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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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打满红印的试卷轻飘飘落在课桌上，不用看，就知道又是可怜的分数，如被财主欺压的小贩，那连笔迹写得像登时就会溜走似的。
璎珞一把抓住就握成一个团球儿。
隔几天就春游了，所有人都要去。而她如果这次试卷完不成家长签字的任务，春游恐怕就成了批判会，她则首当其冲。而告诉家里，才是最可怕的。
乘了两小时的车匆匆赶回落魄的家。找邻居家的识字的伯伯写上了字。
就在春游前一天，铭琛老师把她叫来：“璎珞，你的签字可是你家长签的？”
盯着鞋尖，璎珞似是非是地点点头。
“可是你家长电话里说并不知道你考试了，是这样吗？”铭琛老师的语气变得十分严肃。
完了，都完了，璎珞在铭琛老师面前成了个透明人，没有任何隐瞒，鼓足勇气干脆说绝：“铭琛老师，我不去春游了，以后我保证签好字。”
“那要你班主任同意才行，所有人都去，你不去回来，可就不是班里的一员了，，，，，，”
春秋老师同意才行？，，，，，，
璎珞面无表情的稚嫩面庞下，握紧的拳头打着颤。手心黏黏的被汗水侵染殆尽。
【春游后】
璎珞正在上课，忽而面色苍白，一口忍不住吐了出来。她故意压低声响，不想让其他同学看见。
美莜是她的同桌，怎么会瞒得住她的眼睛，以她的性格，不让铭琛老师停止讲课已经不错了。
果然，美莜急地拍着她的背，举都没举手，径直拉着她的手往教室外面走，她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呆望着密密麻麻的黑板走路，口里一次次吐着白沫。
“璎珞，坚持住。”几乎是拖着璎珞下楼梯，进办公室。
可能是太震撼的场景，一向严肃的铭琛老师把手机放到美莜的手上，美莜硬气地还了给她。璎珞的病，也许就跟前几天与铭琛老师的谈话有关。
春秋拍打着璎珞的背部，发出咕咕的声响。
璎珞还留着一息气息，微弱喘着：“老师，，，，，，，，”
“你可是吃了什么？”望着怀里小小的孩子，春秋心疼地不住往心口贴。
“我，，，，，，没有，，，，，，”
叮咚叮咚，是救护车来了。”美莜，你回班里把她书包拿上。“春秋急促道。
把璎珞抬到车上，春秋和美莜一起跟上了车。
璎珞已经姗姗睡去，春秋自然而然地打开书包，惊讶地发现一些果壳，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果子，野树叶，都已经干枯，旁边一本生物书安然放着。
明知道有毒，还是吞了那么多，，，，，，，
璎珞？
老师，不要怪我，一定要原谅我，，，，，，
医院的床上，璎珞迷迷糊糊一句句的重复。洗了胃，璎珞虚弱得如一只软绵绵的小鸡。
春秋坐在她身边守护，美莜已经累得睡过去了。
一些记忆蜂拥而来，她春游怎么一时想不开，觉得美莜也帮不了她签字的事，故意支开她，一路捡了野果子到包里，夜里担心第二天到极致的时候，大把大把吞吃下去。
这样傻？，，，，，，
“璎珞，你要爱自己，无论别人怎样对你，你要好好地活下去。”春秋想着，话到嘴边，却成了：“不爱你自己，当初，，，，，，，”他气得发抖。
他差一点因为她摊上事，差一点失去她。
当初，他如此信任地，鼓励地，要她考百六七中。
而今，她竟成了要他时时担心的人。
老师，我错了，，，，，，璎珞醒来的第一句话。
她有什么错？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三年前的初见他印象深刻，但三年里发生了什么，他又怎么知道？他没有教她，才使得她走弯了路。
老师，不要怪我，一定要原谅我，，，，，，
家长签字就在璎珞的以死相逼下告于段落。
接下来的家访，春秋老师首先挑中的就是璎珞家。
“不要去，，，，，，，她们正在吵架，，，，，，“璎珞阻拦。
“吵架才要去，看看你在家的状况，太糟的话有可以申请住宿舍。”
“璎珞，我的老家就在你家不远，瓜子区。“
“不要家访，，，，，，”璎珞摇着头。
然而一天夜晚，璎珞被巨大的砸东西声音吵起。
推开门，一个壶盖打在脸上，她捂着脸看着气鼓鼓的两个人。
家，炸开了油锅。
黑夜像个巨大的猛兽吞噬所有。感情，抑或天真。
她背上行囊，偷偷溜出了门，脸上的一大片火辣辣地疼，她不管，只是往前走着。走向永远没有尽头的黑暗。
一间小屋的灯光安静又明亮。
老太太慈祥地起床，给她做了顿热腾腾的面。虽不好意思，但也禁不住诱惑。以后的日子，正是放假期间，学校关门，她已经无处可去。
那晚，她就睡在铺着柴草的地上。
清晨，老太太摸摸她的额头，滚烫滚烫。
“儿子，，，，，，，”老太太喊。
“儿子”走出来，一眼望着就百米冲刺般跑了过来，什么也说不出口。
璎珞也难堪，激动又委屈，急切地吧嗒嘴巴：“春秋老师！”
“别怕，别怕。”春秋一把揣她入怀。
她幸福地差点晕过去。
许多年后回忆这个夜晚，总觉得，与其说是巧合，不如说是她的期待，她知道他的老家在瓜子区以后，从此心中的方向便只有一个了，即使黑夜也不可枉弃。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