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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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手塚难得的没有早起。
因为他……宿醉了。
他有些艰难地坐起身来，因为头上强烈的痛感而皱起眉头，抬头看向墙上的钟表，已经上午十一点了。
“早上好，Tezuka kun。”林川凉就坐在旁边的另一个沙发上，蜷着腿抱着笔记本正在打字，见他醒了，抬眼向他微笑。
看到女生的脸，又看到自己身上依旧还是昨天的衣服，手塚猛然回想起了昨晚他回忆中的最后一幕，脸上的表情更加僵了，立马掀起被子下了沙发冲着女生就是一个九十度鞠躬：“林桑，对不起！我昨晚……实在抱歉！请原谅！”
女生显然有些被手塚突然的举动吓到，但马上笑了起来：“没关系的，你先坐下，”女生把手塚摁回了沙发，“说起来，你头疼吗？我煮了粥。”女生轻而易举地转换了话题，起身去厨房盛粥。
手塚怔怔地看着女生走向厨房的背影，恍惚间竟忘记了拦住女生自己去盛，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热得烫人。
等女生端着碗回来时手塚已经成功地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女生边递给他勺子边笑道：“大概是我雪利酒放多了。”
“抱歉……我平时不喝酒。”
“所以不知道自己是一杯倒？”林川凉狡黠地笑，“所以，你究竟是怎么进的大学啊Tezuka kun？”
“考试。”手塚推了推眼镜。
“哈哈Tezuka kun。”林川凉把电脑放在了一边，“你可真是太可爱了。”
女生一句话让手塚一度恢复温度的耳垂又渐渐烫了起来。
未等手塚想好如何回答，“所以Tezuka kun正在读大学吗？是……哪所大学呢？”女生其实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手塚真的像许多同人里说的那样，去了东京大学吗？
“庆应义塾大学。大一。”
庆应大学，林川凉听说过的。作为日本历史最悠久的大学之一，与手塚国光还真是……很相配呢。
提起自己的大学，手塚有些恍惚。
气氛沉默下来。
“那么高中呢？还有……初中呢？”
“青学……”男生眼里露出了有点怀念的神色，无意识地伸出右手抚上左臂。
“叮铃铃——”手塚的沉思是被一阵电话铃打断的。
女生朝男生丢了个抱歉的眼神，转身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是轻快的女声：“小凉你在家吧？”
“在，怎么了阿夕？”
“刚好，我和蕴之买了菜，去你家做饭？”
“好啊。……不不不等等！！现在……暂时……呃……”刚应下的女生才意识到她面前目前暂住，也有可能发展成常住的新房客手塚国光。
“怎么了？”电话那头的郑夕语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不，没什么。我是说……”女生认命似的悄悄呼了口气，“你来了就知道了。”
放下电话，沙发对面的手塚也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我有两个朋友要来家里做客。”
手塚皱起了眉头：“我是否需要……”
“不用。”女生的声音有点大，她抬起头，眼中藏着不知名的光，“你不必躲，Tezuka kun。”
手塚看见女生温润了眉眼悄然将眸光收敛，不由得有些怔然。
“比起这个，”林川凉笑起来，“Tezuka kun还是先去洗个澡吧。换洗衣物……都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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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氤氲的浴室里，手塚把热水关掉，打开了冷水的开关。
他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雾气缓慢晕开又渐渐变浅，仿佛把这个世界擦拭干净了递到他面前。
他本来是不想要的。
但他突然……好像又有点留恋。
手塚关了水，拿过毛巾，在看到整整齐齐叠好的换洗衣服里那件四角内裤时，第三度红了耳根。
他有些僵硬地穿好衣服走出浴室，即便头发还在滴水。
