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3（正文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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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雪缦刚走出大门，便看见陆稀一如往常等在门外，依然微笑着看着自己跑出门口。雪缦本能地低下头慢慢走到陆稀跟前，但她却不敢直视他。
“怎么今天这么早啊？走吧！”当陆稀的手刚想搭在雪缦肩上，她快速地避开了，眼光刚对上陆稀不解的眼光时，心里居然强烈地跳动起来，雪缦马上低下头。
“怎么了？”
雪缦稍稍退开了几步，轻声道：“我……我感冒了。”
温暖的手掌突然盖在自己微热的额头上，关切地问：“有发烧吗？”
“没……没事……走吧，要不然要迟到了！”说完，雪缦快步走向学校。
“喂！等等我嘛！”
……
一直走在路上，自己的心为什么狂跳不已？而且脸上也这么滚烫？难道这就是喜欢的感觉？雪缦不时偷瞄陆稀几眼，这些以往没有的不经意举动，均让雪缦愕然。
“喂！偷看够了没啊？”
头顶上传来突如其来的声音，心虚让雪缦吓了一跳，她刚想反驳什么，远方却传来一声叫喊，“陆稀！”
两人顺着声音源看去，晓莹正往这个方向跑来。看到她，雪缦心里似被什么撞击了一般疼痛，那句努力想忘记的话再次萦绕在脑海里，“我决定和晓莹交往了。”
“你怎么在这里啊？”陆稀笑着问。
“还说呢，人家可是特地在这里等你呢！你怎么这么迟啊！害我等你很久了。”晓莹撒娇道，在陆稀胸膛上轻拍了一下。
“等雪缦嘛！她总是特别慢啊！”陆稀开玩笑般地将问题归咎于雪缦。晓莹视线移到陆稀身旁的雪缦身上，礼貌地笑了笑，然后插在两人中间，手自然地挽着陆稀，靠在他身旁向前走去。雪缦双腿似被什么绊住，一步也走不动，静静地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地慢慢走远。滚热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她很想大喊陆稀的名字，但嘴巴怎么也张不开。
“喂！你在发什么傻啊？快跟上来啊！”远处的陆稀回头朝雪缦大喊道。
雪缦轻轻点头，慢走着跟了上去。现在你还可以看见跟在后面的我，那么以后呢？你还会回头看这个掉队的我吗？每走一步，雪缦的心就抽痛一下，她多么希望自己可以一辈子不明白男女之间的感情是什么，她多么希望对陆稀的感情只有友情；或许，现在她更希望的是，陆稀从来没有对自己特别过！
校医室的门被推开了，在工作台上忙碌的校医抬头看了一下来人，问：“有事吗？”雪缦轻轻咳嗽了两声，说：“呃……我好像有点感冒了。”
校医将一支探热针递给了她，说：“看看有没有发烧吧！”
雪缦接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待着“漫长”的十五分钟。突然，校医交代了一句屏风后有人在休息就有事出去了，这时雪缦才知道原来里面还躺着一个人。处在寂静的环境里，原本以为忍住的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又从眼眶里溢出。原来一个人心痛，真的可以随时随地流泪。
“嗖——”一声，屏风的布帘被拉开了，一双眼睛惊异地看着雪缦那哭泣的脸。两人同时都呆了，坐在病床上的人首先开口了，“你……怎么了？”
雪缦急忙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摇摇头，说：“没有，可能是因为有点不舒服，所以……”那人明白地点点头，伸了个懒腰，冲她笑了笑，说：“还好吧？”
“嗯……现在在量体温，应该只是有点着凉了。你呢？哪里不舒服？”
志轩傻笑了几声，耸耸肩，说：“没有！只是在床上睡觉舒服一点罢了。”说完，他走到雪缦身边坐下，正经道：“你……今天好像没什么精神，上课总是走神。”雪缦惊讶地看着志轩，像在询问：为什么你知道？
“可能是因为不舒服吧！”雪缦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但那僵硬的笑容任谁都能看破，所以最后她还是选择了低头。
良久，志轩才笑着慢慢说了句，“今天，我看见陆稀和晓莹一起上学。”雪缦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听着志轩讲，“他们好像很亲密的样子，我看，是在交往吧！那小子的魅力还真不是盖的，连班花也被吸引了……”志轩的每一句话，犹如一根根细针，扎进雪缦心里，痛得喘不过气来。
“不要再说了！”雪缦突然的喝止声让志轩停住了。雪缦意识到自己说话过分了点，“我……”
“对不起，我似乎对一个病人说太多了！你休息一下吧，校医等一下就会回来了。我先回教室了。”志轩笑着说完后，起来走出了校医室。空荡荡的校医室里，只剩下雪缦一个人，头痛得快要裂开了，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或许，真的如校医所说的，该回去休息一下了！体温毕竟39摄氏度。
