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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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除了被林川凉挡了所有酒的手塚还清醒着以外，三个女生都已经意识不清，东倒西歪。
男生透过她们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青学的聚餐，结果好像……也是这样，时光久远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手塚认命地叹了口气，把季蕴之和郑夕语扶到沙发上，又撑起起林川凉，把女生抱回了卧室。
仅有的沙发和床被三个女生占领，手塚把林川凉放回床上，顺手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本打算马上就起身回客厅的的手塚，仿佛是月色作祟，鬼使神差地，望了林川凉一眼。
女生的睡姿很乖，侧着身，手枕在枕头下面。手塚仿佛记得，她的枕头下面是有一把刀的。不过这些都不很重要
——林川凉哭了。
大概是做了什么悲伤的梦，手塚这样想。他抽出几张纸巾，尽量在不吵醒女生的情况下为她擦掉眼泪。过了一会，女生没有再流泪，手塚却不敢走了。手塚告诉自己，他是因为害怕女生再哭，顺便也没有地方睡了，才继续坐在这里。
但究竟是不敢还是不想，手塚国光好像也分不大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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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是手塚国光宿醉，今天居然变成了自己……林川凉想到了“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句话，不很贴切，却又有点微妙的契合，自顾自笑了起来。
林川凉一醒来，就看到手塚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用手撑着下巴睡着了。
手塚国光的睡颜……男生的眼镜放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总是紧皱着的眉头舒缓开来，林川凉一向知道手塚很好看，却没想到还能这么好看。女生盘腿坐在床上，有点不想起来了。男生长而柔软的睫毛在清晨细碎的阳光下打下一片淡淡的阴影，轻轻颤动的时候又好像水里晃动的波纹。林川凉看得有点呆了。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啊。
一直……这样下去？当女生回味起自己刚刚的想法时，突然意识到了一件有点荒唐的事情。
“我好像……喜欢你啊，手塚国光。”
“咔嚓——”
林川凉和手塚同时抬头，看向了门口拿着拍立得的罪魁祸首郑夕语，和倚在一旁仿佛还没睡醒的季蕴之。
“呀，本来以为会拍到你们流口水打呼噜的丑照，没想到居然都醒了啊，”女生从相机里抽出打印出来的照片，扔给了林川凉，“可惜呀可惜……喏，赶紧摇啊不然一会曝光啦。”
哈欠连天的季蕴之冲林川凉和手塚摆摆手：“我们俩就先走了，不用送啦。”
林川凉也就放心地靠回了床背，一只手还摇着照片：“那周一见。”
手塚本想出门送送，却被郑夕语摁回了原地，只得也学着她们摆了摆手：“路上小心。”
随着公寓门的开关声，房间里又只剩下了男女生两人。
女生不知道刚被吵醒的男生究竟听没听见她刚刚说的话，又听懂了没有，只能尴尬地问：“Tezuka kun，难道是在这里坐了一晚上吗？”
“……也没有。”男生的耳垂有些潮红。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今天我们就去买床吧。”林川凉掀开被子，身上还是昨晚睡前的衣服，“我先去洗漱。”女生没穿袜子踮着脚尖走下床，男生急忙把椅子向后撤，慌乱之间的起身险些摔倒。女生忍住笑意扶了一把手塚，“是太累了吗？不然Tezuka kun在床上先睡一会吧，睡醒了我们再出门。”顿了顿，“如果Tezuka kun不嫌弃的话。”
本打算拒绝的手塚只好点头答应。
当躺在了林川凉的床上时，手塚终于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睡在一个女生的床上……男生皱起了眉头又不知如何是好，又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枕头上还有着丝丝酒气混合女生自己香水的气味，称不上多好闻，但足够引人遐想。
这还……怎么睡啊？
但手塚显然低估了自己多年的作息规律被打乱的代价，他很快就沉沉入眠。
