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昔年旧语

4、Chapter 4 晚了，回不去了

　　第二天闹钟响的时候，赵清许就感觉自己病了，拿温度计一量，得，三十八度五。
　　赵清许打电话给单位请了一天假，打完就关掉手机。撑着病体到楼下药房开了些药，输了水，再到超市买了食材回家。
　　瞧，多坚强，再大的打击也都不能不吃饭，生病也不能任性拖着，吃药输水不落下，给自己留了一天时间恢复。
　　到了明天，就又是一条好汉了。
　　好汉简单吃了点东西再等着把药吃了便躺平了，一直睡到第二天六点多。
　　赵清许拿起体温计一测，已经恢复正常体温了。洗个澡，换身衣服，画个淡妆，出门上班。
　　真好，病一场也没精神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第一个到了办公室，泡上一杯豆浆，咬着包子，这才开机。一开机，电话就不停响。
　　赵清许纳闷，平时也没见有几个人找啊。
　　有几个来电提醒，老妈的、何芷的、左汐的。再看短信，何芷的、左汐的，可中间夹杂着一条表白的。来自一个高中同学的表白短信，赵清许苦笑，难不成一打算抛开过去，桃花就开始盛开了么。二十五年来第一朵桃花哎，可惜不喜欢，哎。
　　赵清许斟酌了一下，擦擦油乎乎的爪子，回了过去：抱歉，现在才看到短信。然后，谢谢你喜欢我，但是真的对不起。
　　不理左汐的电话和短信，给老妈拨了一个。
　　“你个小丫头片子！死哪儿去了？为啥不接电话，你要急死你老妈啊？”
　　赵清许窃笑，就知道老妈大嗓门，一接电话肯定会吼，多么机智啊，然后把电话从远方拿到耳边陪笑道，“哎哟，妈，昨天手机故障拿去修理了，您老有啥事吩咐小女啊？”
　　“哦，这样啊。我就是问问你个人问题解决地怎样了，有男朋友了吗？”
　　“妈，正想跟你说呢，上次你说要相亲那个医生还相吗？”
　　“终于开窍了啊这脑子！早这样不就早嫁出去了吗，我问问介绍人去，给你们约个时间啊。就这样，挂了。”
　　嘟嘟嘟……
　　赵清许放下心来。
　　再给和何芷发个微信：下午下班后来我家，慢慢跟你说。
　　何芷回道：收到！晚上见，么么哒！我要吃辣子鸡丁！很辣很辣的那种啊！
　　赵清许：→-→
　　晚上，赵清许才将油下锅，门铃便响了起来。
　　打开门，不理人，继续炒菜。
　　“好香啊，清许我太爱你了！”何芷倚厨房门。
　　“看我这般下得厨房就是上厅堂有些勉强，美女儿可否委身下嫁呢？”赵清许头也不回地调笑。
　　“怎么叫下嫁呢！我那叫高攀！哎呀，累死我了，今天工作量太大了，我去喘口气儿，好了就投喂啊。”说完就直奔沙发躺平了。
　　吃完饭，何芷洗好碗，两人便一人躺一沙发聊开了。
　　何芷一听赵清许说完便拍案而起，“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就说他是白眼狼吧你还不信。来来来，姐姐抱抱，喔喔，我们清许不伤心哦，为那个人不值当！”跑到清许面前抱住。
　　赵清许也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好了，这下死心了就该找个人谈恋爱了吧。你说你都25了，还以为自己很小呢，再这么下去好的都让人挑走了，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吧。”
　　“我妈之前不是让我相亲嘛，我答应下来了。”
　　“哎呀，这脑袋瓜总算开花了，啊，不，是开窍了！姐姐真替你高兴！”
　　“你呢，还冷战呢？”
　　“可不是嘛，每次都我低头，可是这次我是真的不想低头啊。我知道他爱这个工作，可是急诊这工作太累人了，我还不是担心他身体，明明可以转科室的。”
　　“你也差不多得了，他既然喜欢做这个，就让他做吧。只要不是特警消防那种危险的工作我觉得都还好，至少没生命危险，他做的开心，你也开心对不对。”
　　“我也不是钻牛角尖认死理的人，我就是担心他身体吃不消。罢了，也好几天了，他今天值班，我过去给他买点吃的去吧。”
　　“去吧去吧，注意安全。”
　　刚送走何芷，左汐短信就来了：我知道你在家，我在你家楼下，我们聊聊吧。
　　不理。
　　电话。
　　不理。
　　门铃。
　　不理。
　　“清许，你开开门，我们聊聊！”卯足了力。
　　得得得，你厉害，算是怕了你了。清许怕打扰左邻右舍无奈开门。
　　“下楼去说。”清许扔下话，关上门走了。
　　“说吧。”
　　“清许，首先，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之前都是我的错。我想了很久，上次我真没开玩笑，是我傻，我一直没看到你的好，一直忽视你的感受。我说在一起是认真的，自从你那天离开后，我一直想着你，我想我是真的有些喜欢你了。”
　　“是不是人都这么犯贱，我巴巴喜欢你的时候你视而不见，现在我死心了你又跑来说喜欢我。你确定是喜欢我？而不是因为我和她眼睛像吗？”
　　赵清许在见到夏阳阳的第一眼就发现了，她们两的眼睛很像，但是夏阳阳眼睛里有她没有的阳光。喻秋也是眼睛像夏阳阳，赵清许当然不会傻到以为左汐是因为自己这双眼睛而和她们在一起。
　　“你发现了？好吧，清许，我说实话，不是因为你和她眼睛像，而是她和你眼睛像我才会和她在一起的。你不相信是不是，也是，连我自己都一直在说服自己我喜欢的不是你。你相貌平平，身材平平，性格还特别扭，我怎么可能喜欢你。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努力忘掉你。可是在大学见到阳阳的第一眼，她那双眼睛吸引了我，然后她又刚好有你没有的阳光。她有和你相似的眼睛，有你没有的活泼，我没法不被她吸引。可那源头都是因为她那双眼睛像你你知道吗，不是因为你像她。”
　　“就像你自己说的，我这么其貌不扬、性格别扭的人你怎么可能喜欢我。我还没那么傻，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吗？你错了，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吗，阳阳她自己也清楚，在见到你的第一面，她就发现了。只是她想讨我开心，她经常约你出来，你不会真以为她就是没朋友吧。她是在讨好你，她有时候都会学一些你的小动作，你没发现吧。你的皱眉，叹气，她学的很认真，可是那不是她自己，她其实也是个傻姑娘。”
　　“说完了？回去吧，别再来了。”赵清许转身往回走。
　　左汐拉住她的右手腕：“清许，真的对不起，我现在才认清自己的心。我喜欢的一直是你，只是我一直不敢承认，因为你真的不是我会喜欢的类型。小学的那些日子我都记得，和你做前后桌的日子，一起打扫的日子，一起办板报的日子，一起当班长的日子，还有最后一起主持的日子。清许，之前是我犯浑，可我再见到你时真的很开心，在KTV的时候，我拿着话筒手都有些颤抖，害怕你不愿意接。我不是在轻贱你的感情，我只是没能早些明白自己的心，我让你出来也是想看看你，不是故意让你难受的。清许，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替阳阳和小秋不值。但我们也不可能了。在那次爬山之前也许还有可能，现在回不去了。放手吧。”赵清许挣脱左汐，跑回楼里。
　　赵清许跑回家，关上门，背靠着门滑到地上，抱膝抽泣。
　　已经晚了啊，我们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