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篇]网王 回溯》幼卿

15、第十四章

　　平成十九年冬神奈川

　　母亲曾经说，和喜欢的人一起逛街，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好像打了鸡血一样，逛多久都不会累。
　　这话以前的柳生是不相信的。

　　牵着小咲希踏进商场的时候，其实已经靠近九点。大约是因为第二天便是星期六，所以即便距离关门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商场里面的人还是很多。
　　小咲希在进门的一刻，就被大大小小的广告牌和人形玩偶吸引，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乱转。连柳生和她说话，她都心不在焉。
　　“saki,你再不好好看路，哥哥只能抱着你上楼了。”柳生毫无威严地威胁。
　　小咲希的目光还落在不远处和小朋友们互动的皮卡丘玩偶身上，肉嘟嘟的爪子却立马抓紧了柳生的手：“不要不要。”
　　她奶声奶气地拒绝：“我已经很重很重了，哥哥抱会很累。”
　　柳生简直要被她逗的笑出声。
　　——不知道要吐槽她这只团子才二十多公斤就算很重很重好，还是要吐槽之前哥哥抱你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抵触好。
　　“saki想要去玩嘛？”他蹲下来，视线和小姑娘齐平，“要不要和那些小朋友一起去玩？”他看了一眼那边的玩偶，似乎是需要小朋友和他一起做什么游戏，赢了的似乎可以得到奖品。
　　——商场惯用的促销互动。
　　小咲希立马收回目光摇头。她的眼神里有一点点渴望，但更多的是退缩。
　　柳生不去逼她，只是笑道：“那我们去看看？”
　　小姑娘还是摇头。

　　她在害怕。

　　大人中也有不想参加站在人前活动只想安静在幕后的人，小孩子有这样退缩的情绪也很正常。柳生摸摸她的头：“那我们先去买东西？”
　　小咲希这次点了点头，无比乖巧地跟着他乘电梯，不再乱看。

　　乖巧的、长相精致可爱的小孩子，到哪里都会受到人们的喜爱。小咲希虽然不喜欢说话，但却乖巧懂礼貌，童鞋店的店员们争着给她推荐可爱的鞋子。
　　“这双红色的喜不喜欢呀？你看还有粉色的小花朵呢。”一个店员把红色的小皮鞋托在手上给小咲希看：“鞋底还会亮哦。”
　　她用力按了一下鞋底，果然鞋帮上开始闪起了疯狂跳动的红黄蓝绿光。

　　柳生：……
　　呃，是他的审美出问题了吗……

　　柳生扫视了一眼店里的顾客和店员，对于这个闪着耀眼光芒的儿童鞋，所有人似乎都司空见惯，甚至带着“是呀是呀超赞的”赞同的神色。

　　大约，呃……

　　不，他不是一个人——
　　柳生眼睛瞟到当事人似乎也并不喜欢——咲希整个人猛地往后仰了一下，对这个闪光生物表现出了明显的抵触。

　　“不喜欢这个嘛？阿姨手上这双怎么样？”另一个店员很会察言观色，也比刚刚那位更清楚地认知谁才是付钱的那个：“哥哥也看一下嘛，这双鞋是小牛皮的，鞋底也软，童鞋不能只看样子，还要看看材质呢。这种高帮的鞋既防水，穿起来也不磨脚，要我拿一双给妹妹试一试吗？”

　　【伪】兄妹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对方。
　　“我们试一下？”哥哥说。
　　咲希仰着头看他，乖巧地点了点。

　　店员很快拿来了小咲希能穿的尺码，帮她试鞋。柳生在她试鞋的时候，又看上了一双，请店员拿过去给她试一试。大约和所有家里有孩子的爸妈一样感染了一种“我家崽崽超可爱的”的狂热病毒，原本只想要买鞋的柳生，一口气给小咲希买了睡衣外套裙子以及两双鞋。等到反应过来，他积攒的所有零用钱基本都供应给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崽子。

　　不知内情的幼崽和他茫然对视，无辜地打了个小哈欠，脑袋一歪靠在他的肩窝上。

　　柳生：……
　　柳生柔声：“困了吗？我们马上就回去了。”

