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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京都三月 ...
晨光在天际初露,勾勒出一座城的轮廓,四处都还是安静的,却又有藏不住的朝气生机,错综复杂的小巷里,浓稠似墨汁的晨雾压住了精致的雕花屋檐,青石板的小路上,似乎还有前一日孩童玩耍的脚印,和小贩停留的印记。一排整齐的紧闭的木窗,一溜几乎没有丝毫差异的大门,匾额上题写着某个个人的府邸。
城门口的更夫扯着嗓子高声喊道:
“卯时初刻----”
他用力敲打手上的锣鼓,就打着呵欠,摇摇晃晃地回家睡觉。
城门外等候入城的商贩旅人们,整理衣装,拂去睡意,准备进城。
那一扇,不,那一幢紧闭的城门,在他们面前矗立着。朱红色的门面,以二龙戏珠为饰的铺首,九九八十一颗排列整齐的门钉,无声地宣告着,这是皇城,最为繁华的天子脚下。
而城内大部分店铺也以打开店门,备好稀饭热水,等待即将入城的疲倦人群前来光顾。晨曦里,街巷除露繁华。作为礼朝的都城,西梁的早晨,来得格外的早。
西梁城东,新河街,甜水巷,雪阳坊二楼的房间里,少女仍在酣睡,清晨的阳光漫过雕花窗棱,床前的帷幔在晨风里轻抚少女精致美丽的脸颊。
这是典型的女子的闺房,却又好像不太一样。门口摆放着一扇雕花木屏,中间嵌有一幅山水画,笔法有些稚嫩,却有一种独特的意境,似是少女自己的手笔。窗前放着一张书案,还有一盏落地式的,足有半人高的莲花灯。而略显突兀的,却是衣柜旁,那个体型有些巨大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排满了书。
床上的少女面颊白皙,眉眼明媚飞扬,她似乎梦见了什么,微微勾起唇角,而面上却有遮掩不住疲惫。她蜷缩着身体,锦被勾勒出她清瘦娇小的身形。
侍女寒蝉推门进去,端着盛着温水的铜盆,水里浸着毛巾。她走到床前轻声唤道:
“陇冬姑娘,快些起来了,已是卯时初刻了,上午还有姑娘的场子呢。”
说着将铜盆放在床前的雕花木架上,轻摇陇冬的身子,再次轻声唤道:
“姑娘,快些起了。”
陇冬勉强撑起身子,揉揉朦胧的睡眼,嘟囔道,“小蝉你别喊了,我这就起来。”
随即身子软软地向寒蝉身上倚去陇冬睁开眼睛,看着雅致华丽的房间,忽然一愣,随即苦笑。回忆在她的脑海里一幕幕闪现。
两个月前,她入乐籍,在雪阳坊这家京城有名的乐坊,做了个卖艺为生的歌伎。
3个月前,她孤身一人初到京城,忍饥挨饿受尽欺凌。
4个月前呢?4个月前她在哪里?在干什么?
陇冬身子一僵,面色忽地苍白,似是想起些什么。接着又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欢快地翻了个身,搂住寒蝉的脖子,蹭来蹭去的撒娇。
耳边传来寒蝉无奈的声音。
“姑娘,别闹了,一会儿,凤姑娘可要来了。”
凤兮,人称凤姑娘。负责教授隆陇冬,擅长古琴。
陇冬抿嘴一笑,索性她都做了歌伎,何不坦荡些,世间之大,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何必管别人怎么想?
她直起身子,从床上跳下来,回身捧起盆中的水,敷于面上,冲寒蝉笑道。
“小蝉,你且将我的琴拿来我还想再练会儿呢。凤姐姐的关可不好过。”
“是,姑娘。”
寒蝉轻声答道,掩门离去,两个月过去了,她倒也习惯了,早晨端了水进去,便出来“拿琴”,她倒也明白,所谓的“拿琴”,不过是姑娘要换衣服了,害羞呢。她不由地掩唇轻笑,她寒蝉在这雪阳坊里也呆了5年了,什么样的姑娘没见过,这样害羞的姑娘,陇冬姑娘还是第一位呢!
