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北魏年间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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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清脆的少年声，在室里的人能听出无忧无虑。
崔浩同寇谦之结束了谈话，一起从密室走出去，望着相互打闹着走进客厅的两个少年。
崔浩忍不住轻喝：“崔莺，你是堂堂崔家小姐，怎么又和你兄长胡闹，穿得什么衣服？快回去换了！”
较瘦弱的俊俏少年--崔莺吐了吐舌头，默默溜回了房间。
崔浩又和旁边的寇谦之拱手示意，“小女实在太淘气，让天师见笑了。”
寇谦之摆摆手，带着笑意开口：“伯渊的一双儿女都是人中龙凤，不必在意这些细节。倒是不知令郎的意中人是谁家小姐？”
一时间眼神集中到了崔煜身上，让他无所适从。
发觉父亲似乎并没有放过自己的打算，崔煜终于硬着头皮回答：“禀父亲，她不是平城人士，煜与她不过数面之缘。”
寇谦之笑意更浓，调侃道：“哦？那想必是个美人？”
崔煜窘迫愈盛，支支吾吾回答几句终于得以逃脱。
崔煜才逃到西厢，就遇见换装完毕正出门的妹妹，崔莺换了一身白色套装，外头披着红斗篷，看起来活泼俏丽，围着他转了好几圈，坏笑着说：“怎样，哥哥，是不是让你想到了那个姑娘？”
崔煜：......
不过在妹妹的“提醒”之下，他真的又想起那个不知名的爱穿红衣的姑娘。
他见过她许多次，第一次是半个月前和好友去学堂，路过那家旅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般抬头惊鸿一瞥，此后他数次特意路过那条街，又偷偷打听，终于确定那姑娘是这家旅馆的住客，长租顶层阁楼。
后来他就爱出门去那家旅馆点壶酒，一坐就是半天，一点点了解了她的习惯。
这种行为持续到被自己的倒霉妹妹崔莺发现，然后发生今天的行动。
实在不忍对妹妹多加责备，但想着要给点教训，崔煜绷著脸，面上毫无表情望着她。
崔莺回望着哥哥冷冰冰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雪愈发大了。
两人互盯了一会儿，终于以崔莺的失败告终，她讨好地牵住自家大哥的手，摇了又摇。
崔煜也不忍再多加责备，只说：“天寒，你还是待在家中。我有事先出去了。”
这会儿估计父亲已经送天师离开了，应该不会被撞上。
崔莺露出了然的笑，“哥哥一定是又要去那家旅馆喝酒咯？也好也好，赏雪饮酒，记得早些回来。若是顺利，可以帮我问问那位姐姐的衣裳是何处制的，可否赠我一件，我也好去做一件。”
望着妹妹笑嘻嘻跑开的身影，崔煜忍不住也微微一笑。
他在半个时辰之内赶回了那家旅馆，正如崔莺所说，雪一直下得很好，旅馆炭火足，人气也旺，大约很多人都被这场突然来的雪绊住了脚步。
那姑娘还在靠窗角落里喝着酒，但是显然已经换了好几次了，数个酒壶在桌上随意摆着。
她望着窗外的雪，过了一会儿喝一口酒，连一碟下酒菜也没点，她一贯是这样的。
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崔煜望着她不言不语的单薄身形，觉得有点悲伤。
终于堂倌忍不住过来问他点什么菜，崔家本是这平城的大户，这半个月来店里的堂倌几乎都和他混熟了，也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会自觉透漏一些消息。
站着像个团子长相讨喜的堂倌小声说：“崔公子，您看的那位客人已经喝了很久了，点了许些种类的酒，也不说满不满意，每一壶喝一点，有时候能喝一壶，喝完了的那壶是南边产的玉堂春。玉堂春用的是岭南一种果子，酿这酒只能要刚刚成熟时候前两天采的果子，再多出一个时辰也酿不出这味来，味道极好，您要不要来一壶尝尝？”
崔煜点了点头。
那堂倌没有声息地又退下去了，做了这里的堂倌当然是八面玲珑知道怎样识人颜色，再说什么就不讨喜了。
等到那壶酒上来的时候，他阻止了拿出酒杯预备斟酒的堂倌，掏出一些碎银钱给他，算是单独的传消息的钱。
崔煜望着窗边的姑娘拿起酒壶就倒入口中，有种说不出的豪迈气势，正要学着也往嘴里倒，不防被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拦住了。
“贤侄且慢，这等好酒需慢慢品，切莫糟蹋了。”
是天师寇谦之，和他的父亲崔浩。
崔煜想，他们大约是聊得尽兴，又一同到了这都城最繁华的地段，进了这家旅馆，然后看见了后面进来的自己。
这真是被抓了个现形。
他抬起头，以为会在父亲的眼中看见责备，却看见一片幽深平静的黑色。
“贤侄，那是你喜欢的姑娘？”寇谦之伸出手指向毕方，问崔煜。
想必方才自己的行径都他们瞧见了，崔煜只能默认。
寇谦之语带笑意，“伯渊，我瞧那姑娘模样极好，想来也是个好人家的儿女，和贤侄甚配。”
却没想到这话竟得到父亲的支持。
崔浩语气平和：“你长大了，父亲不强求你喜欢哪个姑娘，若是真的喜欢就由你吧。”
父亲对他一向是和其他官宦家庭不同的，崔煜没想到竟在婚姻之事上也有这种自由。
他忍住喜悦，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谢父亲。”
崔浩看出他的兴奋情绪，语调中带了几分温和：“来日或可以邀她来崔府一坐。”
崔煜沉浸在巨大的喜悦里，连父亲和天师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他直愣愣地望着那姑娘，恍惚间，好像看见她回头对他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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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浩和寇谦之回到崔府。
密室里。
崔浩正色问：“你确定自己见到的就是四十年前那位吗？”
寇谦之露出回忆的朦胧眼神，缓缓道：“那是四十年前，我还是一个垂髫小儿，方对太清圣学有兴趣。一日准备去邻近的道观里观摩天尊圣像，不防遇见一个女子向我问路，她穿着奇异的红色衣裙，美的不似寻常人。至今我以为那只是天尊对我的考验，没想过那女子竟是真的存在。”
崔浩又问：“四十年，她竟没有丝毫改变？”
寇谦之长吐一口气，沉声道：“四十年容颜不改，这不是妖是什么？我以为她是天尊的考验，没想竟是天尊的赏赐。”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北魏年间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