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伤城》无语桐

3、间隙

　　开车到了学校门口，门口已经停满了接孩子的车，柳滟转了一圈，找不到合适的位置，只好杵在一辆车的旁边，打电话给杨冀，说自己不进学校接他了，让他自己出校门。校大门打开了，家长潮水般涌进校园，不一会儿，大人小孩又潮水般出了校门。柳滟的车子挡了别车的路，只好东挪西移的给别的车让路，孩子的喧闹声，自行车、电瓶车、汽车的鸣笛声把路堵的密密匝匝，没有丝毫的缝隙。柳滟看到杨冀背着书包出来了，在人堆里穿梭，在汽车的缝隙里穿来穿去，杨冀已经13岁了，身高也窜到了1.7米，柳滟看到杨冀，把窗户打开，拼命的挥手，杨冀看到了柳滟，脸上并没有什么笑意，皱着眉头上了车。

　　大儿子一天天张大，柳滟和他的沟通越来越困难，只是觉得陌生和疏离，柳滟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儿子是自己一手带大的，那段曾经亲密的光阴似乎成了胶片上的影像，模糊不清，只是斑驳的印记。

　　柳滟没话找话说：“小冀，今天不开心嘛？和同学闹别扭了？”

　　杨冀不耐烦的回她：“没有。”

　　“被老师批评了？”

　　“你烦不烦啊，谁天天脸上带着笑，傻X啊。”

　　柳滟不在说话，慢慢的在车流中向前移动，去幼儿园接小儿子杨希。杨希给了柳滟些许的安慰，看到妈妈，橡皮糖一样贴了过来，没等妈妈问，像背书一样告诉妈妈今天中午吃了什么，今天谁表现好，被表扬了，谁表现不好，被批评了。

　　一回到家，杨冀就喊：“奔驰，奔驰。”柳滟忙说：“不知道跑哪去了。”

　　杨冀疑惑的问：“什么叫不知道跑哪去了？”柳滟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今天中午发现没在家，小区里找了一圈，没找到。”

　　杨冀怒气冲冲的嚷道：“你还能干嘛，天天待在家，连只狗都看不住。就小区里找，小区外面怎么不找啊？”

　　柳滟气的手直哆嗦，指着杨冀的鼻子说：“这就是你对妈妈说的话吗？狗是你要养的，你管过吗？遛狗训练大小便喂食哪件事不是妈妈做的，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话！”

　　杨冀哼的一声，扭身到外面去找奔驰。杨希看看妈妈，转身跟着跑了出去，叫：“哥哥，你等等我啊。”

　　天刚擦黑的时候，柳滟把饭菜都摆上了桌，门开了，杨翀带着杨冀和杨希回来了。柳滟看到杨翀：“寻狗启示带回来了吗？”杨翀回答：“已经和杨冀杨希贴好了，方圆五公里都贴了。希望能找到。”

　　杨希蹦蹦跳跳的到饭桌旁：“我肚子饿的都要昏过去了。”柳滟宠溺的摸摸杨希的头：“乖，洗手吃饭。”

　　柳滟不看杨冀，也不搭理他。杨翀推推杨冀，杨冀挪到拿碗筷的柳滟身后：“妈，对不起。”眼泪瞬间溢了出来，柳滟很没风度的拿手背擦了下，呜咽着说：“洗手吃饭吧。”

　　杨翀走过来，揽着柳滟的肩膀：“杨希一字不落的告诉我了，我已经批评杨冀了。”

　　柳滟把杨希弄好哄睡着已经9点半钟了，顺道到杨冀的房间，杨冀还在做功课，杨冀回头叫了声：“妈妈。”柳滟摸着他的肩膀问：“功课还有多少没做完？”杨冀答：“估计一个小时吧。”

　　柳滟说：“做完就睡觉吧，别太晚了。牛奶我倒好放在微波炉旁边了，等会自己热下再喝吧。”杨冀点点头，柳滟转身出了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杨翀已经洗好了澡，抱着电脑坐在床上，柳滟嗔到：“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工作别带到床上做。影响睡觉。”

　　杨翀头也不抬：“别废话，赶紧洗澡。”

　　柳滟洗好，穿了件黑色的真丝睡裙，越发显得肌肤胜雪。刚到床边，杨翀一个饿虎下山，把柳滟翻身摁倒在床上。柳滟环着杨翀的后背：“你轻点，小冀还没睡呢。”

　　事毕，杨翀起身到卫生间冲了下，就拿着电脑去书房，对柳滟说：“你先自己睡吧，我还有点事情没弄完。”

　　洛奕从柳滟家出来，上了余耀的车子，余耀一脸坏笑说：“怎么，这家小娘子打几分？”

　　洛奕笑：“别瞎讲。”

　　“怎么，没得手？还有你采花大淫得不了手的？”洛奕并不答话。

　　余耀又说：“我记得你爸爸也住这个小区啊，人家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爸爸的邻居也不放过？”

　　洛奕说：“跟你说了，没那回事。中午准备吃饭的时候，和老爷子吵起来了，被老爷子赶出来了，她碰到了我，可怜我被雨淋，把我带回去，我骗她到朋友家拿钥匙，手机没电，她傻呵呵的真的给我拿充电器充电，我只得把手机扔水池里泡了泡，可怜我新买的手机啊。”

　　“这不是你洛奕的行事风格啊，动心了？”余耀顿了顿说：“住这个小区的人家境都不差，你家老爷子一直让你联姻，不如把人家泡了，直接娶了，省的天天为了冯小羽和你老爷子干仗。”

