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饱没》李颜

48、撞见

　　“一辈子是不可能的，不然我老爹泉下有知一定会从地下蹦上来掐死我。”
　　两人哈哈大笑，何重放下杯子，视线落在遥远的丛林之中。
　　“这么久了，你还是不愿意接受家族的安排吗？”
　　方子言认真想了一下，回答：“时间久了就会觉得这些安排都理所应当，杂志社有上百号人在工作，我不好好干的话，他们也会跟着我丢掉工作，丢掉生活来源。我的这双手以前能干的就是涂涂画画，现在做的事情却是和很多人的幸福有关。其实我也特别偏心，我会聘用有天赋家庭条件却不好的画师为我工作，因为我想我完不成自己的理想，那让许多和我有同样理想的人完成梦想也是好啊！”
　　“那时候的你背着画板，衣衫褴褛，胡子也不刮，满世界跑着写生，那段日子我还挺羡慕你过的潇洒。现在每次看到你，收拾的整齐利落，我竟然忍不住怀疑我记忆中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
　　“你不也是，变化了很多，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我记得去年我们旗下一款女性杂志做了一期国内十大魅力男性评选，有钱又有颜的你成功登顶，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想要嫁给你。”
　　何重轻轻摇头：“这还不是你们无良报刊杂主导大众价值观，你们的修辞能力又强，就算我是个变态，你们的三言两语也会让人觉得我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你竟然当着我这个传媒界中有头有脸的人说我们是无良报刊，胆子真大。你就不怕明天的报纸中就有关于其实你是个变态的报道吗？”
　　“当然不怕，因为你是方子言，方子言可是出了名的实事求是。”
　　方子言无奈笑笑：“我可真谢谢你懂我。”
　　杜朵跑过他们前面的草坪，顺着她跑的方向何重看到司马绍领着大白回来，她兴奋地跟司马绍讲着什么，司马绍一边走一边听着，还时不时停下来等等慢了几步的杜朵。
　　何重偏过头，看到方子言也看到了杜朵，他问：“你喜欢她什么？”
　　方子言眼角带着笑意：“这样什么都不做，看着她笑，就可以开心一整天。”
　　何重也笑了：“我以为你未来另一半会是一个倔强而又任性的姑娘，她和之前的你一样怀揣着流浪的梦想，没想到你找到的是一只可爱调皮的小猫。”
　　“遇到她之后突然觉得我这辈子完满了。”
　　杜朵和司马绍已经走了过来，司马绍把大白交给杜朵，自己也坐下来倒了一杯茶，吃了桌上的一块饼干。
　　司马绍说：“饼干味道不错。”
　　方子言：“杜若手巧，做什么都好吃。”
　　何重不想跟司马绍多说一句话，站起身说：“我去趟洗手间。”
　　杜朵正陪大白玩，看到何重要进去，大声喊：“何大哥，你是要进去帮我姐姐包饺子吗？”
　　何重只好点点头。
　　杜朵冲司马绍眨了一下眼睛，方子言指着她直摇头，她还真是不放过制造任何一个让何重与杜若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看看你有多讨人嫌，看都不想看你一眼。”
　　“有什么不好的，茶凉了，你去换一壶。”
　　“我不伺候大爷。”
　　“朵儿——”司马绍拖长声音，晃着手中的茶壶，“可以麻烦你帮我们换一壶热茶过来吗？”
　　方子言瞪了他一眼：“怪不得何重讨厌你，连我都忍不住讨厌你。”
　　司马绍没心没肺地笑：“我不介意，你们开心就好。”
　　“你这个人极度自负，又自恋。”
　　司马绍一本正经说：“我代表着自信与成熟。”
　　方子言真想把口中的茶水全喷到他脸上，看他还怎么得瑟。
　　“大哥，你少吃点饼干，等会儿还要吃饺子。子言，你和我一起去厨房帮忙，何重笨手笨脚的，把自己搞成了圣诞雪人，还没包出个像模像样的饺子 。”
　　司马绍挥挥手：“去吧!”
　　“那他呢，他怎么不去帮忙？”
　　“你让我大哥歇会儿。”
　　方子言：“……”
　　过了一会儿，杜朵拽着方子言又出来了。
　　“怎么又回来了？”
　　杜朵解释说：“我们还是不进去有助于他们情感升温。”
　　“刚走到厨房门口就看到杜若跟何重有说有笑的，然后这人就把我拽出来了，说什么不让进去。你看让我帮忙的是她，不让我帮忙的也是她，女人真是麻烦的生物。”
　　“好心提醒你，有句话说错了。”
　　瞟见杜朵飘来的杀气，方子言连忙改口：“越是麻烦，我越喜欢。”
　　铃铛端着空杯子站在厨房外面。
　　今日外面的阳光真是好，好到可以分辨出阳光中飘扬的面粉尘，还可以仔细看清楚何重脸上飞扬的笑意。
　　那一瞬间铃铛突然松了一口气，端着杯子悄悄走上楼，谁也没发现她下过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