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心动 ...
-
萧堇寒喝过水后又被赫连煜牢牢困在被里，没过一会儿，尹梓墨回来了。
“唉！你让我说什么好。”尹梓墨走到床前，只看了萧堇寒一眼，就知道他已经染上瘟疫。
赫连煜转身问尹梓墨，“他搂着那小孩儿一晚上，今早一直喊冷，你看看怎么回事！”
尹梓墨翻了个白眼，“还用我看？你明明知道他染上瘟疫了。”说完又为萧堇寒诊脉，更加确定他的病情。
萧堇寒在感到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情况不好，“你们离我远点儿！不能再有人生病了。”
赫连煜愠怒，“闭嘴，现在知道离远点儿了！”然后看向一直未说话的尹梓墨，“怎么治？”
尹梓墨叹口气，“昨晚我去看那些村民，病情没有减轻，我之前配的药没起效果，天亮之前才研究出新的配方，同样这次也不能保证一定有效果。”
“顾不上那么多了，时间有限，所有的可能都要试试。”赫连煜坐在床边，看着萧堇寒，后者将嘴唇抿得紧紧的。
赫连煜见萧堇寒这副神情，不自觉的将语气放轻，“说你两句你还委屈了，你自己说你做的对不对。”
“没有……”萧堇寒把半张脸埋在被子里，赫连煜这语气就跟教训小孩儿似的。其实萧堇寒不说话不是因为赫连煜吼他，而是在思考。萧堇寒本就是思虑周全的人，既然当初选择留下来，就已经做好各方面的打算，包括自己染上瘟疫。他一点都不后悔，如果昨晚没发现孩子在发抖，那个孩子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对了孩子，萧堇寒想起来那个孩子还发烧呢！连忙叫尹梓墨，“你快看看小孩怎么样了？他昨晚一直发抖。”
赫连煜把萧堇寒伸出来的手重新塞回被里，“你先管好你自己吧！”然后把孩子抱到尹梓墨面前。
尹梓墨东摸摸西摸摸，观察了一会儿，“他没什么事啊！，确切的说比前两天还要好。咱们发现他那天，他应该刚刚染上瘟疫，而且我给他下的药比较重，所以他比那些村民的病情轻。”
赫连煜问萧堇寒，“他昨晚不是还发抖吗？”见萧堇寒点头，又用疑惑的眼神无声询问尹梓墨。尹梓墨也好奇，明明症状有所减轻，怎么还会抖？
安逸在一旁越听越不对劲，把孩子从尹梓墨怀里接过来，解开他身上裹着的小被子，看了一眼，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尹梓墨被安逸的动作弄得一愣一愣的，“你做什么呢？”
“他尿了。”安逸把孩子放到床上，找了一块干净的布给他换上，然后放到被子里，因为现在情况简陋，也没什么换洗衣物，只能这样了。
原来小孩儿发抖的原因不是发烧，而是尿床了。这孩子说来也奇怪，不怎么爱哭，除了那次用哭声把他们引来，就再也没哭过了。这次尿床不舒服，忍到发抖也没哭一声。而萧堇寒他们没经验，见孩子发抖，就以为他生病了。
尹梓墨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安逸，“你真贤惠！”
安逸听见这话，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如果不会说话，我可以让你永远出不了声。”
“开个玩笑，别认真嘛！”尹梓墨嘴上这么说，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他越接触安逸越感觉自己能和他在一起，太值了！
赫连煜见萧堇寒知道真相后把脸冲向另一边，坏笑一下，“某人的善心用错地方了，也不先弄清楚，反而自己把自己折腾进去。”
尹梓墨见情况不好，跟安逸使了个眼色，然后对萧堇寒说，“你好好休息，有不舒服的地方不能忍着，一定要说出来。我先出去煎药了，一会儿回来看你。”说完这句话，扯着一脸无奈的安逸跑了。
事实证明尹梓墨很会察言观色，萧堇寒真的恼了。本来生病的人因身体不舒服，心情就焦躁，赫连煜还一直阴阳怪调，再加上没解决小孩儿的问题，反而染上瘟疫，有些羞愧。
萧堇寒瞪着坐在他身边的赫连煜，“你快走，免得传染你。”说这话一部分原因是气的，更多的原因是不想传染他。现在尹梓墨还没研究出治愈瘟疫的药，所以必须保持距离，赫连煜不能出事，北狄那有一大堆问题等着他解决。
赫连煜一扭身，扑到萧堇寒身上，手支撑在他头两侧，眼睛紧紧盯着他，“别让我再听到这种话，我不会生病，你也和快痊愈，听见没有！”
“听，听见了。”萧堇寒在赫连煜扑上来那一刻心脏狂跳，这种感觉又来了。
赫连煜起身，摸了摸萧堇寒的额头，“有点发烫，你还冷吗？”
“还行。”萧堇寒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明明刚才很冷，现在又有点儿热，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的感受。
赫连煜皱眉，“冷就是冷，热就是热，什么叫还行？”
萧堇寒身体不舒服，不想在这种问题上费脑子，便转移话题，“你把孩子抱出去，小孩抵抗力差，好不容易好点儿，别因为我病情加重。”
“哼，这小东西可不简单，你这么大的人，都因为他生病了，他可不会轻易出问题。”
萧堇寒看着旁边小孩儿，不哭不闹的很乖，“话不能这么说，也不能怪他。尹梓墨之前说过我体质差，本来我还不信，现在不由我不信，武功算是白练了。”
