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区少女追梦记》林新一

11、茧中路（1）

　　第三章：茧中路

　　好不容易度过筋疲力竭，杯盘狼藉的婚礼后，李美妆根本没有与之洞房的心情，整个新婚夜里，躺在床铺上睡了十多分钟后，拼命捂着嘴直冲进马桶，吐得脸色惨绿回来继续睡觉，然后刚把被子捂得热一会儿，就又冲进马桶里继续作业，折腾了一整夜后，李美妆觉得自己的胃袋都差点献给马桶了。

　　新婚过后，由于李美妆和张子生两人都没什么积蓄，再加上当时房价逆天的市场环境，无论是买房还是租房都有些得不偿失，于是在经过一番讨论之后，尽管李美妆不太愿意，但张子生依旧决定，让他们暂住在陈子生家，等到有首付的钱再来买房还贷。

　　陈子生的家里是老式的两层房屋，座落在一条名叫榕华河的小河边，四周木棉花摇曳，河水格外清澈，不时有钓鱼客在这里钓非洲鲫和草鱼。在河的左侧第二幢，就是陈子的家，在楼下一个很小的院子里，摆放着仙客来和报年红，一个人工堆砌的假山池里，几只巴西龟漫悠悠地游泳着。

　　客厅里面，装修较为朴素，鸭黄色窗帘，米色墙纸 ，象牙色沙发，和月光色的玄关等。陈子生有两个姐姐，一个当财务会计，另一个是水务局的公务员，全都嫁人搬出去住了。至于张子生的父母，李美妆原先的想像全都是天涯里的恶婆婆挑剔公公的形象，没想到他们为人极好相处，每天嘘寒问暖之余，还做各种好吃的东西给她吃。然而，原本她希望再呆一段时间的，却有一件事的发生，彻底打消了这个计划。

　　那是陈子生亲戚里，那个不成气的舅舅回来了，他每天呆在家里好吃懒做，打魔兽，听摇滚，在家里烟不离口，经常穿着裤钗满屋子走，对李美妆也没有好意，不小心进厕所见李美妆在换衣服，连道歉一声都没有就自顾自撒尿，让李美妆站在那里尴尬不已。

　　虽说李美妆对他印象极差，但陈子生的父母却对他好言相待，原因是他曾经风光过一阵，帮过他们许多忙，在八十年代时全家极穷的时候，他一马当先到深圳倒卖钢材和玉米，发迹后频频往家里送钱，还帮有心脏病的大女儿联系广州最好的心脏科医生，其它亲戚也借他的光频频向他借钱。后来在海南炒房泡沫后，他欠了很多钱，一下树倒猕狲散，以前巴结他的人都远远躲着他，好不容易偿还债务后，陈子生舅舅再也一蹶不振，成了名副其实的家里蹲了。

　　虽说张子生舅舅现在是扶不起的阿斗，但毕竟他之前帮过家里很多忙，所以两老都好心对待他，劝他去应聘保安什么的。然而，李美妆与他的矛盾越来越重，忍无可忍的李美妆，开始向张子生摊牌，让她一定要搬出去住，张子生也觉得有些对李美妆不住，就答应了李美妆的请求。

　　决定搬出来后，他们寻找新的房子住，由于本身没什么积蓄，所以决定在城中心租房子住。他们逛很多房子，刚开始时去中介，后来为了省中介又去上网找，好不容易找了个住处合适的，在家里商量半天，决定晚上跟房东签合约了，结果楼下的大排档在看世界杯，划拳声，打闹声，欢呼声，此起彼伏，有个男人爬在楼梯拐弯处直吐得呕心呖血，回荡着整个楼层。李美妆他们自我安慰今天是世界杯，才会这么吵闹，结果逮住一个邻居一问究竟，才知夜夜如此，他们赶紧离开这里，另寻他处。

　　后来，他们又找了几个星期，终于在一片林荫道里找到一片住宅区，进去询问看房，通风家居采光都很不错，两室一厅一阳台，带厨房和洗手间，客厅也较为宽敞，听说是之前住的是一个退休老人，子女为了孝敬老人专门买的，结果过年时带老人去佛山一趟老家，中途中风去世，于是想把房子转租出去。李美妆询问房租，对方说每月一千三，包网费和物业，必须先交半年房租，以免三天两头就退房。李美妆和张子生彼此商量了一下，决定订房。

　　订好房后，李美妆和张子生把行李全搬进去，然后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装修房子，他们在大门旁边上方做着吊柜，壁橱，方便有些空间来储物，卧室里放着一个索菲亚整体衣柜，客厅则放着一个三人转角布艺沙发，卧室的衣帽架，浴室里的情人拖鞋，阳台上的铁艺花盆，都尽善尽美又力所能及地把它们布置好，等到整体装修完后，无论是钱包还是力气，全都所剩无几了。

　　装修好房子，他们开始过着安逸的生活，日子过得平常而寡淡，几个月后，他们刚吃完李美妆炒的芥蓝牛肉饭，窝在客厅里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电视里的非诚勿扰，对着里面的男嘉宾品头论足，说那个男的条件太好了，两人觉得24盏灯全灭有些可惜等等。到了漫长的播放广告时间，李美妆不想看广告，随意拿着摇控器换着台，结果转到了当地的民生热线栏目，里面是国道里一辆货车装运化学用品爆炸的事情，事故造成了二死一伤，警察还在勘察之中。张子生一下瞪大了眼睛，喃喃地说：“那是我公司的车牌。”

　　翌日，张子生到了公司才知道，当时老总接到一批订单，说要把一批化学用品运到福建里去，一种是高效无色促进剂，另一种则是过氧化甲已酮，因违反安全操作规程，混合装运，加之这辆货车又是普通货车，导致在运输途中相互渗透，发生了化学反应，在国道中发生爆炸，造成二死一伤。

　　事发后，货运老总觉得担责，赶紧想跑路回老家，却在机场里被埋伏在那里的警察一把栏下，警察和工商局里的人来到公司里进行清查，对照货运帐单，发现有很多违规操作的现象，立马吊销营业执照，宣布取缔该公司，而公司老总也因这次爆炸伤人事故，被判了好几年刑。也因此，张子生开始失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