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初来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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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娘……我，我不是故意的，姑娘你要相信我！”琼儿的额头紧紧地贴在地上，双手却死死的抓着薛瑶的衣角，微微颤抖。
果然，薛瑶表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心中却不禁暗暗叹气。只是刚刚在不经意的看见琼儿落在外面的裙角，便想要诈她一番，想不到这女孩子的心里还真是有鬼！
只是，这次，是卫止，还是卫卿？薛瑶可就不敢妄下定论了。
晃神了一瞬，却看着琼儿仍旧跪在原地不敢抬头。曾几何时，自己是曾真心把她当做唯一一个可以取暖，依靠的来看待。
只是，真是可惜了……
“琼儿，除了那年离宫实在没时间顾你周全外，我自认待你不薄，我不知道这次是卫止还是卫卿的主意。不过想必你刚刚也听到了，我马上就要动身去秦国。所以，这次你仍可以把这个消息带回去。”说着，停下来抿了口茶，神色仍旧十分淡然的看着一地的水渍，“好了！这里你不用管了，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出城吧！”
听完，底下跪着的人身躯猛然一震，只是却没有再为自己求饶，薛瑶又看着她哭了一会儿，没再言语便让她下去了。
“进来吧！”刚打发走琼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见赵雯静静地从半开的门中闪了进来。
“那名小贩怎么样了？”轻轻转着杯子。
“已经醒了。但，他就是赖着不肯走，一定要跟着您。赵雯不知该怎么办。”话毕，赵雯退到一旁，给薛瑶的杯盏中添了些热水。
静默了一会儿，两人却都没有说话。
等薛瑶将杯中的水喝得一干二净，赵雯刚举壶还要再添些时，她却抬手制止了，“明天就送琼儿回卫国，你去见见她吧！不用来照顾我了，有事我叫你。”
“诺。”赵雯俯身做了一偮，恭敬地退了出去。
彼时赵雯出了房门刚走了两步，想又想到了什么，又反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再到琼儿的房间时，赵雯却也只见琼儿一人趴在卧榻上哭哭啼啼的。拍了拍她的背，刚想要出声。
“姑娘……”琼儿整个人就扑了上来，只是待看清来的人是赵雯后才略显尴尬的的推开了她，自顾自的擦了擦眼泪。
赵雯陪着她倒是坐了许久，可这期间俩人却都无话可说。又坐了一会儿，赵雯才起身，将一把青铜小匕首放到了琼儿的怀里。
“这把小匕首是公子之前发现我身份时的一个……证据，从那时起我便一直都把它放在身边。现在送给你了，一来是想你以后万一有个什么事可以防身，二来……二来那意思不说也罢。但，公子既然这么做就一定有她的道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我相信公子。”说罢，赵雯起身便要走。
“我和你不一样！”浓重的鼻音在身后募的响起，琼儿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只是此刻她却是有些怨恨的盯着赵雯，咬牙切齿，“我和你不一样，赵雯！你算什么？只不过是一个连命都不如狗的死士，你算什么！你以为若公子知道了你的那些个秘密，她还会原谅你！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
不再回头，赵雯的手搭在门栏上，“我知道，但没关系。我不会允许有人再伤害姑娘了，而姑娘也只是曾经把你放在心里罢了。”说完，猛然拉开房门，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冷风大把大把的灌进了房内，身后哭花脸的琼儿除了那双眼睛，已默然没有了声音。
那边的薛瑶，在房内又独自坐了一刻钟。终究是起身穿好披风，移步向外。
晃晃悠悠的在那门房外徘徊了好一阵，还是试着推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小贩成一个大字趴在榻上，看上去……很是惬意。
听到屋外有声音，一个脑袋才从帘幔后探了出来。只是，那眼中竟然划过一丝的惊喜。
惊喜？！薛瑶肯定自己的视力很好，没有看错。他是料定自己会来找他，他难道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慢慢渡步，暗自思量移到榻前，只是那小贩却也此时麻溜的跪在了地上。
