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忠孝难两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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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池里一对对翩翩起舞的璧人们，实际上，各有各的心思。曼春的手柔若无骨的搭在明楼肩上，好似整个人都倾倒在了他的怀里。明楼却清楚的认识到，眼前的佳人，对自己的信任度已经低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地步，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呢？他百思不得其解，更有甚者，两人间一场共舞的时光，都显得珍贵，或许，冷漠和互相伤害才是两人相处的常态。
梁仲春远远看着他们，对站在旁边的阿诚感叹到：“多么般配的人啊！阿诚兄弟，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
阿诚只谦恭的一笑，并不对主家多做评价。他奇异的感觉到，正牵着他的手的小女孩微微的紧张。他正牵着的，或许是汪曼春唯二的软肋，在明楼的旧情相诱政策不起作用的情况下，汪明珠的可操作性，便显得尤为重要。虽，精诚救国，九死无悔，但是，对着这么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女孩，先生，也能使得了手段吗？阿诚不得而知。
舞会结束，曼春回到家时已到了深夜。她亲自抱着熟睡的阿曜走进汪家大门，提前回来的汪芙蕖坐在大堂里，看起来压抑着怒火。“汪曼春，你翅膀硬了想飞了是吧！”
曼春将怀里的女孩递给得力助手阿榕，吩咐她带着阿曜先去休息。这才平静的回答，“叔父言重了，曼春不敢！只是阿曜年幼，曼春担心她惊扰贵客，才全程派人看着。”
“你有什么不敢的！你恐怕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忘了。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明楼聪明能干，手段了得，你若拉拢不成，就趁早干掉他，你是怎么做的？”汪芙蕖恨恨的将手上的拐杖敲击着地面。
曼春轻笑，笑容中有无尽的无奈和惆怅，“叔父，你说晚了，早在你害死明锐东伯父的时候，早在你设计杀害明镜明楼，反而错杀明台母亲的时候，我就没有资格再说这些啦。”
“你现在是在怪我！商场如战场，哪容得下一丝一毫的不忍心！你父母早逝，若不是我，哪有你汪大处长如今的威风！”汪芙蕖显然气狠了。
“是啊，一笔写不出两个汪字。我早就认命了。”曼春灰心了。
“你认命，哼，你认命就不会不顾我的反对，宁愿偷跑出上海也要生下那个孽种！既然知道跟明楼不可能，生那个孽种还有什么意义。我养你长大，虽对你关心不够，但至少没让你缺衣少食，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先有明楼，后有那个孽种，你为了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反驳我。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叔父！”汪芙蕖将拐杖重重往地上一磕。
“叔父，养儿方知父母恩，阿曜毕竟年幼，并帮不了您什么。况且商政不分家，您纵横多年，其实比谁都明白现在的形势，您我叔侄二人，必定是暗杀名单榜上有名。这种过了今天没有明天的日子，真的过得好吗？”曼春不愿放弃哪怕那么一丝一毫的劝他回头的可能。
“汪曼春！愚蠢！权势在手，必得承受相应的风险，如若不然，你我二人，早成了日本人枪下冤魂。”
“我倒宁愿这样。”曼春想到前世的新年之夜，想到面粉厂的死不瞑目，不由得泪如雨下，原来我们，从来都死有余辜。
“反了你了！你给我跪下，来人，请家法，我要好好教训这个孽障！”汪芙蕖气得直叫人。
粗重的藤杖打下来时，曼春还处于恍惚之中，她痴痴笑到：“叔父，你打得太晚了。明知道我是明楼的仇人，爱上他的时候你不打，你为何不早把我打死？”或许，我死在你的藤杖下，或者死在日本人的枪下，我还是他心中的明媚阳光的小师妹，没有抛弃，没有利用，没有杀害，一切戛然而止在最美好的时刻。
汪芙蕖气得不行，下手越加没有分寸起来。
曼春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她的心，痛的太过，都已经麻木了。她完全沉浸在前世的死亡泥沼里，挣脱不开，也得不到解脱。
“叔爷爷。不要打我妈妈。”本应该安然睡去的阿曜从楼梯上飞奔而下，径自拦在曼春身前。
汪芙蕖阴狠一笑，拿藤杖指着阿曜，“你记住，你是个小孽种，你若不听话，我就打死你妈妈。”
“叔父！”曼春终于从前世的迷雾中惊醒，连忙将挡在身前的阿曜拉到一边。
“汪曼春，你若乖乖听我的，就还是我的好侄女，如若不然，就等着给这个小孽种收尸吧！”汪芙蕖将藤杖往地上一扔，自己走回了房间。
曼春抱着阿曜，满心都是绝望。她终于彻底明白，曾经疼她的叔父，已经彻底迷失在权力和金钱的欲望里，她不过是一个趁手的工具，失去了利用价值，也没有了存在的必要。在这乱世之中，她从来无从依靠。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忠孝难两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