　　小咲希揉揉眼睛嗯了一声。趴在他的肩膀上又打了一个哈欠。
　　“哥哥我们明天还可以出来玩吗？”小姑娘已经困到说话都含含糊糊了，却还是强打精神和柳生说话。
　　“saki喜欢和哥哥出来吗？”
　　“喜欢呀。”小姑娘说话的呼气打在柳生脖子上，软软暖暖地带着一点痒，“超级喜欢哥哥了。”
　　柳生勾唇，眼底浮出一点笑意。
　　被取悦了的少年咳了一声，回答却非常认真严肃，甚至带着些冷酷无情：“明天不可以，我们圣诞节再出来哦。”
　　“嗯？”小姑娘茫然又疑惑地发出一个气音。
　　“因为哥哥有作业，还有锻炼需要做，明天不可以。”他解释道。
　　“那好吧。”困顿的小姑娘嘟囔着接受了这个理由。“哥哥要做一个好孩子，按时完成作业。”
　　“是的。”柳生一板一眼回答。
　　“那么。”说着话的小姑娘又打了一个小哈欠，往他怀里又挪了挪，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毛茸茸的头顶在少年颈窝蹭来蹭去：“那么什么时候是圣诞节呀？”
　　“十二月二十五日，还有两天哦。”柳生回答，他重新调整了一下抱姿，推门出了商场。
　　“还有两天啊，”迷迷瞪瞪的小幼崽拢住他的脖子，软软地又打了个哈欠。

　　***
　　“surprise！！惊不惊喜！”
　　刚刚到家门口，突然从楼道里窜出一个黑影。
　　柳生下意识侧身护住怀里酣睡的幼崽，一个眼刀飞向来人。
　　“抱歉抱歉，”看清柳生和他抱着的幼崽，银发少年怂怂地压低了声音，狗腿地帮他拿购物袋：“你今天带璃茉？是睡了吗？没吵醒吧？”
　　“你怎么来了？”柳生压低声音问。
　　“明天不是周末么，”仁王耸肩：“来找你打游戏。”
　　仁王家已经出嫁的大姐有时周末会回来住，大姐夫是个喜欢说教炫耀的人，逮着谁都能啰嗦一个晚上。碍于情面，每逢这个时候仁王总是跑到柳生这边来躲清净。
　　柳生没跟他废话，立即指挥他干活：“赶紧的，钥匙在左边口袋里，快开门。”
　　“来了来了，不要急嘛，”仁王把购物袋往肩上一挎，伸手拉柳生的口袋拉链：“你说就不能买个正常的衣服吗？口袋拉链还是两层的！真是繁琐。”
　　“别废话，你摸到了没。”柳生斜眼。
　　“等下等下。”仁王又贴近一点。
　　“你别挤，”柳生伸手隔开他和小咲希，无奈道：“你手是进了异次元吗还没摸到？”
　　“这要问你好吗？你口袋里装了什么自己没有数吗？”仁王反唇相讥。
　　柳生还没来得及反击，仁王又欢快地抽出了钥匙笑着跑开：“找到了找到了我去开门。”
　　“你是故意的吗仁王雅治。”柳生磨牙。
　　“偶尔也想多看看绅士抱孩子手忙脚乱的样子嘛。”仁王低声笑着开了门：“快进来吧。”
　　“你最好不要让我逮到狼狈的时候。”柳生故作凶恶威胁他。
　　“那我真的是好害怕哦。”仁王仗着柳生现在没有手收拾他使劲蹦哒。他一边嘴上调侃一边打开空调，帮柳生安置好那个睡得浑然不知的幼崽，然后才后知后觉凑过去仔细打量这只崽崽：“诶？这个发色怎么感觉不是璃茉？这个眉毛这个嘴感觉好陌生…这不是璃茉啊柳生！这是谁？!”
　　他双手抱臂，小声惊恐叫道：“柳生你终于走上人面兽心狼心狗肺的道路了吗你这个衣冠禽兽！”
　　柳生：“……”
　　“仁王雅治拜托你正常一点。”
　　“难道是因为璃茉太调皮了，每天出去玩导致紫外线辐射基因突变成了乖巧小美女！”
　　“拜托您收一下脑洞。”
　　仁王又惊恐地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了！爸爸！你在商场抱错孩子了爸爸！！”
　　柳生“……”
　　柳生：“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