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小屋听风雪（一） ...
-
杨波出来前，石大夫慎重嘱托，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否则火念灵的病症难测，连她都不敢担保能否痊愈。
杨波微微蹙起了眉头，所谓难测的，并不只是病情吧？以石大夫的本事，能控制毒性五年之久已然不易，如果不尽快想办法将毒素拔尽，火念灵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心下焦急，顾不得连日的奔波，已耗费了大半的马力，急急向着西方赶去。
风雪越来越大，几乎已齐到了马膝，到得天黑时分，身下的马疲惫不堪。杨波不得已在一处破败的客栈前勒住了马，暂时休息。
疾行一日一夜，他也觉得有些饥饿，便推开客栈的门，准备填下肚子。
深沉夜色下，杨波轻叹一口气，欠的债终归是要还。
可他欠的，于她，又或是她，似乎都太多了。眼下，他甚至不知道陆离身在何方。
***
北境的风更急，雪更大。
陆离在小屋里坐起身，满身冷汗。她靠着床榻，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愣愣出神，是又下雪了么？她心下一惊，忍不住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朝外看了一眼，无意瞥见蹿动的火苗边，那个睡在简陋的铺盖里的人。
她忽然心里一跳，就转开眼不敢再看。
陆离坐在房间里，想着短暂的过去和茫茫的未来，心绪如麻。
黑夜里，依稀听到陆离脚步声轻轻走过来，停在身边。女子特有的微香气息萦绕在身边，他没有动，也没有睁开眼。
许久，她微微俯下身来，似乎在凝视着他，他忽然间睁开了眼睛，笑看进她的眼底。
他忽然凑过来，毫无预兆地吻住了她。
他的嘴唇温暖而柔软，她只来得及低低惊呼了一声，一刹那连呼吸都停止了。陆离睁大了眼睛，却看不到对面的人的表情。
他的吻很温柔，她几次想推开他，反而被他越抱越紧。
他在黑暗里吻着她，唇舌温柔而贪婪。
忽然间，她惊呼了一声，几乎咬到了他的舌头。
“怎……怎么了？”他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放开了她。
“水沸了。”陆离喘过了一口气，指着边上的烧壶，“水冒出来，就快把火浇灭了。”
“你……”杜若哑口无言，忍不住愤然，“怎么这么不专心！”
然而，陆离迅速逃到烧壶边，正想掀开上头的盖子。
“小心烫。”杜若皱着眉头，似乎颇为郁闷吻到一半就这样放过了她。
“没……”然而话音未落，身体忽然一轻，竟然被他拦腰抱起。她吃了一惊，顿时把下面要说的话都忘了。
“喂，喂……”陆离愕然，“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他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说我要干什么？”
一边说着，他一边弯下腰，将怀里的人重新放回了柔软的榻上。
“喂！”她吓得往后一缩，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襟，“别……别开玩笑！”
他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却没有放过她，反而将脸越凑越近，几乎都舔到了她的脸颊。
“够了！”她终于受不了，崩溃般大叫起来，“士可杀不可辱！”
杜若挑眉一声，“我就不杀你，就要辱你，怎样？”
陆离忽然把手一放，一副凛然赴死的模样，翻手就是一掌，重重向着杜若劈来。
“好了好了，你已经是武林高手了，我能对你做什么？”杜若侧过脸，费力地避开。
她默默看着他，眼神复杂，露出有些陌生遥远的表情来。
“唉，你现在真是瘦啊。”杜若小心地把她放下，叹了口气。
陆离回过神来，问道：“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杜若愣了一愣，“我不在你身边，你就不懂得疼惜自己了么？究竟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呢？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那一刻，他的神态和语气，让她有一瞬短暂的失神。
杜若的右手贴着她的后背，压低了声音，“吸气！”
陆离只觉得心口一热，似有一股热流轰然而入，那种奇特的力量令她呼吸一滞，竟然说不出话来。杜若的手开始加力，那股内息瞬间散入七经八脉，流遍了他全身。
“闭上眼睛，好好调和这股气”他低声，左手抬起，顺着点过她身上的穴道。
陆离慎重点头，闭上了眼睛，感觉到那一股热流从心口沿着经络迅速流过七经八脉，所到之处的身体顿时暖了起来，她只觉得全身轻松许多，不觉长长舒了口气。
她不敢再动，只是闭着眼睛配合着他。
黑暗里，只能听到屋外簌簌的风声，以及屋内重重才喘息。
然而不等她睁开眼睛，却听到耳畔的呼吸声渐渐急促，杜若坐在那里默然不动，然而片刻下来，却似乎是一个疾奔了上百里筋疲力尽的人，汗透重衣，那只压在她背上的手也微微发抖，有细密的汗珠顺着指尖滑落。
她忍不住轻声问，想转过头看他，“你怎么了？”
“别动！”他喘息着，厉声制止，“就快好了！”
他按住他的背脊，内息无穷无尽地注入她的身体，竭尽全力。她不敢再动，感觉到自己身体在瞬间健旺起来，气息充沛。
过了许久，杜若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整个人往前一倾，几乎跌倒。
“杜公子！”她失声，连忙伸出手扶住他，却忽地愣住。
——刚才脑袋里闪过了些什么，既熟悉又陌生。
“不要叫我杜公子……”他吸了口气，勉力撑起了身体，声音有些虚弱。
陆离有些愕然，却不由得脸颊一红。
杜若紧紧抱住她的腰，闭上了眼睛。陆离感受到他内息急促，竟也不忍心伸手推开。
回过头，却看到床榻有一对狡黠明亮的眼睛看着她，满含笑意道：“我是你夫君。”
陆离脸颊绯红，怒道：“你……你不要乱说！”
杜若似乎毫不在意她的不悦，“等你想起来，就知道我没有骗你了。”
“你……”陆离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看了她一眼，忽然侧转脸颊，眼眸似风地瞥过来，笑了一笑，“你是不是不相信？”
“信信信。”陆离看到他邪魅狷狂地一笑，见他凑上来，立刻想起他之前毫无预兆的突袭，不由得往后缩了缩，转开了话题，“不过，我现在还没想起来。”
“我知道。”他挑了挑眉毛，“不然，我也不用忍得这样辛苦。”
他看着她，眼神却一瞬间变得无比温柔。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小屋听风雪（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