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笛记[圣斗士同人]》西山月

13、第七章 上

　　常言道，光阴如梭，却是一点儿不假，几年光景只若转瞬。
　　米罗已然五岁，此子得来不易，又有苏兰特一番话语，家中更是当其是个宝。小家伙本就生的惹人疼爱，稍长些便愈发聪明伶俐，一张笑脸从早乐到晚，却是很少见其哭涕，成天乐颠颠的跟在三个哥哥身后。加隆、苏兰特喜爱尤甚，倒也常常抱他出去，这一逛便是一天，回来后便有一顿数落。而震远将军童虎早在米罗出生三个月前便得一子，名唤艾奥利亚，生得与其大哥艾俄罗斯很是相像。
　　再说苏兰特，自从现身医好夫人，便也不必幻回笛身避人耳目。现如今全府上下均视其为大恩人，又应着神仙名号，更是尊敬有加，五年来皆受以上宾之礼，随撒加、加隆一同习书，日子倒也乐和。
　　双子兄弟中，苏兰特与加隆最亲，毕竟两人间渊源颇深，平日里更是形影不离。这二人，如今却已成候爷史昂眼中一大烦忧。
　　何故？
　　原是平日夫子授学严谨，对学生做学问更是要求颇高。单以作诗写词为例，无论诗或是词，撇去细小之处不讲，仅是意境、韵脚便规矩繁多，而加隆、苏兰特又是随性之人，久而久之，自是觉写诗写词无趣得很，便时常上学途中逃了去，在山中一玩就是一天，待天擦黑才一身泥土归家。因苏兰特身份，不好责骂，便唯苦了加隆，没少受是昂训斥。然才过两天，这二人便又趁先生一个不留意溜出去，不知搁哪儿疯去了。
　　说到作诗，不可不提的是，加隆、苏兰特倒是爱极，厌得唯是条条框框束其手脚，随性拈来的打油诗倒作了不少。
　　“今日无殊事，皇上不上朝。每天诗一首，功课忘不了。”
　　当初这四句写给夫子看时，可怜那老先生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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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这日，连下了几天大雨，好不容易晴了天。加隆、苏兰特早已挨不下去，这不，说是一早去夫子那习书，半道上就溜得找不到人影儿，撒加寻了会儿，眼看时辰要过，便也顾不得他俩自个儿去了学堂。夫子见只有撒加一人，便明了今日那俩少年又是缺课，便挥手对撒加与早已到的艾俄罗斯说：“今儿你们自个儿看看书罢了，有不通晓的地方再来问我。”
　　城中人络绎，除京城外，繁华当属洛阳。道儿两旁各色商铺忙活着各家生意。苏兰特最中意的还是要数逛街边小摊儿，小本买卖，都是些不起眼的玩意儿，却偏偏爱瞧。前些日子看捏糖人便上了瘾，回去后拉着加隆和面非要试下，不过捏得虎却像猫罢了。

　　五年时间，苏兰特也似凡人般，由名稚气未脱孩童长成翩翩少年，月色头发亦长长不少，束于脑后，淡紫丝带系于发间，煞是好看。
　　“加隆，昨个儿你说与我那新开张的烟雨阁，可便是这家？”苏兰特在一双层阁楼前驻足。那楼门口挂着俩大红灯笼，两侧贴着红底金字对联，上联是“洛阳地为佳人美花美”，下联是“烟雨阁最妙 酒香 菜香”，上一横批“招财进宝”。
　　加隆跟在其身后，已比苏兰特高出半头，人也生得宽大，瞧上去足有十五六岁模样。常被童虎说是习武之才。
　　“是了，就是这家。昨儿才说这烟雨阁招牌菜‘翡翠玉琉璃’，怎的，这便馋不住要来尝尝？”
　　苏兰特自从几年前尝过人间食物后，便念念不忘，曾要加隆许他带他吃遍天下美食。不过眼下怎听不出加隆嘲弄意味，便扭头道：“哪个馋了？只是先生讲过，人不可傲更不可言虚，我不过是想来亲自试下，看你所言是否属实。”
　　“好好，那还烦请苏公子劳神品尝。”加隆忍笑做个请手势。

