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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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塑料瓶里的白玫瑰引发的血案
夏夷则闷头向前走了一段路，然后停了下来。
夏夜的风带着那么一点凉意，灌进夏夷则衬衫的领口里，让他打了个小小的哆嗦，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和耳朵上的热意一直都没有消退。
真是……
夏夷则深吸一口气，握着糕点盒的手紧了紧。
他回过头，在昏黄的路灯灯光下，离夏夷则大概几十米距离的小花店门口站着一个人，他倚在门框上，在朦朦胧胧的夜色里一直看向夏夷则的方向。他似乎看到夏夷则回头了，还朝着他招了一下手。
夏夷则默默把头扭回来，径直往自己租的房子处走去。
夏夷则的房子离这里很近，几分钟的路程罢了。他人有一点洁癖，所以屋子并不像其他在校大学生的屋子一样乱，相反，他的领地整洁的很，正如他整个人带给别人的印象：一板一眼、一丝不苟、优雅齐整。
不过这个优点后来被夏夷则的师姐称为龟毛，尤其是在她听说了某人小时候，摆放的书堆之间还用尺子量好了间距这种事情。
当然，现在的夏夷则心里乱的很，完全没有心思在意整洁不整洁的问题。他进家门后连换鞋这件事都忘了，直接走到冰箱前把糕点盒小心翼翼地放进去，然后才猛然发觉自己没换鞋。他蹙紧眉头，低头看着厨房瓷砖地和客厅木地板上不容易察觉到的脚印，半晌不语。
过了一分钟，他把鞋脱下来，然后拿着厨房的抹布蹲在地上认认真真地开始擦地。
擦完地，夏夷则把鞋放进鞋柜，然后换上拖鞋。按照他平日的安排，进了家门后的第一件事应该是洗澡。可是他现在脑子里各种思绪混在一起，干脆穿着一身外面的衣服就坐在了干净的布艺沙发上，望着茶几发呆。
茶几上有一个塑料瓶，里面插了好些枝白玫瑰，正开得灿烂。这些就是这几天乐无异给他的玫瑰，之前开败了的夏夷则也没有扔掉，而是趁它们还算完好时做成了标本，这种举动导致夏夷则书桌的抽屉里多了一沓看上去没多大用处的玫瑰制品。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喜欢乐无异的？
夏夷则在心中问自己。
一开始见到乐无异，夏夷则只是把他当做一个不会和自己生活有太多交集的人。后来在便利店遇见他搭话，还真是吓了一跳。至于当时应了乐无异和他一起去吃夜宵，现在想来简直能用“魔怔”来形容。
要知道，夏夷则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快热的人，连导师清和都说他太慢热了，花了很久才和他“混熟”。他认识一个人，会先在心里衡量一下这人适不适合结交，适合的话才会开始拟定接下来的一系列环节，比如过多久可以互叫名字之类。但那天晚上看着乐无异极其漂亮且流光四溢的眼睛，夏夷则竟然无理由的很想认识这个人——他似乎和自己截然相反，开朗、热情、自来熟、乐观，身上有一股让夏夷则不讨厌的气息。
这让他不得不相信，师姐说过的“人与人之间是有气场感应的”这种话。
之后的相处都那么自然而然，没有一点别扭。甚至他们认识不到一个小时，他就默默允了对方称呼自己为“夷则”。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甚至，慢慢这个新友人在自己心中的地位……隐隐胜过女朋友，更甚，他和阿阮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并遇到乐无异时，夏夷则心里有那么一点不易察觉的不舒服。
现在想来，这种不舒服根本就是一种称之为“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和别人亲密”的情绪。
……啧。
夏夷则闭上眼睛揉了揉额角。都说同性恋惊世骇俗，没想到他一点阻碍都没有的就和一个男人发展到了这一步。他早些时候盯着乐无异不禁说出的那句话，简直可以称为他们之间关系的转折点。说真的，他当时并没有觉得这话有多暧昧，可是明显乐无异和他的感觉相反，更出乎意料的是，在乐无异吻上自己的嘴唇时，自己心中最多的情绪是惊讶，连一点厌恶的影子都没有。