“小雪，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提前回家了？”陆稀急切地追问。雪缦笑了笑，说：“没事啦！只是有点累，所以就请假回家了。”
“可是，你的手很烫啊！”陆稀抓着雪缦的手，怀疑地追问。雪缦急忙抽出手，说：“我的手一直都是这样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好啦，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说着，继续收拾书包。
陆稀顿了顿，也将书本往书包里塞。雪缦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雪缦按住了他双手。
“陆稀，你该不会是想接口逃课吧？”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动作，晓莹微笑着走了过来，对陆稀说。
“才没有！我是真的想送雪缦回去！”陆稀一脸正经，不满地反驳道。
“雪缦都说了不需要你送，你还是坚持，那不是想逃课是什么？”晓莹也不甘示弱。
“就是啊！你肯定是想逃课！”雪缦硬生生地插进一句话，“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就乖乖的上课吧！”还没等陆稀开口，雪缦拉起书包就往外走去。
刚踏出校门口，雪缦就听到一声叫喊，“小雪！”雪缦惊讶地回过头，陆稀正往自己跑来。一张哭丧的脸顿时笑开了，可是，一瞬间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因为，身后根本什么都没有，陆稀没有追出来，身后有的只是自己走过的足迹。
陆稀，你知道吗？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动物，我多么希望你会坚持送我回家，因为每次我生病，你总会在我身边。
“喂！”一声叫喊，打断了雪缦的思绪，回过头，志轩提着书包靠在校门上，对自己笑了笑。
“你……”
志轩慢慢走向雪缦，拿过她手上的书包，说：“病人是不该拿这么多东西的。”
雪缦还没有反应过来，定定地看着志轩。
“走吧！病人！我送你回家！”
“哦！”雪缦轻轻应了声。
吃了药，雪缦早早就上床休息，这还是她升读初中以来第一次发高烧呢。刚回到家，体力透支的雪缦一踏进家门就突然晕倒，还真是吓了姚妈妈一跳。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思绪回到了小时候那次生病。那次肺炎，发高烧不退，吓得妈妈哭了好几次，而爸爸也连夜送自己到医院。回家后，却发现陆稀居然蹲在姚家门口等着，一见到被姚妈妈抱在怀里的雪缦就放声大哭，令姚氏夫妇顿感无措。
雪缦被抱回房里休息，陆稀居然也跟了进去，说要守在小雪身边，看着她好起来。第二天早上，雪缦醒来就发现陆稀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睡在床边。结果，逞强的结果就是，轮到陆稀着凉感冒了……
“小雪，你怎么都不来看我？”陆稀重鼻音的声音在电话另一边传来。
“我才不要！妈妈说了，感冒会传染的！”
……
想起那件事，雪缦差点笑出声。大概是药力发作了吧？雪缦慢慢闭上眼睛，现在你还会彻夜守在我身边吗？
……“你要……快点……起来啊！”
……“……给我做笔记……”
……“传说……亲一下额头……病就会好……”
“铃~~~~”响亮的闹铃声，让还在睡梦中的雪缦缓缓睁开眼睛，原来是发梦了，为什么感觉会那么真实……
幸好并不是很严重，所以休息一天就可以上学了。雪缦对于等在门口的陆稀还是感到有点意外，她平复了一下心情，笑着跟陆稀打招呼，“早啊！”
“很好嘛！恢复得还挺快的，看来传说是真的！走吧！”说完，陆稀顺手拿过雪缦的书包向前走去。
传说？什么传说？
“你怎么总是这么慢啊？雪缦雪缦，你真的很慢啊！”陆稀回过头，不满地喊道。
为什么我有种错觉，你好像从来都没有从我身边离开过，只是我自己一昧的逃开？
陆稀与晓莹交往的消息暗地里在学生群中传开了！走在人群中，雪缦觉得很无奈，因为自己被冠名为：失势东宫！
不过，也难怪同学们这样说，因为在陆稀与晓莹之间，自己真的是多余的，上学时，晓莹与陆稀并排走，而雪缦总在后面不远处跟着；午饭时，晓莹还为陆稀带了饭，根本不需要到饭堂去吃饭，雪缦总会“很自觉的”将自己的座位让出，因为她也要吃饭；每一科的笔记，晓莹都会多做一份给陆稀，他根本就不需要借雪缦的抄，笔记本上的详细注解，现在看上去，显得有点突兀。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雪缦觉得课室里总有一种局促的感觉，只要一有时间，她便一个人逃到教室外，即使外面寒风凛凛。
“你很拽嘛！”
突然，从树林后传来一把不友善的女声，雪缦悄悄走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几个高年级的女生似乎围着一个人在说些什么。
“我……我没有啊……”
怎么声音那么熟悉？看清眼前人后，雪缦不禁大惊失色，那是晓莹，而那几个女生不正是刚才向自己询问“陆稀女朋友”的那些人吗？
“看来，不教训你一下，你是不会怕的！”
“不要啊~~~”
雪缦有种不好的预感，她马上往教师办公室方向跑去，但却一个不留神在水泥地上摔了一跤，两只手掌上、右脚膝盖马上擦破了皮，血渗了出来。