　　店里小二见来了客人，便提高嗓门喊道：“二位客官里面请咧！”
　　在店里吃酒用饭的客人大都随小二吆喝声抬头，只见两位偏偏公子。一人蓝袍，五官刚毅，两眼炯炯有神，气宇非凡，而另一人一身白杉，上缀紫苏，肤色白皙，尽显儒雅之风，而最奇的当属一双红瞳。
　　“哟，这不是定远候府而公子嘛！贵客贵客！”大柜台后走出一花白胡须老者，身着纹饰褐色长炮，头顶方帽上镶一碧绿翡翠。
　　只见那老者转头对小二斥道：“怎么长得眼？还不快请二位到楼上雅间？”
　　小二点头：“原来是定远候府的公子，小的有眼无珠，怠慢怠慢。还烦请二位公子移步楼上雅间儿。”
　　苏兰特本已在窗边落座，见这老者，便轻声问：“加隆，那老头是谁？你识的？”
　　加隆亦低声道：“不识。想必是这烟雨阁老板，听说门前那副对联便是他亲自题写。”
　　“哦，原来如此。”苏兰特点头，“怪不得狗屁不通。”
　　加隆闻言，不禁一笑。苏兰特更是笑出了声。
　　店里众人看痴。
　　只见苏兰特起身作揖：“敢问这位可是掌柜的？”
　　那老者忙回礼：“正是在下。”
　　“啊，听闻烟雨阁开张，我和加隆兄慕名而来，叨扰叨扰。”苏兰特恭敬道。
　　“哎哟，瞧公子您说的，二位公子肯屈尊来我这小店，小店已是蓬荜生辉了。”掌柜的赶忙作揖，“照顾不周。楼上雅间比大堂清静，不如……”
　　“这倒不必了。”加隆道，“我与苏兄弟在此便好，不必麻烦。”
　　“也好也好。”掌柜恭敬回道，转身又对小二嘱咐几句。
　　“啊，对了。”苏兰特又道，“门前那副对联可是掌柜所题？”
　　老者躬身笑道：“正是不才，见笑了。”
　　“哪里哪里，甚好，妙极！”苏兰特亦笑，转身又坐于蹬上，恰好额前纪几缕散发滑下，随手捋起别于耳后，抬头又是一笑。举手投足间潇洒尽显却毫不做作，自是加隆也痴了几分。
　　“掌柜的，尽管挑店里招牌菜上就是了。”
　　掌柜应了后退下。
　　不久小二便上了茶。加隆噙了口茶，道：“小苏，你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苏兰特亦举起茶杯，闻了一闻：“果然好茶，说不定着掌柜的把压箱底儿的藏茶都拿了出来。”
　　加隆与他心意相通，自是明白话中意味，道：“是了，旁桌上不过是寻常花茶罢了。”说着又摇头：“只为我这候府二公子。”
　　苏兰特并未答话，只愣愣瞧着杯中茶汁，悠悠道：“可我还是欢喜茉莉花茶。”此言险些让加隆将满口茶汤喷出，强忍了笑才作罢。

　　谈话间，菜已上齐。
　　红烧蹄膀，清炖羊肉，千醉鸡……还有加隆提过的“翡翠玉琉璃”。
　　苏兰特提起筷子便夹菜：“我倒要尝尝这玉琉璃究竟为何，若是不好吃，加隆，我定要罚你。”
　　“唉唉，这干我何事？你这妖精越发不讲理了。”加隆笑骂，说着，还往苏兰特碗里夹了根鸡腿，“这千醉鸡也甚好，前些日子你不还念叨着吗？”
　　苏兰特早已将一白色丸子填入口中，细细品尝，惊叹道：“嗯，好吃，这玉琉璃原是鱼肉丸儿，却做得实而不散，香嫩滑爽，可谓是入口即化。果不负盛名。”
　　加隆笑，亦品尝了口，道：“怎样，我所言非虚吧？哎，慢点儿吃，人家正瞧着你。”
　　“瞧便是了，众人只晓得你是小候爷，又无人识得我苏兰特，怕什么！”
　　“哈，你若是女子，众人准认定你是我媳妇儿，到时可便都识得你了。”加隆道，又望眼苏兰特，瞧他反应。却只见他埋头啃方才那根鸡腿，并未答话，仿佛未听见般，只是脸侧红了一片。
　　加隆笑意更浓。

　　“来客人了！”小二又一嗓子。
　　只见大门开来了位提剑的人，衣衫洗得有些发白，胡子未得及时剔除，一脸风尘，想是游云的江湖客。又见掌柜喊来小二，耳语几句。
　　“加隆，看戏。”苏兰特道，并未抬头。
　　加隆知其意，亦暗中观察。
　　小二走近，上下打量那侠客，后随手指了指角落，道：“坐那儿吧。”话语里甚是不屑。
　　那侠客却未多言语，点了壶酒，就个馒头外加两碟小菜。小二退下，只是过了许久，才把菜给上齐。
　　“狗眼……看人低！”苏兰特突一放筷子，道：“我吃好了，加隆，结帐！”
　　掌柜听见响动，忙小步跑来，躬身道：“二位公子，用的不满意么？”
　　只见苏兰特笑道：“甚好甚好，这菜香、茶香，只是我与加隆兄忽记起候府中有要事，险些误了，这才要急着离去。”
　　加隆此时忍笑心道：“小苏变脸好生快。”
　　那掌柜信以为真，忙谄笑道：“原是如此，今儿这顿算是在下请二位公子的，日后还望二位公子多照应。”
　　“这怎么好意思？”加隆道，“无功不受禄，岂有白吃之理？”
　　“不若如此。”苏兰特暗下拉扯加隆一宿，示意其勿再作声，“在下为掌柜的题诗一首算抵了菜钱，可好？”
　　“那自是甚好！”掌柜转头吩咐来笔墨，“还请公子不吝赐诗。”
　　苏兰特略思考，挥墨写道：“老骥志千里，破尘霞作衣。偷闲隐于市，人在烟雨栖。”
　　那掌柜接过诗，千谢万谢，还说要好生装裱悬于大堂之上。苏兰特与加隆未再多作停留匆匆离去。
　　两人约摸跑出一条街，加隆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小苏，好生厉害啊！”
　　“你……你瞧出来了？”苏兰特亦笑得直不起腰来。
　　“嗯。乍看来诗句句赞那掌柜，其实为一藏头诗，每句首字连起来一读，便是‘老婆（破）偷人’。亏你想得出！”
　　苏兰特点头：“当着面不好骂，这下才爽。你听见没有，他还要裱起来挂大堂上，哈哈……快哉快哉！让他势利眼。” 说着，手一挥变出一把折扇，摇了起来。
　　“咦？哪来的扇子？”加隆追问。
　　“变的。”
　　“给我也变一把。”
　　“不给。”
　　“小苏越发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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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朝家走去，此时，已日落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