢，关羽出征的时候，曹操给他倒了一杯酒，他没喝，说去去就来，等在阵前杀了华雄回来的时候，一摸那酒还没凉呢，从此关羽是名声大振……”
石明远砍竹子回来，就见夏渺渺说着一段三英战吕布，他那个跟夏渺渺总是不对付的弟弟一脸崇拜的坐在桌边，不时鼓掌或者跳起来呼一声好。
真是难得的祥和。
这雨下了一个多月，和来时的突然一样，某天起来忽然就晴空万里，蔚蓝的天上一点云彩都没有了。
每家每户都像过年一样喜气洋洋的。
“总算是停了，再这么下下去，我家房梁都要长菌子了。”
“可不是么，这雨下的，我家房顶上的茅草都给浇透了，前几天见雨小点，赶紧叫我儿子上去换了些干草。”
“就怕一忽儿又下起来。”
“呸呸呸，瞎说什么了呢，可别再下了！”
石明远上竹棚掀了盖在上面的席子，夏渺渺把先前晾稻谷的架子靠拢些，把被子摊在上面晾晒。这里本就潮湿，连绵的雨让屋子里都是一股子水腥味儿，如果不是害怕忽然又变天，她真想让石明远把屋顶的稻草也全揭了，好好把房子里里外外全晒一遍。
石明远心疼道：“你的书也搬出来晒晒吧，虽在箱子底下垫了些石头，不过还是受潮了。”
“好啊。”
两人将三大箱子书抬出来，招呼着石明义一起晾。
夏渺渺晾到一半的时候，石明远走了过来，将手里的书递给夏渺渺。
夏渺渺看看书，又看看他：“怎么了？”
石明远便将书翻开，只见书里面竟然夹着两张一千两的银票！！！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23，订单与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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