赫连煜脱鞋，掀被，搂住萧堇寒，一套动作做得十分迅速熟练，“你别管了，安逸他们都有事做，没人看着这个小东西。你俩现在病情差不多，不存在加重的问题。”
“哦。”萧堇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赫连煜抱在怀里，大脑一片空白，以至于赫连煜说什么就是什么。
赫连煜低头看见萧堇寒的脸红红的，“你脸怎么这么红，还冷吗？有没有暖和一点儿。”
“啊？我，我没事，你就算不走，也该离我远点儿，瘟疫可不是闹着玩的！”萧堇寒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很烫，于是开始挣扎。
赫连煜用手臂压住他，“别乱动，我说过我不会有事，你也不会！”
萧堇寒停止挣扎，不知为何，这一刻他十分相信赫连煜，好像他说没事就一定会没事。萧堇寒靠在赫连煜怀里，感受他的体温，很温暖。
尹梓墨一间屋就看见这场面，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窝在一起，有些怪异又十分温馨。有些不忍打破这种场景，转身欲走。哎？不对，自己进来可是有正事，怎么能走呢！
“咳咳……”尹梓墨端着药走到床边。
赫连煜接过药碗，对尹梓墨说，“你也生病了？”然后侧身，一手把萧堇寒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喂他吃药。萧堇寒示意能自己来，被赫连煜一个眼神逼回去，经过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已经无力也无心反抗，由着赫连煜去了。
“呸呸呸，乌鸦嘴，我才不会生病！”尹梓墨在一旁跳脚，后来发现那俩人根本没看他，人家一个喂药，一个吃药，气氛美好而静谧，就消停坐下了，真羡慕啊！
赫连煜喂完药后，要出去看看村民，虽然他表面上无所谓，其实很关心他们的情况。有尹梓墨看着萧堇寒，应该没什么问题，自己快去快回，于是屋里剩下萧堇寒和尹梓墨。
“现在感觉怎么样？”尹梓墨重新为萧堇寒诊脉，脉象没什么变化。
“还那样，不过你最好把面罩带上。”
尹梓墨没动，反问萧堇寒，“为什么不让他带面罩。”
萧堇寒想到赫连煜执拗的表情，笑了笑，虽然弧度不大，却很显眼，“我管不了他，可是你不行，你要是生病，其他人就彻底没希望了”
“行……我带上。”尹梓墨见萧堇寒的表情认真，好像不照他说的做，下一秒就能把他撵出去，只能把面罩带上。
萧堇寒见他照做，便把心放下了，“村民的情况如何？”
尹梓墨摇头，“没什么起色，明早才能知道这服药究竟起不起作用，索性现在虽不能治愈，但是病情得到控制。”
“疫情没有加重也算是件好事。”萧堇寒思考片刻，还是决定问清楚，“上次你跟我说我心脏有问题，究竟是怎么回事？”
尹梓墨想起在马车上自己一通胡说，忍不住笑起来，“你现在还跳的厉害？”
萧堇寒点头，“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心跳快，只是偶尔这样。”
“你仔细想想，都什么时候心跳的剧烈。”尹梓墨实在不忍心骗他，多么纯情的人啊！如果自己不跟他说清楚，他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明白。
萧堇寒想了一会儿，“我也不确定，来的很快。”
“唉！”尹梓墨深深叹了口气，“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跟赫连煜有关。比如他离你近点儿，你心跳的就快。或者他触碰你，你也会心跳加速。”
萧堇寒都不用想，因为他早察觉到了，每次赫连煜一靠近，自己的心脏就不受控制，隐隐明白是为什么，可是不相信，毕竟这种感觉以前未曾有过，所以不能确定。
“别怀疑，就是你想的那样。靠近心跳会加速，脑子里总想着他，知道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告诉他，看不见会想，会在意他的想法。坦然接受吧！你心里有他。”尹梓墨一看萧堇寒的表情，就知道他想明白了，本就是聪慧之人，只是没有经历过，才需要别人戳破。
直到这一刻，萧堇寒一切都想通了，这是喜欢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染瘟疫赫连煜不怕传染执意在身边照顾，受伤时每天亲自替自己更衣换药，遭遇刺客时因自己受伤而生气，在大烨皇宫紧紧牵着手，只为了给那些忽略自己的人看，带自己翻越宫墙看母妃生前住的院子。又或许更早，自己习惯晚上身边睡着另一个人，大婚那晚自己醉的不省人事，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想来那天赫连煜一定很无奈。
现在想想，一切皆有因缘际会。与赫连煜第一次见面，他站在马下伸出手的那一刻，确确实实感受到他隐藏在暴虐外表下的温暖。喜欢上这样的人，并不意外，他无意中做过的事情，都透露出关心和在意，而萧堇寒缺少的就是这些。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