支走了寒蝉,陇冬舒了一口气,她确实不习惯,自己换衣服的时候有人伺候着,想想就脸红了,她揉了揉眼睛,赤着脚跑到木质大衣柜前,翻找衣服,挑了件水蓝色的小袖春衫换上。
陇冬本就肤白若雪,被这清新的蓝色一衬越发清丽可人,明媚如歌。未加修饰的黑发如瀑泻下直抵腰间,蓝色的衣裙也在腰间略微收紧,随即如水般倾泻下来,观如烟雾飘渺,水波漾漾,人如清水芙蓉,初开木兰。
寒蝉推门而入,望见坐于床上的陇冬先是一愣,随即笑道,
“姑娘可真美,来,让奴婢为姑娘绾发吧。”
陇冬端坐于梳妆台前,沉默着让寒蝉灵巧的手穿梭于发间。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
时间倒退回卯时,京都尚且沉浸在黑夜里,安静的城市如同疲倦的人。
崆峒书院,礼朝最高学府,漆黑的书舍里一灯独明,烛火摇曳。一清冷如月华的少年独坐案前,昏黄的灯光衬得他的背影清瘦,看出些身长玉立的影子,玉冠束发,黑发如瀑如墨,而他只是随意的倚在椅子上,信手翻阅书籍,一袭墨蓝色宽袍月白色里衣,却如同月中仙人一般,优雅不似少年。
吱呀----木门不知被何人推开,带来的风使烛光明明灭灭,眼见进来3人,第一个是一名似笑非笑的少年,金冠束发,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华贵的紫色长袍衬出一种少年风流的韵味。
而后是一名青衣少年,仅以木簪束发,唇畔萦绕着薄如冰雪的微笑,身形削瘦,他给人的感觉如冬日暖阳般温和,清苦草木般安静。
与青衣公子并肩的是一名身着胡服劲装的少年体格高大,面容黝黑。
若有京城之人在此,那定是要激动得难以自已了。这四个少年可都不是一般人。
案前少年,何予之,乃是当朝丞相的独子。且自小富有才名,三岁能诗,七岁能文,更于十岁稚龄,在款待外国来使的宴会上,一鸣惊人,惊才绝艳。因他素来贯着墨蓝色宽袍,月白色里衣,气质清冷如月华,不似少年,便有“月华公子”之称。
紫衣少年,周贺睿,身份更是尊贵,乃是当朝战神夜王之子,皇族中人。他生的倒不如父亲年轻时的明朗刚毅,有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眸,面如桃花,一袭紫衣玉树临风,当得起少年风流一词。人称“朱华公子”。
借用何予之的话,小小年纪,不学无术,青楼花街,如自家府邸。
青衣少年,叶然,乃礼部侍郎之子,虽年少体弱多病,却自有一番风姿,性情温和,亲切随和,面上无论何时都笑得如沐春风。一袭青衣,书卷气浑然天成,炎炎夏日,他所到之处,却让人觉得清凉,淡淡的药香在空中浮动。人称“木华公子”。
最后一位劲装少年,牛子兴,虽出身普通,却年少便有一身好功夫,颇有名气。为人坦诚率直,路遇不平,总是仗义执言,从不为权贵,而他的面容如刀刻般俊朗,神采飞扬。堪称少年英杰。故称“毅华公子”。
四个少年,自小便为友,感情颇深,可谓交心。人们将四人合称“云间四公子”。
见3人进来,桉前少年微微抬眸先望向紫衣少年,如扣玉罄般的声音响起,
“哦,夜小王爷来了,予之见过王爷。”
口中说着恭敬的话,案前少年即何予之却仍然一脸闲适地坐在椅子上,一手轻抚额角,似有些疲倦,声音有些低哑,他继续说,
“阿然,子兴,你们也来了,坐吧。”
后来的两人依言坐下,而紫衣少年即夜小王爷却依然站着,四处踱步,背着手吊儿郎当的打量了片刻,忽然开口,
“喂,何书呆,你又看了多久的书啊?”
忽然调皮的一笑,转过身,迈进一步,一手拍在何予之案上,使得烛光一阵晃动,信手从何予之手里夺过一本书,随手翻了两下,目光瞥见封面上两个大字,“女戒”。
周贺睿先是一愣,随即捧腹大笑,不停地拍着桌子,
“何予之,你竟然看女戒!”
说完又继续笑开了,忽然凑到何予之耳边,轻声说,
“今儿个陪我去听曲儿,我就不告诉别人这事儿怎么样?”
周贺睿笑得一脸奸诈,却发现何予之面无表情,又用胳膊捅了捅他,再次问,
“怎么样?”
何予之开口,
“不怎么样,李博士昨日说,今日要讲第十代,也就是前任的惠泽女皇,现在的太上皇,让我们提前看一遍她近几年写的《女戒》,了解她的基本思想主张。”
周贺睿倒吸一口冷气,看向叶然与牛子兴,见他俩也点了点头,立刻开始哀嚎,
“天哪,我不知道啊!”
开玩笑,李博士是谁,全书院最严的授课博士,敢不完成他的功课,找死呢!
他握了握手上的书,狗腿的一笑,
“何大公子啊,把它借我吧,拜托了。”
也不等何予之的回答,在一旁开始翻看,瞥见书上的内容
“帝曾立肖后,善妒,手段狠辣,实非良后哉,望天下女子以此为戒。”
白纸黑字,耀眼得刺目。
周贺睿忽然觉得头顶一阵晕眩,身子轻轻的向后倒去,他只觉得脚步虚软,没有一点力气。骨节分明的手指却死死地攥着书,那一双桃花眼微微虚着,精致的脸有些惨败,微微喘着气,似是悲伤,似是愤怒。
就在几乎要站立不稳的时候,周贺睿却忽然伸手,扶住了桌子,身子微微站定,他向何予之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父王说,不能说,这必须是夜王府带进陵墓的一个秘密。
他轻咳一声,压下目中那难过的神色,努力挑起唇角,带上之前似笑非笑的笑意,压下鼻头一阵一阵的酸意,努力用微讽有些挑衅的眼神看向何予之。
卯时,是五到七点哦。
做了一次改动,还望大家喜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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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京都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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