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大雪封至，愿付奴心，愿奉身（二） ...
-
第六章大雪封至，愿付奴心，愿奉身（二）沈姑娘奉血救明燮
春节将至，金夫坤心中却沉重压抑，早年金家药局的镇局之宝‘太岁’引匪注目，后将其送往辽南一带安放，可如今，旅顺不安定，‘大鼻子’（苏联）在那驻兵，需移回，只是依世强狼子野心，掌握着进药渠道人脉，又企图独掌整个药局，念及他是妻妹之子，迟迟未下手，一度避让，但一旦让他半路夺取，后果不堪，正值烦心之际，有人敲门。“大伯，是我，枫儿。”金夫坤听闻是沈枫，开门迎去。
“大伯，这是姜汤，防风寒最好了。”说完放下汤罐，捂住耳朵，笑笑说：“有点烫”。
金夫坤在一旁坐了下来，“枫儿，近来前台可好。”
“好着呢，您放心，刚入腊月，账面正在拢账，比去年盈利颇高，回去过年和留下来过年的伙计都统计安排好了。”沈枫递了碗姜汤过手。
“啊”金夫坤若有所思的接了过来。
“大伯，你有心事啊？有句话，枫儿不知该不该说。”沈枫看了看金夫坤。
“什么话，说。”金夫坤趁热喝了两口。
“账目中年年有问题，可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您老年年都知道，年年都以小定论，可我最近在读《新唐书》中的《尹谙传》，其中有一句话觉得颇有意思‘吾门人多矣，尹子叵测也。”沈枫边说边续上一碗。
金夫坤一语惊醒，想不到这沈枫竟有如此细微察人之心，于是更加对她敬爱有加，便将他的烦恼告知于她。
依世强视这位沈姑娘为碍眼之人，虽无作为，待人也真诚有礼，但时刻让他不舒心，也许是出于妹妹的原因，才对她顾念加深，“依大哥，来了就里面坐，在外边站着干嘛。”沈枫扑了扑手上的药灰。
依世强笑了笑。
“沈姑娘可真是聪明能干，帮明燮哥忙里忙外，像个女主人了。”依婉容带醋带刺的说道一番。
但沈枫早已见怪不怪，心中还有点欣喜，她知道这是极其变态的。“婉容小姐真会说笑。”便回了内堂的金明燮，“明燮少爷！依大哥和婉容小姐来了！”平日里从不叫少爷，今日加了‘少爷’一词，康子不由得笑了笑。
金明燮迎了出来，“怎么有空来医馆来，药行看来不忙，婉容妹，给，这是我特意让别人带的炮仗。听说晚上放，花儿可大了。”金明燮的两眼放光。
依婉容又回归温雅，沈枫表面平静，心终归是痛的，在她眼里依家兄妹多善伪，在金明燮的眼中就多忠良。
腊月初九，金家的马车分别出发，金家大爷去辽南犬太岁’，金明燮沈枫一行人去牡丹江补来年开春的药材，这天一大早，干冷无风，依家兄妹也出来相送“明燮哥，别忘了带耿家裘衣庄的裘皮披风。”依婉容娇柔说。
“会的，放心吧。”金明燮边整理马鞍边应答。
依婉容又小声嘟囔一句：“那你会不会想我啊？”眼睛却盯着沈枫，沈枫背了过去。却切实听到金明燮说的那一个字，会。
沈枫上了马车，因为她有重责在心，记得那天的商议。
依世强生性多疑，料定金夫坤亲自不会去犬太岁’，又恰巧金明燮一行人去北上，一定是障眼法。但也正如沈枫所料，声东击西，只等依世强到来。
牡丹江的大雪封山，回来的路上异常艰苦，沈枫估摸，依世强的人一定会在此时行动，搜不到太岁也会罢休的，毕竟金明燮与其妹有婚约，沈枫闲语提醒金明燮和康子要小心胡匪。
傍晚之时，正准备在途中土坯房休息时，‘匪’来了……但没想到虽不害命，但却想要沈枫的命，沈枫没想到，尽管心眼小但也算知书达理的依婉容却有如此狠毒心肠，眼看尖刀要向沈枫捅去，金明燮一个箭步挡上，擦过背部，沈枫吓呆了，眼睛只看到了刀上的血，金明燮拉起沈枫就往后山跑，沈枫吓坏了，纵然她有准备，但也害怕的很。
不知跑了多久，也没人跟上来，沈枫按着金明燮的背，“明燮哥，你的后背流了好血。”沈枫心疼的语声颤抖了。
“没事！前面就是打猎的山洞，明早再走吧。”金明燮拉了一把沈枫。
寒冬腊月，洞中也十分寒冷，仅有一堆点燃的柴火，替金明燮简单的处理完伤口，金明燮执意去洞口去睡，沈枫明白，即使他没有想法也不想多靠近自己。
夜深了，外面时常有野兽的嚎叫，沈枫也一直无法入眠，害怕那荡漾的野草，怕金明燮在洞口被野兽拖了去，她小心翼翼走向前去想叫醒金明燮，可见金明燮呓语不断，头烫发热，想是伤口发炎了，她吃力的将金明燮背进洞中，血流的太多了，沈枫边流泪边叫金明燮：“快醒醒，别再睡了，明燮哥…..”将披风脱下披在了金明燮的身上，背坐在洞中，焦急的等待天亮，等康子来接他们。
光辉一点一点映入洞中，金明燮没有丝毫好转，大雪又起了，沈枫赶快去捡些干树枝，回来时脸和手都冻得通红，金明燮烧的更厉害了，并一直哆嗦，沈枫赶紧将金明燮的鞋袜脱掉，捧在怀里，用手反复搓来取暖，沈枫焦急的等待着，等到了晌午，想下山，却茫茫不见人烟，又放心不下金明燮单独在洞中，沈枫又出去捡柴了，看见一只野兔，虽不敢杀生，但也得杀啊，沈枫一下子扑了上去，没想到，下面的槐树刺划破了脖子，当然兔子也没捉到。
沈枫抓了把雪放在嘴里，缓解饥渴与饥饿，又想到明燮可怎么办啊，看着金明燮，嘴角都干了，沈枫把雪放在手心融化，好不容易化开了，又喂不进去，沈枫说了一句：“虽然我心悦于你，但是我是女子，你性命攸关，想必不是占你便宜了。”说完就塞了一大口雪，打开金明燮的嘴，对了上去，她能感受到肉的相亲，金的呼吸，还有那一口口的允吸……
月亮又爬了上来，可无心赏月，沈枫不停的向洞外望，喂雪水救不了明燮的命，看着金明燮在她怀里的双脚，想想当年的境遇，眼前又是心爱之人，拿起自己的银簪，在左内臂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涌出，滴滴落在金明燮的上下唇之间，他吸了，沈枫露出悦色。
又是天明，沈枫无力生火，她太饿了，又太虚弱了，看着疼痛两条口子，看看渐有血色的金明燮，又划开一道，尽管知道不一定能坚持到获救，但她恐怕再无血了，血一滴一滴的滑落，她的眼睛也渐渐沉重了。
“少爷！沈姑娘！”康子被眼前一幕震惊，沈枫躺在金明燮身边，无棉衣在身，少爷的嘴及脖子周身都是血迹，金明燮微微睁眼，康子将手放在沈姑娘鼻息间，还有气息……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大雪封至，愿付奴心，愿奉身（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