“同学，你还好吧？”一名路过的学生关切的询问，“你还是去校医室看看吧！”说着，扶起她要往校医室的方向走去，那可是与自己办公室相反的方向啊！
“诶！同学，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你帮我叫老师，说树林后发生殴打事件，要快点！”想到自己这个样子一瘸一瘸地走去也迟了，还是找一个可以跑步的人比较好吧！而自己现在应该回去事发地点看看吧！
当雪缦再次走到那里时，那群女生已经走了，晓莹坐在地上哭泣着。雪缦急忙走过去，看到晓莹手上几处都有瘀伤，关切道：“晓莹，你还好吗？那些人呢？”
听到雪缦的话，晓莹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瞪着她，轻声问了句：“你都看到了？”
“我……我已经找老师……”
雪缦一句话还没有讲完，“啪——”响亮的一声，五个指印落在雪缦白皙的脸上，晓莹哭着大骂道：“是你叫我出来的！你和那些人根本就是一伙的！你是存心的！你怎么这么坏啊？你是看不过陆稀和我交往吗？你怎么这么坏心眼？”
雪缦摸着滚烫的左脸颊，瞪大眼睛望着她，“你发什么神经啊？”这是雪缦第一次怒吼，右手才刚刚举起想要还击，却发现被令一只手牢牢拉住。雪缦回过头，脸色不禁顿时惨白，心里凉了一大截，陆稀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干什么，那里干什么了？”此时，老师也赶到了。
雪缦举起的手软瘫下来了，她跌坐在地上，没说一句话。陆稀走过去看了看晓莹，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老师来了！”
“你跟我到办公室来！”训导主任对着雪缦怒斥道，后转而关切对一旁哭泣的晓莹道：“你还好吗？先到校医室看看吧！”
雪缦忍着疼痛，慢慢站了起来，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慢慢跟着训导主任走。身后陆稀小心地扶起晓莹，关切地问：“还好吗？这里还痛吗？来，小心点！我陪你去校医室。”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打同学？”训导主任严厉地查问。
雪缦低着头，轻声说：“不关我的事，我没有打她。”
“是！你没有打她。如果不是陆稀同学及时阻止了你，你不就打下去了吗？我都看到了，你还说不关你的事？！”训导主任生气地说道。
“我……”对于刚才的画面，雪缦的确处于劣势，她真的有打下去的冲动。只不过那是因为晓莹先动手打她！“是因为她……”
主任室的门被推开了，陆稀扶着晓莹走了进来。此时，她已经包扎好了，瘀伤的地方都上药了，她走到主任面前，说：“主任，刚才的事真的不关雪缦事。”
“庒晓莹同学，你不必害怕的，有什么可以直说，我们会还你一个公道的。”训导主任语重心长地对晓莹说。听了主任的话，雪缦真的无语了。
“真的……真的不关她事，她没有打我，欺负我的是高年级的……学生。”晓莹急忙说道。主任半信半疑地看了看晓莹又看了看雪缦，
“可是……刚刚明明看到……她……”她指了指雪缦，意思是说明明看到雪缦想动手打晓莹。晓莹微微笑了笑，说：“主任，刚刚那个完全是误会！”接着使颜色对雪缦说：
“是吧？”
雪缦硬生生地点点头，“嗯。”
……
脚上的伤裙子还可以遮盖起来，只是手上的伤如果用纱布裹起来，就会被母亲看见了，所以雪缦只是轻轻上了点药就算了。没有人的学校，原来是这般冷清的。在校门处，雪缦隐约见到一个人影，是陆稀！他还没有走吗？
他朝雪缦走了过去，蹲下来微微掀开雪缦的裙子，洁白的纱布上微微渗出了点血丝。“你……干什么？”雪缦急忙后退几步。陆稀站起来，顺手拿过她的书包然后转身蹲下来，说：“上来吧，你脚受伤了。”
雪缦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上了陆稀的背。
天，又飘下了毛毛细雪。靠在陆稀的背上，雪缦才知道原来他的背是这么宽，很想这段路没有尽头，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明显的，陆稀的脚步比刚才慢了下来，雪缦轻声说：“是累了吗？要不放我下来，我自己也可以走。”
“女孩子留疤不好看的。”听了陆稀的话，雪缦没再说什么了。今天的陆稀，似乎有点不同，他很安静，安静得令雪缦觉得有点害怕。
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终于到家了。进屋前，雪缦回头看了看陆稀，说：“今天的事……”
“对不起！”雪缦还没有说完，陆稀就说了句，“今天晓莹打了你的事，她都告诉我了！你不要怪她，我代她向你道歉。”
雪缦看着陆稀，一句话也没有说，良久才轻轻吐出一句：“嗯！明天见。”说完，转身进屋了。
陆稀没有看到雪缦哭泣的脸，没有听到雪缦强忍在心里的话，他只是看着雪缦静静地走进屋子……
——陆稀，我并不接受你作为晓莹男朋友而对我说的那句对不起，我不想承认你的身份……
—— by 姚雪缦 1997年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 3（正文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