这里的人还真是有事没事的就爱下跪呢！薛瑶有些无奈，无法只能耐心的将他又扶了起来。
“你有伤在身就先好生歇着，我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用不着向我行如此大礼。”
“能得项将军赏识，谈论的向来都不是什么平庸之辈。我既有求于公子自然是要行一大礼的，还请公子别再客气。”
哟！这么自信？薛瑶不禁莞尔，挑着眉很是好奇，“我都还没答应你，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带你在身边呢？”见此便也不再拉他，自己抬腿掀裙坐在了主座上。
‘砰砰砰’又是三个响头，磕完便恭敬地直起身来与薛瑶平视，神情却也分外严肃，“公子来找我肯定是因为要去秦国的事吧？况且公子知道我以前跟在项大人身边，又跟秦国交战自然对秦国的了解也不是一星半点儿。我相信，自己对公子还有一定的价值。”
薛瑶再次挑眉，心中却更是疑惑，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要去秦国？莫非…….“公子不必忧心，方才是康大夫也来过，感谢我在狱中对您的维护。自然大人也知道欠了我一个人情，所以就问我可愿与他一起去秦国。”
康叔叔？薛瑶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没有说话。忽的却笑了，“确实，我欠了你一个大大的人情，既然你这么想跟着我们去秦国，那过几日就一起走吧！”
小贩一听，不禁心里暗自一喜，连忙叩拜想要感激时，薛瑶却赶忙喝住，“等等！我说会带你去秦国不会反悔，但首先我要知道你是谁？叫什么？出身为何？为什么要去秦国？还有……去了秦国你又有何打算？”盯着这小贩的脸，她可不相信这小贩是个什么简单，纯粹的人物，现在在这里不问清楚她心里终究还是不踏实。
小贩点点头，尊敬的回道：“诺，小人一定知无不言，对公子您定会有问必答！”
只是，再从那屋里走出来时，薛瑶的气息立刻便变得有些不稳了。
皱着眉头走着路。可惜，没有注意脚下……猛一回神却不由得叫出了声，“啊！”双手在空中慌忙胡乱的挥舞，心里已经做好了来和大地拥抱的准备。
“公子！”出现的赵雯一下子便抱住了她的腰。
“公子，您没事吧？”赵雯担忧的看着薛瑶。
“没，没事。”薛瑶刚忙摆摆手，又恢复到素日的冷静，指挥道：“赵雯，现在，你去胡家巷。找一个姓赵的六七岁的小男孩儿，把他带回来。”
“诺。”说着，赵雯却抬起头，“公子，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我和康叔叔决定带着那小贩一起去秦国，好了你去接他弟弟吧！”
“诺。”转身，赵雯人在墙头立马就没了影。
薛瑶看着她，跑的真快！自己还没问她琼儿那边怎么样了呢？想着，倒也不由自主的抬腿往琼儿的房间走去，可等真到了门口却又站在那里不再前进，趴在门边细细的听着，可里面却是静悄悄的一片。
直至站在原地整整吹了半柱香的冷风后，薛瑶还是耸耸肩搓搓手又走开了……
“瑶瑶？”康叔伯坐在软榻上，手里捧着个手炉，很是惊讶，“你怎么来了？”
“呼~”薛瑶没答他的话，只是自顾自的坐在他身边搓搓手。从赵王宫搬到康宅已经有三天了，可薛瑶却老是觉得这康宅比赵王宫的地形还复杂，弄得她每次走的时候都要小心留意，走一遭就要费好长时间呢！
还没等她将手搓暖和了，康叔伯却早已将那手炉塞到了她怀中，抱怨道：“这么冷的天你叫人来传话就行，怎么还就亲自跑出来了？看把你冻的。”说着，又命人重新沏了壶热茶，取了件披风让那炭盆离她更近了些。
薛瑶看着这一切竟然也没说话，就只是这么乐呵呵的看着傻笑。
实在看不下去了，康叔伯顺手卷起书，不轻不重的给她脑袋上来了一下，“行了！别傻乐了，有什么话就快说，别让我真以为你给冻傻了不成。”
这一说，薛瑶倒真也不笑了，捧着杯茶来来回回的转圈圈，“康叔叔，你真的答应要将那小贩一起带去秦国？”
话毕，康叔伯倒也与她一起默契的沉默了，只是薛瑶是盯着他沉默，而他却是低着头沉默，默默的都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良久，手中茶盏都要凉透了，康叔伯才像是悠悠转醒，“咱们，毕竟欠了人家一份人情。”
“欠人情？康叔叔，这件事到底他是不是故意的我想咱们都是不言而喻。我看你八成是看人家机灵想要收为己用才是真的吧！”说这话时，薛瑶心里其实是有一点点鄙视这位亲人的。
“是。”康叔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薛瑶没倒想到，他竟然回答的如此利落干脆。