　　“能泡能娶就好了。”洛奕怅怅的回答。

　　余耀回头睨着洛奕：“有夫之妇？”

　　洛奕把余耀的头一推：“看前面路。”

　　柳滟正准备出门，门一开，刘影风一般的冲了进来，大咧咧的把自己把沙发上一扔：“嫂子，你开门可真及时啊。”

　　柳滟只得关了门，重新回到家，一边泡茶一边问：“你这个大忙人，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刘影捶胸顿足，长呼短叹，柳滟把茶杯放到她面前说：“先喝口茶定定神，发生什么事情了。”

　　刘影可怜兮兮的朝柳滟说：“嫂子，救救我吧。”

　　柳滟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一个家庭妇女，能救你什么，你个女强人，大到赚钱谈项目，小到修马桶换灯泡，有你搞不定的？”
　　刘影做直了，一本正经悲切的说：“有！男人我就搞不定。”

　　柳滟恍然大悟：“坠入情网了？”

　　“恩，”柳滟的八婆精神上来了，“说说，怎么回事？”

　　前段时间，刘影参加了个企业家沙龙，活动期间，有个做女士内衣的企业主，对头剃板寸的刘影照顾有佳，动不动就是女生就是花朵，需要人照顾的，需要人呵护，让在建筑业男人世界混江湖的刘影，感动的心花怒放。

　　刘影在建筑业也算小人物一枚，上到做升降机上楼顶，下到扯着嗓子训人，从来没一个人把她当女人看，因为她比男人还强悍，男人在她面前只有铩羽而归的份。所以，刘影都30岁的年纪，尚待闺中。

　　“就这么几句话就戳中你心窝了？你也太好糊弄了吧。”柳滟鄙夷的说。

　　“嫂子，你不知道啊，后面我们又约会过几次，他连我来大姨妈都照顾的到。我他妈的第一次意识到我还有生理期啊。”

　　柳滟疑惑：“你们这不是很好嘛，郎有情，妾有意的，干柴烈火的。噼里啪啦烧呗。”

　　“问题是，他不捅破窗户纸，每次约会都说是朋友小聚，向我学习做生意。”

　　刘影将自己埋在靠枕里：“我怎么办啊，觉得自己爱上他了，但是不知道他爱不爱我啊。”

　　柳滟呵呵笑道：“这不简单。”

　　刘影把头拎出来：“嗯？说说看。”

　　“发挥你铁血女人的本事，直接把他推到，奸了他。”

　　刘影捂脸哀嚎到：“怎么奸啊，人家没经验啊。”

　　柳滟诧异的掰开刘影的手：“你别告诉我你还是黄花大闺女啊。”

　　刘影接着哀嚎：“嫂子你真坏，人家哪里痛你戳哪里啊，人家真的没经验啊。”

　　柳滟突然想起来，问刘影：“对方你确定是单身？”

　　刘影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柳滟指指刘影的脑袋：“想想清楚啊，连对方是不是单身都没搞清楚，就把自己陷进去了？”

　　静默了一会儿，刘影问：“嫂子，我想变得女人一点儿，要不我去买点行头？”柳滟摇摇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喜欢你的自会喜欢你，不喜欢你的就算你弄成西施也未必喜欢你。你的气质方方面面已经定型，就算弄个长头发，脚踩高跟鞋，画个妆，让人看了只会不舒服，不会认为你有多女人，有多美。”

　　刘影朝沙发上一躺：“刨个坑把我埋了吧，省的孤老终生。”

　　柳滟想想说：“要不今晚你把他约出来，就问他是不是单身，如果他不憨傻的话，应该明白你的潜台词。或者就说自己想买内衣，到他公司看看，让他这个内衣专家帮你挑挑，帮你试内衣，趁机调个情，把他勾搭了，只要他不阳痿，不是同志，应该没问题。”

　　刘影问：“你就是这么勾搭我哥的”

　　柳滟鄙视道：”你哥还需要勾搭，看到我，就像狗看见肉骨头，天天跟着后面追。”

　　刘影叹口气说：“美女就是好啊。”然后又捂着脸说：“我说不出来怎么办？”

　　柳滟拉开刘影的手，仔细端详道：“大眼睛，高鼻子，前凸后翘，该有的你都有，你也不差呀。说不出来就直接上身。”刘影说：“嫂子，你可真够豪放的。”柳滟讪笑：“我也就过过嘴瘾，被你哥套牢了，想豪放一把都没机会。看你，多好。”

　　“在我哥身上豪放吧，今晚直接把我哥推到。”

　　“拉倒吧，都老夫老妻了，腻歪的很，没兴趣。”说完，就把刘影从沙发上拉起来，“快点起来啊，陪我去买点东西，晚上想吃什么，给你加个菜。”

　　刘影突然想起来说：“哦，后天是11月28，对吧？”柳滟点点头：“对啊。”“我大姨前两天打电话，说后天过来给杨冀过生日，你知道吧，饭店订了吗？”

　　一股凉气从脚底冒上来，杨翀提都没提过他妈妈要过来，自己的儿子过生日，婆婆要来，自己这个妈的居然像个局外人一样。11月28号，也就是这个周六是杨冀的13周岁生日，柳滟的打算是今天问下杨冀的意思，请要好的同学朋友来家给他开个生日派对。没想到，奶奶爸爸们全都暗地里弄好了，只有这个当妈的居然是从别人的嘴巴里知道的。柳滟忍着火气，并没有发作，只是淡淡的说：“你哥哥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