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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醉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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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澡出来,天已经黑透了,洛奕已经在大堂等她了。看到她,凑到她耳边一嗅:“嗯,这样味道比较好闻。”柳滟本能的一缩,洛奕说:“不用怕我,我吃不了你。”说完,把胳膊伸给柳滟:“带你去吃好吃的。”
柳滟把手伸进去,挽着他出门。外面寒气逼人,柳滟把羽绒服的领子立起来,缩进去,任凭洛奕带着他在大街小巷穿梭。
她和杨翀多久没单独出来了?最近这几年杨翀一直是忙碌的,就算外出旅游,柳滟定的都是亲子线路。20岁生了杨冀,角色就一直定位在孩子他妈,杨太太,柳滟被丢到哪里去了?二十几岁的青春年华淹没在孩子的尿布、奶瓶里,杨冀刚刚上小学,本以为可以松口气了,杨希意外的又来了,乏善可陈的生活重来一遍。看到街头三三两两的情侣亲昵调笑,心里不禁涌出一种悲凉,19岁跟着杨翀来到上海,第一年的短暂的甜蜜成了14年生活的唯一的亮点。洛奕问:“冷吗?”说完,不等她回答,就伸手把她揽着身上,他的怀抱有力坚定而温暖。柳滟不知道这算不算背叛,心里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们刚好走到一个桥头,昏黄的灯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投射到桥面上,终于控制不住,柳滟呜呜的哭了起来。洛奕吓了一跳,推开她,捧着她的脸:“怎么啦?不喜欢这样你可以说啊,我怕你冷啊,没别的意思。”洛奕越解释,柳滟哭的越厉害,柳滟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心里很讨厌自己这个样子,暗含着些许矫情的意味。
洛奕无奈的说:“我看你魂不守舍的,知道你应该有事情不开心,刚刚听你在车上的微信,只是想带你出来散散心的,我真没别的想法,我还不至于饥渴到这种程度。如果你不愿意待在着,我现在送你回去。”
柳滟哭了一会儿,止住了哭泣,从包里翻出纸巾,擦干眼泪:“走吧,我饿了。”
他们走到一家小饭馆门口,里面雾气蔼蔼,玻璃上面被水气糊上了,看不清楚,“就这家了。”洛奕推开门,带着柳滟进去了。
饭馆很小,有八张桌子,其他桌子都坐满了人,只有一张小小的靠墙的,刚好够两人坐。
洛奕熟练的点了红烧羊肉,白水鱼,手工酱鸭,两份炒蔬菜,外加一壶三白酒。
很快菜就上齐了,洛奕给柳滟到了一杯酒,柳滟吃惊的看着洛奕说:“我不喝酒。”
洛奕又徐徐给自己倒上:“怕酒后乱性?放心,我千杯不醉。”
柳滟给他个白眼:“你嘴里有没有正经话?”
“有啊,现在就是正经话,这是糯米酒,调气养颜的。”
柳滟试着喝了一口,甜甜的,并没有酒的辛辣。
洛奕不住的给柳滟夹菜:“多吃点啊。”
一杯酒下肚,柳滟脸红红的,眼睛亮亮的,洛奕不觉有些看呆了,柳滟没了往日的拘谨,娇俏一笑:“你看我干嘛?”
洛奕三魂被勾走了七魄,柳滟拿筷子戳了下洛奕的眉头:“发什么呆?”
洛奕不好意思低下了头,暗想:“女人一喝酒,怎么能勾魂摄魄呢?”正如她说,她是真不喝酒。
洛奕不说话,专心帮她剔块鱼肉上的刺,剔完刺,夹到她的碗里,柳滟盯着那块鱼肉,轻声的说:“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是公主。”
洛奕笑:“只要碰到对的人,每个女孩都是公主。”
“你的意思你就是那个对的人?”
洛奕摇头:“未必,每个人心的形状都是不一样的,你得看看你心的形状,我是不是能契合进去。”
柳滟举杯和洛奕碰了一下,一饮而尽,说:“你说,爱情是什么模样的?”
洛奕说:“爱情没有什么模样,碰到对的人,就是蜜糖,碰到错的人,就是黄连。像硬币的两面,幸运的背面是不幸,爱的另一面就是恨,相守的另一面就是相思,相聚的另一面是别离,就看你想把硬币翻到那一面。”
柳滟惆怅的说:“我早已经遗忘了爱与被爱的滋味。”
洛奕给柳滟的酒杯倒满,也给自己的倒满:“你喜欢现在的自己吗?”
柳滟低下头,猛的喝了半杯酒:“我希望自己有血有肉,有哭有笑,能爱能恨,但是现在,我觉得自己只剩一个空空的皮囊,喜怒哀乐都不是自己的。甚至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的生活就是一副画,挂在墙上,所有的人看了都说好美好美,只有我知道,只是一摊没有感情的颜料摊在画布上。上学的时候我品学兼优,理想是做一名服装设计师。妈妈没了,大学没办法上了,出来打工,靠微薄的薪水自学课程,期望着实现自己的理想,后来,遇到了杨翀,爱情让我昏头转向,一路走一路丢了自己,还以为这就是生活应有的模样。两年前,杨希进了幼儿园,想重拾自己的梦想了,杨翀一句你都多大了?折腾什么,家里又不缺钱,好好把孩子带好比什么都强,我梦想的小火苗,一句话浇得湿透。这样的我,你说我会喜欢吗?”
洛奕凑近柳滟,仔细打量一番,她脸颊绯红,像4月的樱花:“你很大吗?我觉得还是个小姑娘啊。”
柳滟自嘲的笑了,摇了摇洛奕放在桌子上的手:“洛奕,我是不是很可悲,像坏掉的苹果,外表光洁亮丽,里面全部被蛀空了。”
洛奕翻手握住了她的手:“生活就是这样。所谓的幸福和快乐就像高潮,转瞬即逝,平淡才是永恒。”洛奕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说:“只是在这种平淡里,你把自我给丢了。”
一壶酒已经见底,柳滟转头对老板喊:“在来一壶。”
洛奕按住了她的杯子:“小姑娘,你不能再喝了。”
柳滟妩媚一笑:“酒后乱性,不正是你所期待的吗?我喝醉了不是正中你下怀。”
洛奕气的脸白:“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吗?”
柳滟嘲弄的笑笑,不理他,这时候杨翀的电话来了,柳滟摁了免提:“滟,怎么那么吵,你没在家吗?”
“恩,在外面泡小白脸,打算共度春宵。”
“嘿嘿,骗鬼呢。”
“我从来不说谎话。”
“你以为我信啊?你喝酒了?”
“喝了一大瓶呢。”
“你在哪儿?我过来接你。”
“接你个大头鬼啊,好好陪你老娘吧,争取多弄点钱养活老婆孩子哈。”
“你没事吧?”
“没事,家里太冷清了,不想回家,别管我,我没事。”
那边传来“阿翀,阿翀”的叫声。
“你早点回家吧,注意安全,我挂了。”
“嘟、嘟”的声音响起来。柳滟笑:“你看,多好多体贴的老公啊。”拿着酒壶把自己酒杯倒满:“说实话都没人信。他吃定了我做不出来。”
柳滟一杯酒,一仰脖就灌了下去。洛奕静静的看着她:“那你做的出来吗?”
柳滟摇摇头:“我是良家妇女,要立贞洁牌坊呢。”一壶酒没一会儿就喝完了,如果她想醉,就醉吧。
柳滟摇摇见底的酒壶,回身冲老板叫:“在来一壶。”壶字没说完,就趴到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