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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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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真的有鬼就好了,我就还能跟云霄说声对不起。”
我心中一惊,知道因为有渴求,才怀有希冀,选择去偏信在别人来了是荒诞离谱的东西。
楼上算不得富丽堂皇,更多的装饰是为了闲适惬意,深红的老木地板有着老旧的意味,两边楼阶分别延向两边的走廊,云白色的顶映成霞红,卷铁手扶不知觉中换做暗红木料的,粗细曲直间摸着圆滑。待回头索看,原先的铁卷真如木杆中生出,铁枝金花实在是再形象不过了。
两边沿廊交汇处是一小样式的客厅,茶几沙发,旁边还立了个小型的书架,不大,比成人个高些,下面两隔是些石头,红石,白石,黑石,杂石,形状神韵不好言道,上面几隔都是些平时爱看的书。平日里,墙上开的窄长落地窗口应该可以让坐着的人抬眼看着外面天空,说不定还有几寸星光。
沿廊边上镶嵌的房门透着别有洞天的神秘,我走在前面,扫视后一眼测定了声音的来处,靠近茶厅左边上的房间门半开着,依稀看到了里面晃过的人影。
当我们来到门口时,里面的人这才发觉。
“啊?……你谁啊?”滚在被单上的,一个二十五六年龄的女人大叫一声,惊吓到了旁边的男子和我们。
“我还问你们呢,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梦笛从我身后漏出,让他们意识到来的是两个人。
“什么人……你们是?”男子思绪一时凌乱如他的的衬衣。
“怎么?你不是说这是你的别墅吗?骗老娘我呢!”女的一听急了,也顾不得整理自己的凌乱衣服。实在看不出她娇弱的样貌下的强悍性子。
“怎么会骗你,乖乖。”男子盯着我们走过来,倒像是看家里进了贼:“方妈!方妈!方妈呢?……”他喊着不见有回应。
“你也知道方妈?”梦笛一声诧异。
“废话,平时我不回来,这里都是她打理的。”
这下我和梦笛一阵迟疑,毕竟我是第一次来这,不了解情况,而梦笛也有两年没回来过了。
“帮你打理?嘿……方妈当初还是我找来的。”梦笛恼怒一笑。
“你既然这么说,我们让方妈来说过明白。”他听了一急。
我和梦笛互看一眼,不清楚中间有什么变故,虽有些不自信,但还是肯定道:“好。”
男子边喊着就走出去了“方妈!方妈……”楼上不见就下楼找去了,于是声音就越来越小……到最后消失无声,而我们三个还在楼上傻傻的等着。
最后,我一看不对劲,对那女子说道:“那人应该是跑了。你还要说些什么?”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是……”她焦躁不安的还没把话说完就急忙跑了出去。
我和梦笛并没有要阻拦她的意思,毕竟没出什么大事,要弄清原委还得找到那个“方妈”。
我和她对视一眼,都不禁莞尔。
“喝水?”她丝毫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我刚要说“不用”,忽然想到她这一直没人住,哪来的水给我喝?就改口想要戏弄她一番:“好啊,确实有些渴了,泡些茶叶。”
“可能要久等了。”她扔下包下了楼去。
我刚才就看到楼上就有烧水的,她现在却跑下楼去,怕是不想我看见吧。
我在楼上观看了一番,就又下楼来了,楼阶才下到一半,就看见了白净的桌子上放着一杯白水,还冒着袅袅的热气。
原来水早就烧好了,那她怎么不喊我?现在又去哪儿了?……
我像是一颗落水的石头,每下一阶台阶就冒出一串的疑问。
拿起棱形玻璃杯,手掌由凉变暖,却享受不及片刻就感到烫痛,还来不及喝一口就不觉遗憾放下了,因为知道到嘴入肠也是烫的。
我想坐等一会,水就变温了,她也回来了。但等待中几次去拿水杯都是烫手的,好像那腾腾的热气是冒不完的。
厅墙上的大圆水银盘样的指针踮着脚一步一步的走着,还是踩出来让人发觉的声响……
楼下不见她人影我就又上楼来了,还打算
在小厅里看会书,第一次上来时我就看见了几本我早就想看的书。
过沿廊之际,我忽然发现身旁的门外面有双棉布拖鞋,我一时思虑不经心地顺手就把门打开了。
现眼的是一片热气氤氲,还弥漫着花草的清香,云里雾里,我依稀看到了一位仙子在瑶池沐浴,仙子似乎被凡人惊吓到了,望眼过来尽是不知所措。不!不是仙子,是梦笛!我一时回神,急忙关上门,只觉心惊肉跳,右手还久久呆放在锁柄上……
手中的书合乎间息的翻着,一行一行的文字掠过眼睛,却没有一个字落入脑海。大脑正繁忙得像一台电影放映机,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刚才看到的画面,心脏配合着急速地跳动着所以现在还感觉到自己的脸红,眼红,耳根红。
“咔”一声门开把我惊动,梦笛的面容露出,似笑非笑。
“……额,你们家浴室……真特别。”
“怎么?你很感兴趣?”
