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酷小t快到我的碗里来gl》齐风亦奇

5、第 5 章

　　销售经理把此人的名片给我，我根据资料简单查了查，确实如销售经理所述，这个叫庄友虹的人所在公司和我们公司行业类型相同，不过是民营企业。她从毕业开始就在这家公司打拼，业绩从入职第三个月开始就是第一名，销售能力确实没得说。

　　外企招人非常严格，唯独在销售岗位上可以根据好业绩放松要求。因为销售这个岗位真是很靠勤奋和天赋。二者缺一不可。和我同一个部门担任销售培训的Jessica曾说过，她虽然培训起来头头是道，可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她培训这么久销售人员，也不敢说哪一个销售是经过她的培训成长起来的，盖因销售流程公司制度好培训，而销售能力很多时候真是一种天赋。

　　我打电话过去，对方在电话里的应对也很得体，声音是很普通的女中音，语调里带着一丝笑意，让人听了心生好感。

　　其实，和其他女人也没有分别。

　　这段时间公司上层人事变动，动荡完毕开始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烧在我们部门，要求重新调整全员绩效考核制度，工作量大的不得了。加班到晚上九点来钟，外面下起雨来，我没带伞，又盼着赶紧回自己的小屋睡一觉好应付明天的工作，结果一辆车没打着，只能淋着雨走了半站路去地铁站坐车。

　　第二天一早我就知道不好，我感冒了。

　　撑着到了公司忙活了一上午，午饭时胃口全无，勉强吃了半碗米饭，寻思着和庄友虹约了下午两点公司旁星巴克见，干脆提前去买了一杯热巧克力，找个沙发坐下养神。

　　迷迷糊糊不知歇了多久，我感觉鼻子痒痒的，好像有水往外流，连忙掏出餐巾纸来醒鼻子，因为鼻子堵了，在公共场合也不愿意太使劲儿醒，努力无效，还憋出两行眼泪来。

　　就在此时，只听有人说话：“你好，请问你是关女士吗？”

　　我抬头，未语泪先流。

　　庄友虹个子中等偏高吧，白净皮肤，长相不算很出众，不过一脸笑容很能拉近与人距离。她穿了件格子衬衫搭配灰色鸡心羊毛衫，卡其色长布裤，牛津皮鞋，半休闲，估计按照她所在公司没问题，不过我们公司要求所有人员均着正式服装，服装等级要求最高级别正装，如果来我们公司的话，这套打扮得改。

　　哎，在面试人员面前出丑了。

　　我不动声色地转头，把眼睛里的眼泪全擦了，换上职业化的笑容对她说：“你看你想喝点什么，我来点。”

　　庄友虹摆摆手，说：“不用不用，我这人吧，长了一张中国胃，咖啡什么的实在喝不惯。”

　　我在单独面试的时候，不太喜欢按照面试三部曲走，尤其是一对一面试（没有公司其他同事旁观）时，我觉得随便聊点别的有助于面试者的放松（虽然对面这位已经很放松了），也有助于多方面了解面试人员的心态。

　　所以我和庄友虹东扯西拉地聊了一会儿，好的销售人员都有一个特点，东南西北什么都懂一点儿，可能不精，但是聊天总能有东西聊。聊了一会儿，我觉得她外表开朗热情，其实内心很冷静理智，对未来早有规划。比如现阶段是她打算好好挣钱的时间，一定要在二十八岁前积攒起一笔财富，足够买房和进修。她的第一学历是稍微差了一点，只有大专。但她同时在自考本科、报班学习英文口语。

　　“按照经济学的角度来看，买房肯定是不够划算的。只是有些事情到了年纪就必须去做。”她这么说。

　　这一点比我强，算算时间毕业两年多，我对未来一点儿计划也没有，经常连续几个月做月光族，看中什么衣服包随手就买，想去哪儿玩儿手上有钱就去报团，去年刚换了套一的出租屋，告别合租生活，只觉得生活万事如意，再无奢求。

　　聊了四十多分钟，我进入主题问她：“既然你现阶段给自己的目标是攒更多的钱，跳槽到我们公司对你来说是很好的选择。你现在考虑的怎么样呢？”

　　庄友虹长呼一口气，表情极为诚恳：“其实我来见你，主要是很感激张经理对我的看重。”

　　她说的张经理就是那位想挖她的销售经理。

　　“但是我来之前已经下定决心，短时间还是留在现在的公司了。”

　　我大脑不经思索地说：“是因为你的同公司女友吗？”