而此时站在洗手间镜子前的林川凉，看着已经逐渐显现出颜色轮廓的照片，深深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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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整齐的手塚和林川凉驱车来到家具店。
林川凉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上次来好像还是好久以前，而手塚，虽然少年老成，但也是第一次见中国的家具店，两人都好奇心满满，尽管表现出来的似乎只有林川凉自己。
走走停停，终于到了卖床的区域，售货小姐很有眼力见儿，笑容满面地和两人搭话：“先生和女士是来选购床的吗？不知道是需要什么样式的呢？这边的这几张都是新到的款式，最近是买房季，都卖的很火呢。”
售货小姐所指的几款，虽然好看，但都是双人床，显然是把两人认成刚买完房来选购家具的小情侣了。
林川凉老脸一红，还是稳住了说道：“我们是来选单人床的。”
售货小姐顿了一下，但多年的经验让她很快恢复了笑容：“哟真是不好意思，单人床在这边，您跟我来。”
林川凉家的客厅不算太小，但也没有很大，打算在客厅给手塚国光做个隔断作为房间，毕竟，作为一个一居室，也只能如此了。所以在看好了尺寸之后，林川凉转向手塚：“Tezuka kun去选一个吧。”
手塚国光其实也知道，自己睡在客厅沙发上其实也给林川凉造成了麻烦，所以他犹豫了一下，就去仔仔细细地看了女生说尺寸合适的几张床之后选定了一个。
林川凉订下了床，又拉着手塚逛了一整楼的家具，买了一堆有用的没用的小玩意儿，去柜台刷了卡拿了小票走去停车场开车。
“好久没这么购物啦。”天已经有些擦黑，手塚借着最后一点霞光看到女生兴奋得红扑扑的脸颊，有点失神，“让我来看看今天都买了什么……”女生把东西丢进后备箱，拿出小票指着对了起来，“床头灯，相框，玩偶摆件……咦？”
女生的神情缓慢地平复下来：“Tezuka kun。你那么仔细地看床，是因为想选一个最便宜的吗？”
手塚原本快要翘起来的唇角也沉了下去，停顿了一会：“……是。”
“Tezuka kun觉得，你在我眼里，是个负担吗？”
“并非如此，林桑。”男生顿了顿，仿佛在组织语言，“我很感谢林桑收留我，但是我不可能一直依靠林桑。那个床，我算过汇率，已经很贵了。林桑还是学生。在回去我的世界之前，我想尽自己所能，不给林桑造成更多的麻烦。我也想尽快学好语言，至少可以出去打工。”
这么长时间以来，这似乎是男生说过最多的一次话。
“所以连学中文也……”女生低着头呢喃。
可能是久违的温暖有点太暖，让林川凉犯起了矫情病。她告诉自己这其实没什么，正常人的想法都是这样的，手塚国光能为她着想简直已经是个中翘楚，实在没必要再在这里一个人扮苦情戏。这样一想，她也就把久违的眼泪憋了回去，抬起头。
然后撞进了手塚认真得有点过分了的眼睛里。
犯规啊。
Tezuka Kunimitzu，你犯规啊。
这种眼神，叫人怎么生的气起来？心机boy！女生嘟囔着耍起了小脾气：“知道了知道了，赶紧教好你中文赶紧去打工还我钱行了吧？衣食住行全得还！你知道帝都有多贵吗？……上车回家！”说着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剩下站在那里的男生对女生突然转变的情绪不知所措，只得也坐上了车，小心翼翼地问正在开车的林川凉：“林桑，我……对不起。……你还生气吗？”
林川凉开着车，叹了口气：“……是我不好，Tezuka kun。”
是我不好，想要的有点太多，但是忘了其实我们还只是陌生人。
“没有，林桑。”副驾传来男生认真的语调，“你很好。其实我……刚来的时候，也是有点害怕的。”男生深吸了一口气，好像一旦开始说就一定要说完，“林桑之前借我用电脑的时候，我查了原来我住的地方，和我的名字，还有其他与我有关的人和事，都不存在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很慌张，但是多亏了林桑。……我的语言组织能力一直不太好，但是，多亏了林桑。不知怎么让我放松下来了。林桑煮的饭，林桑的朋友们，都很好。林桑你，也很好。”
正在开车的林川凉因为手塚的这番话简直握不稳方向盘，她沉默了一会：“谢谢你跟我说这些，你也很好，Tezuka k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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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林川凉把之前因为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匆忙间夹到了书里的拍立得照片拿出来，拿在手里看了一会，想放到什么别的地方，但环顾自己的房间，实在太过一览无余，只得无奈地又夹回了书里。
女生呆呆地坐在床上，捧着脸，低喃：“这可怎么办啊……”
——这可怎么办啊，照片中女生眼里的情意明显得几乎要溢出来，仿佛只要轻轻一戳，就轰然迸发，来势磅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