“嗯……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你怕是走不了了。”
“你……不必如此吧,我刚才只不过是……”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
“你想什么!我只是想说住在这一片的人算是都不一般,如果没有专门的司机也是自己开车的,平常时候是看不见出租车的。”
“那……地铁呢?公交总会有吧?”
“咯咯……”她笑得没心没肺。
“那……我怎么办?”我只好投去询求的目光。
她环视了一圈:“这里房间还是不少的。”说罢便进了自己的卧室,白玉镶金样的门轻巧的关上,一时间安静漫淹。
当我再次走下楼来时,发现原来温烫的白开水已经凉透。
看到杯光中自己的映影,扭曲,尖长,有着对称性,只是难以绝对,被苦涩的笑轻易就撕灭了这唯一的美感。
“我要呆在这吗?”像是被自己问住了,一时沉默。
那个人最终还是走了,推开的大门并未关上,夜风在门外徘徊,像一直在等他。当他在黑夜中露出面容,它就如看到了阔别已久的老朋友。
“哈,老朋友,一起走吧,不管是陪你,还是陪我。”于是夜风撩动他的背影。
我就这么看着,呆在原地。
我所说的就是真的?
为什么走的是他,留下来的是我?我又是什么?
应该是个人,
但用什么来证明?有谁愿意来证明?
大概离去的才是我,也有想留下的念想,我想,就是它……
现在的我已经离去,留下的念想还在念想,不知不觉,自以为是,自以为己。
我看着明净的玻璃杯,眼前一片空明。
北京,十月的天气,些冷,一夜不洗澡也不会有什么汗腻感觉,只是雾霾太重,总有些蒙尘感。
我知道我将会去冲个澡,但是并没有换衣服,因为这里应该是没有可以适合我穿的,在浴室里想到刚才她在里面洗澡,于是便会心神不宁的匆忙洗完。
正待我出来后,恰看到她坐在真丝红绣的沙发上,微低着头,手中并没有书。
她看到我,会犹豫一下说出:“整理了一下,你可以睡在那间房里。”同时用手指了指目标。
“嗯!……早点睡吧,明早见。”我说着便向房间走去……
在床上,看着不知是否同我看过的那间房里的天花板一样是雪白色的天花顶,想着很多,却入睡很快,因为我要做一个梦,一个奇怪而难忘的梦,也许也是美好的。
不知多久,我做梦了。
我站在暗红的岩礁之上,看到的是一片安静的火红色的海洋,像是在地心世界,头顶上是雪白的一片,没有太阳,更不会有月亮和星星。
安静的岩浆中生长着无数的红莲,大多数是只擎着火红的叶子的,但也有很多已是含苞待放,只有一株,在丛株之中盛开着,妖娆而炙烈!
我看到她在向我微笑,一直看着我,凝着眼眸。
我决定去摘下它,我走进岩浆之中,烈焰焚烬我的衣服,也要焚烬我,我感觉不到脚的存在,伸出的手却还在向她靠近,然后是腿,很快就是腰了,直到我感觉不到胸口的跳动,我才开始惊慌,因为我离她还有很远,很远……
我感觉不到了身躯,我已经融化进了整片熔浆,平静的红色海洋,我能围绕她,却永远触摸不到,只会一直看着,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