不过，若细想这样的处境下身边有个机灵会办事的人自然是再好不过，她对康叔叔的打算倒也能猜个七八分。毕竟到了秦国，秦国法律严苛，更何况她也料得康叔叔说不定在秦国也没多少人脉，可就是这一条，却已经能够让他们不比在赵国要混得如鱼得水了。
只是……
“只是，康叔叔，你知道那小贩的身份吗？”薛瑶无不担心。
“赵氏赢姓，名为赵高。”一旁，康叔伯平静道。
“既然康叔叔您知道他叫赵高，这无异于是引狼入室。”
康叔伯喝了口热茶，“据我所知史册上赵高并没有详细的出生年月，更何况这天底下重名重姓的人多了去了。你我皆知这历史上的赵高本是名宦官，但这小贩不是啊！”
“现在不是，可不代表以后不会变成个阉人啊？”
康叔伯摆摆手，示意薛瑶不要打断自己，继续道：“是，就是怕这个万一。但你早前不是派你身边那名侍女去接他弟弟了么！看得出来他以前吃过不少苦，况且他应该挺爱护他弟弟的。一个王宗室的旁出，自然从小就不受人待见，为了活下去，为了保护好自己的亲人自然也就更懂得察言观色了。既然他弟弟在咱们手里还怕他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吗？”
“呵~想不到康叔叔您在这里等着呢！”听到这话，薛瑶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了。
“这个赵高很聪明，再说了，就算以后他真的成了宦官赵高，而他弟弟也不管用了。那也就只能说明是大秦王朝的气数尽了。这本就是历史，瑶瑶，你实在是不用太较真了。”康叔伯还在不遗余力的劝慰着她。
见薛瑶不说话，康叔伯以为自己已经快要看见成功的曙光了，正欲再接再厉时，却见薛瑶笑了，“康叔叔，既然是这样那领回来的那个孩子以后就放在我身边教养，您看可不可以？”
只是看着康叔伯的脸色变得有点微臭。而薛瑶也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当然，并不是我不相信康叔叔您，您想您在这几个国家里本就有些势力，自然到了秦国后也会在外面忙些交际应酬什么的，而这些我不会呀！既然如此，您就把那孩子放在我身边，省的以后康叔叔您顾不过来是我也好帮帮您的忙，省的再把您给累着了？”
身边薛瑶笑得如沐春风，而后康叔伯默了半晌竟也跟着笑了，“好好，不错！小丫头是长大了，敢跟叔叔玩心思，绕句子了。行，那以后这孩子就放在你身边，不过康叔叔可先提醒你，以后要是嫌人家小孩子烦人了可千万别把他再推给我。”
“行，就算以后不听话了，教着赵雯打一顿便好，还怕他个未成年的小孩子不听话？”说到这儿，薛瑶见目的已经达成，便起身穿上了自己的披风，做了一偮，“那康叔叔，我就先回去了。这天寒地冻的就不出来送了。”
“好！”一旁的康叔伯倒也站了起来，但，只是站了起来竟再也没有移动半分的意思，表面上虽然还是客客气气的劝她走路要慢些，注意安全。可，这神态分明就是在告诉薛瑶：他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
待走到门外，薛瑶也不禁失笑。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步履匆匆，消失于夜色之中……
只是，现在却没人知道，这只是一次无心的决定却某一个年月狠狠地撕裂了所有人本该平静，圆满的人生。等到再回头看时，薛瑶却只能驻足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轻轻叹息：原来是命该如此，造化弄人……
卫国。
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杯沿，“她真的是这么决定的？”宫灯的照应下，卫止的脸色仍旧有些苍白，嘴角却嚼着一丝不明的笑意。
“诺，琼儿的飞鸽是这么说的。”底下，赵桥恭恭敬敬的跪着，未敢抬头。“那，公子，琼儿回来后要怎么办？是继续找机会，还是直接秘密……？”
“不用了。”放下茶盏，薄唇轻启，“她是最好的细作，只可惜，是曾经了。两面细作从来都不值得姑息更何况是因为她自己那愚蠢的想法和冲动。当然现在，只怕王兄也已经得到消息了，待回来后就将她直接扔进王宫吧！既然她想去那也算本公子圆了她的一个梦了。”
“诺。”应声，赵桥便默默退了下去，隐身而走。
四下无人，沉默寂寥，那暖阳般的房内卫止，静静地坐在那里却如同冬眠了一般，而他手上的那卷书终究是始终未曾翻过一页…….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初来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