浴室外的客厅里已经传来了笑闹的声音，然而这些声音在看到他的一刹那戛然而止。
打破这份寂静的是穿着皮衣的长发女生：“小凉，这就是你昨天在课上画的男生？”
“是。”女生像是终于舒了口气，“这是我在日本的……表弟，手塚国光。”转向手塚，“Tezuka kun，这是我的大学同学，郑夕语，季蕴之。”
“表弟？”郑夕语走上前去，几乎要像对待珍稀动物似的围着手塚转上几圈再啧啧称奇——幸好她没这么做。
而手塚把目光转向了林川凉，他的目光没什么波动，然而女生分明从那其中看出了“为什么是表弟”的疑问。
林川凉有点心虚地避过了手塚的眼神，勉强抑制住了心中“能把手塚当表弟”的爽感。
“我叫手塚国光，……初次……见面，晴（？）多指教。”
林川凉瞪大了眼睛：“——你居然还记得？”林川凉本以为，昨天那进行了没多久就无疾而终的中文课内容估计手塚早已在酒精的作用下忘得一干二净，还打算今天再次从头教起，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该说不愧是手塚吗，女生想到这里，不自觉地弯起了眸眼。
手塚的中文带着股囫囵吞枣的味儿——大概是因为他的老师是林川凉这个地道的北京人，例如把“我叫”说成“我绕儿”——他的发音实在称不上标准，带着的京腔儿也乱七八糟，但林川凉还是欣慰得不行，像哄小孩似的说了句“Tezuka kun可真厉害”。
郑夕语和季蕴之可就没那么友好了，两人笑得快厥过去了。
“我说小凉，你表弟的中文是你教的啊？”阿夕忍住笑说了句。
“怎么啦我觉得挺好的啊。”女生说着自己的都不相信的话，面不改色心不跳，八方不动，振振有词，“Tezuka这才学多长时间，已经够好的了好吗？”
“……好好好，”季蕴之同样忍住笑打了个圆场，“你说的都对……咱们吃饭吧？”这句话是用英文对着手塚说的。
男生突然被问到，愣了一下，默默点了点头，心里泛起一股妥帖的暖意。
“好吧。”林川凉和郑夕语暂时熄火，拎上材料去了厨房。
而慢慢悠悠在客厅的柜子里拿好餐具的季蕴之看着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的男生露出善意的笑容：“手塚君你不用忙，厨房交给我们就好了。”像是不经意间的开口，“说起来，手塚君，你是小凉母亲那边的亲戚吗？”
男生显然没有料到会被问这个问题，迟疑了一下，回答了“是”。
“是吗，”端着餐盘的女生露出了叫手塚有点看不懂的神色，“这样啊。”
季蕴之把餐盘拿去了厨房帮林川凉做起菜来，而手塚也把这段对话丢到了脑后，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拿起手边的书看了起来。
菜很快上桌了，阿夕甚至拿出了在旁边便利店买的廉价红酒，豪迈地倒了几杯：“来来来，82年的拉菲！”
“嗯，不到一百块rmb的82年拉菲。”季蕴之夹起一块红烧肉吐槽道。
“没错爷就是这么有追求。”郑夕语大言不惭道，拿起两杯放到手塚和林川凉面前，“今儿咱不醉不归！”
林川凉抿了一口放在自己面前的红酒，不动声色地把手塚那杯也移到了自己面前：“阿夕，差不多得了啊，我家可没地方让你睡。”
“好吧好吧，”郑夕语耸了耸肩，说着又灌下去一大口酒，不甘心地反驳，“你见我醉过？”
“所以是谁当初抱着我的腿叫爸爸来着？”季蕴之嘲笑道，“来，再叫声给本爸爸听听。”
“卧槽本爸爸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那你是要看录像？”
“……季蕴之……毒……你好毒……”郑夕语捂着胸口倒退几步。
“无毒不丈夫嘛。”季蕴之喝了口酒，好整以暇，“说起来，我好像把录像做成了GIF表情包来着……”
“季！蕴！之！”
手塚看向了在一旁微笑不语默默添菜，像是早已习惯了这种场景的女生。由于是在家里，女生只穿着最简单的家居服，耳鬓旁的几缕碎发被她撩到耳后，厨房的昏黄灯光几乎可以透过女生露出的耳垂，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女生像是察觉了什么，抬起头，目光与男生在空中相撞，她温软了眉眼，用公筷夹了菜放到手塚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碗里，轻声说：“让Tezuka kun看笑话了；她们一向都是这样的。”
“没关系。”手塚看着女生的眼中自己的倒影，唇畔几乎要溢出笑容。
明明是听不懂的语言啊。
可是却那么的……
那么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