　　其实张和我聊她的事儿的时候，纯粹是两人私下八卦，毕竟都是职业人，对方的私生活与我们无关，明面上。私下里我们还是狠狠八卦了的。

　　她的眼珠子转了转，有点儿吃惊，但是没表现出来。

　　我有点儿后悔，因为我以为像她这样的人，是不愿意被人知道她是同志的。见她表现坦然，我也放心了。

　　“不错，主要是因为她。”

　　我有些不理解她，想想我和段文翀，我们俩都处于事业的打拼期，我虽然胸无大志，可是面对工作还是很认真的。段文翀是做酒店管理的，更加辛苦繁忙。我们俩一直保持着一周见面一到两次的频率，彼此都很满意这种生活。

　　段文翀常常对我说，感情生活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生活的全部。

　　当我表示理解的时候，他欣喜万分，用他的话说，他早就慧眼识金，发现我和其他女孩子完全不一样，没有那些骄奢浮华的爱好，不会整天如牛皮糖般黏在男朋友身上不下来。

　　想到这儿，我的文艺腔又犯了，说：“有句老话说的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咱们读书时课本上有首诗说：如果我爱你，我将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我没资格干涉别人的私生活，不过是替你可惜。要知道销售能力搭配上一流的产品才行，否则事倍功半。”

　　她沉吟。

　　我又补了一句：“你仔细计算计算，在原公司继续工作，你一年要损失多少钱?\"

　　她抬眼看我，说：“你们公司似乎一点不在乎我的同志身份。”

　　我说：“是啊。只要不影响正常工作，员工私下生活公司是不会干涉的。”

　　“那你个人呢？”

　　她望着我。

　　我微微一愣，心想这是在考验我吗？我有点儿后悔接了这个活儿。

　　销售部门是最喜欢投诉我们部门的了。

　　销售任务没完成，因为新员工招聘的太少；销售任务没完成，因为新员工培训不到位；销售任务没完成，因为现行的薪资制度吸引不到人才……有时候我们私下吐槽，怎么你们销售部门业绩超额完成拿大宗奖金的时候，没想到我们部门呢？

　　我和张的私交不错，也一起出过两趟差。可是如果庄友虹转身说因为我表现出歧视态度，她因此没有选择我们公司，张会不会和我翻脸呢？

　　后悔药没得吃了，我摆出职业笑容说：“我尊重你个人的选择，我认为选择男性还是女性作为伴侣，只是个人爱好不同。与其他无关。”

　　她看了看我，说：“那你是吗？”

　　这话问的太直接了，我感觉自己受到了严重的冒犯，我心里一阵火，脸上仍然带着淡淡的笑容说：“我不干涉别人的选择，不过我自己并不是。我有男朋友的。”

　　她的眼神垂下来，我一开始以为她心情不好，后来才发现，她居然是在端详我的手指。

　　十根手指头空空荡荡，没有佩戴戒指。

　　如果搁在半个月前，我一定不会反应过来她是在看我有没有戴戒指，可半个月前我生日，和刘琛琛见面时刘琛琛问我：“你生日和小段段怎么过的啊？他送你什么礼物了呀？”

　　我说就是吃饭看电影，然后送我回家。礼物他也送了，送了我一只檀木质地的钢笔，上面还有他们酒店的logo，是他们酒店定制给vip客户的答谢礼。

　　刘琛琛一副被冒犯的表情，忿忿地说：“你要小心点，我看他对你不认真！他认识你都半年了，这是第一个生日，说什么也应该送你一枚戒指吧？”

　　我在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觉得还行，可是刘琛琛不断地攻击，我感觉自己双膝不断中箭，自己也疑惑是不是不受到重视了。

　　没送戒指代表他没有迫切把你定下来的意思。

　　刘琛琛如是说。

　　那么没戴戒指的我，是不是在别人眼里，其实是一个并没有被人定下来的姑娘呢？

　　会面结束，临走时庄友虹表示回去再考虑考虑，不过看她一直很坚定的模样，我想应该是没戏了。

　　周末和段文翀见面，仍然是老样子，吃饭看电影。吃饭的时候我把庄友虹的事情说给段文翀听，段文翀劝了我两句，让我海纳百川，我其实内心深处并不觉得我对庄友虹有什么看法。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段文翀去洗手间的空挡，我手机上接了一个陌生电话，是庄友虹打过来的。

　　“我考虑了几天，决定还是来你们公司。在现在公司完成交接直到月底，下个月到你公司报道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