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小安橙橙

5、寻玉佩，再入敌营问缘由

　　天明时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昨晚的每一幕都还未散去，我竟然和明王一起烧了敌军的粮草!明王还在危急时刻救我一命。没想到我只不过是一介山野，能和明王这样的英雄一起也值了!

　　院子里，傅明歌在给歌子喂草料。
　　“王爷，昨晚你为何要烧了晋王爷的粮草？”
　　“你会不知道吗？”
　　“你这样做会让主子不高兴的。”
　　“我做事什么时候要你的准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事。”
　　“王爷可别忘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你的前程还需我们这边的力量。”
　　傅明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过来，“你回去告诉他这件事我会有交代，就不劳他费心了。”
　　“那就尽快请王爷有所成效。”
　　那人走向店中，换上了伙计的衣服。
　　“驾、驾、驾……”
　　一阵马蹄声。
　　不一会儿，几个身穿黑衣的人骑马赶到。
　　其中一人轻问，“将军，运往敌方的粮草已经被您烧了？”
　　“王副将，那不是我烧的，还记得我带在身的那位少年吗？是他烧的。”
　　“原来如此。对了，将军所料正是，现下番月军队因为粮草不足没有继续向燕城下手。说起来这番月也真是吃了熊心豹胆，刚刚和咱们大兴商和，就在周边肆意侵虐。”
　　“他们哪里是要谈和，只是借着机会搜刮金银罢了。”
　　“他们好大的胆子!”一旁的梁博之粱副将大喝着。
　　“梁副将的性子还是直爽，好了，快些把军队的情况整理，这下可以安心回京了。”
　　“那属下先回……”
　　“等等，我问你，李贺可还在？”
　　“怎么了，将军想起他？莫非他就是那个奸细？”王景急急地看着傅明歌，“是他泄露我们要攻打敌军的？”
　　“昨夜我们烧粮草时发现他。”
　　“不知道让他跑了没有？”梁博之在一旁骂道，“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傅明歌淡淡笑着，“无妨，他想必现在已经将假的消息传来过去，再说敌军的供援未到，粮草又毁，对我们来说无什么，他到了敌营只怕也活不成。好了，你们先回，即刻出发回京。我随后就到。”
　　“是。”
　　“王景，你在帮我办另一件事。”
　　“将军请说。”
　　“到晋王府走一趟，告诉晋王和番月做买卖小心一点，别到头来什么也没捞到，他的燕城下次没这么好运了。”
　　“是，属下立刻去办。只是将军，我不知道我一事该问不该问？”
　　“说吧。”
　　“那个少年，将军准备像如之前交易那样送他上京吗？不如将他留下为你效力。”
　　“嗯，你先去吧。”
　　“属下遵命。”
　　院子里又恢复了天明时的安静。傅明歌朝楼上的房间看去，轻轻勾唇。这样一个少年，竟有如此心性。只不过他的身份……

　　我换上青衫梳洗之后，绾了发髻便下楼。傅明歌已经在吃早饭了，我走过去，“公子，早啊!”
　　“不早了，我从不知道一个男子也能睡到这时候，你昨晚干嘛去了？”
　　我干笑两声 “公子，我们今天去哪？“
　　“回京。”
　　“真的吗？终于上京了!”
　　“高兴什么，赶紧吃了早饭出发。”
　　“是!”我大口喝着粥。

　　梁城，番月军营。
　　“将军，我是真听见明王这样安排的，可现在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将军你要相信我啊！”
　　帐中一个身穿金线黑袍的男子思虑，“如果你所言不假，那就是明王已经有所察觉。我留你有什么用，不过死棋一枚!。”
　　“将军，您留我一命吧！看在我尽忠的这几年，一直为您效命。我家中还有妻儿老小，明王不会放过他们的。”李贺扑跪在地，声嘶力竭。
　　“你现在对我而言已经无用，你应该知道一枚死棋我是不会手软的。”
　　“将军饶命啊！”
　　“来人，带下去!”
　　傅明歌，我们之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我和傅明歌一起骑马追赶军队，本想着今夜追上，因为我一觉睡到天亮耽误了路程。
　　“楚书，之后到了京城你准备去哪里？”
　　“其实，其实我还不知道要去哪里。”
　　他放缓步伐，“为什么这么说？”
　　“我上京确实是来寻亲，只不过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们。”
　　“你可知道些什么？又或是有什么信物？”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有一枚玉佩。”
　　“你能给我看看吗？兴许我能帮你找到你的亲人。”
　　我在衣服的内缝荷包里摸着，奇怪了，怎么没有!
　　“是不是你忘记放在哪里了？好好想想。”
　　“我记得我是放在荷包里的，但是怎么不见了？那是我唯一的信物啊！”我急着把衣服摸了个遍。
　　“你先别急，好好想想是落在哪了。”他停下马，安慰我。
　　我翻着衣服的一角，有一条大口子，“那天我烧粮草的时候好像绊住了脚，衣服撕裂了，也许是那时候顺着掉下来了。”
　　“我要回去寻我的玉佩。”
　　“等等，如果你现在回敌营定会被捉的。”
　　“我一定要去找回玉佩。”我松了手，跳下马，“明王，就此别过吧。”
　　我转身便向回路跑去。
　　“喂，楚书，我和你一起去。”他驾着马赶上来，一把将我拉上马。
　　“明王，我一人去就行了。若是遇着敌军你怎么办？”
　　“别忘了我们一起烧粮草，所以你的玉佩我一定帮你找到。”
　　“谢谢你!”
　　“不忙谢，我有条件的。若是这次回去了，你就跟着我们行军吧！我钦佩你的胆识和勇气，我也需要这样的人才。”
　　风从耳边刮过，他的锦袍在风中飘扬，我贴近他的耳侧，说了个好字。云卷云舒，两侧的青木在我身旁过去。

　　我们赶到那的时候已近黄昏。傅明歌将歌子放去吃草，我和他伏在草丛里，一旁的虫声漫在草丛。
　　“喂，你看好像这些士兵已经准备回去了。”我朝他问去。
　　“再等等。”
　　“好。”
　　我转头看看，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一片余晖淡进傅明歌的眉眼。我看见的是他的黑色睫毛上的暖暖的气息。
　　“傅明歌，你的眸子为什么会变色？”我呆呆地看着他的神情。
　　“你叫我什么？”他转头看着我，眉宇间是一丝愠怒。
　　我意识到明王的名讳怎么会是我叫的，“对不起，对不起，明王。”
　　“你问我什么？”他继续盯着陆续远走的士兵。
　　“我是想问问你的眸子为什么会变色。”
　　“我其实也不清楚，我从出生起就有了一对蓝眸，但自从遇见了你，我的眼睛就变成了黑色。如果你没有在我的身边，我的眼睛就会恢复蓝色。说到底，我更想问问你这是为什么。”
　　似乎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多的话了。“我不知道。”我低下头看着青嫩的草。一时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