而且他的举动还可以称之为非常配合，好像很期待似的。
想到这里，夏夷则无意识地摸上自己的嘴唇。嘴唇上好像还残留着乐无异温暖的触感，舌头也有一点麻酥酥的。摸了几下，夏夷则倏尔被自己的举动惊到了，然后赶快放下手，眉头紧锁，带着懊恼地仰躺在了沙发上。
他清楚的知道，这条路太长太窄了，真的很难走，所以虽然他察觉到了自己喜欢乐无异，却没有回应他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人是会变的，一段时期内你认为坚硬不可摧的感情，也许在几年后看就是一场笑话。
而且，他们才认识几个月。太快了。
夏夷则用一只小臂捂住眉眼，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他又想着。我这么年轻，即使摔碎了，粉身碎骨了，也有时间破而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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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吃完从冰箱中拿出的糕点后，夏夷则没有去小花店。
今天下午的课结束的很早。他收拾了包准备去图书馆坐坐，却在系教学楼外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不动声色，心里一跳。那人背对着自己，看不到这边，于是他无声无息地走近，看到他正在和一个学生说话。
“哈喽同学！请问你知道夏夷则同学在哪上课吗？”
那人金棕色的头发在阳光下耀眼非常。
他说话的对象是个带着眼镜的女学生。她抱着书，推了推眼镜说：“你不是这个系的学生？”
“哈哈，我是隔壁系的。”那人抓抓头发。
“这样啊。夏夷则大概在二楼清和教授办公室那里……等等，你背后就是！”
那人闻言一转头，对上了夏夷则的目光，一怔后惊喜地叫道：“夷则！”
夏夷则被私底下评为C大校草、男神，也是有些名气的，而且出名的一大原因还是他是朵有名的“高岭之花”。这声“夷则”叫的亲密，分贝又有些高，一下子引来了好几道视线。
夏夷则生平第一次明白了太阳穴突突跳是什么感觉。他对乐无异说道：“走。”然后转身向校门处走去。
“去哪？”乐无异笑眯眯地快走几步跟上，和夏夷则肩并肩。
夏夷则沉吟片刻，余光扫到乐无异的眼睛，道：“去我家吧。”
乐无异彻底笑开了，之后问道：“对了，你今早怎么没去小花店？”
“我不用给阿阮买花了，当然就不去。”夏夷则说，“你又怎的进了C大，还装作是学生？”
“我想你啊夷则！”乐无异拉住夏夷则的手腕，“再说我这么年轻帅气，很容易就混进去了。”
夏夷则没挣脱他，只是白了他一眼。两人很快就走到了夏夷则的公寓，一进门乐无异就感叹：“呜哇夷则，你家里真是太干净了！话说这还是我第一次来你家呢~”
“先换鞋。”夏夷则换好鞋后，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的拖鞋。
乐无异乖乖地换好拖鞋。夏夷则把他安顿在沙发上，然后问他：“你喝什么？”
乐无异想了想，说：“水就好。”
夏夷则点点头，进了厨房。不多久他就出来了，手里端着两个白色的马克杯，递了一个给乐无异，乐无异接过后就仰头喝了一口，是温度刚刚好的热水。
夏夷则也端着杯子坐到了乐无异身边。乐无异说：“夷则，这就是我送你的白玫瑰对吧？”
说着，他向茶几那边抬抬下巴。
夏夷则一愣，然后才想起这瓶花没有收进去，耳朵有些发红。他干咳一声后点点头。
“之前我还送过你很多，是开败了吧？”乐无异说。
夏夷则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开口：“……我把它们都做成标本了。在书房里。”
乐无异这下结结实实得呆住了。过了一会儿，他把马克杯放在茶几上，垂下眼帘说：“夷则，好夷则，你喜欢我吗？”
夏夷则用指甲划了划马克杯细腻的杯身，也把它放在了桌上。半晌后，他声音干涩地说：“喜欢。”
乐无异抬起头，专注地看着夏夷则说：“我是B大的研究生，机械工程系，谢衣教授的学生。开了间花店是因为我休学了一段时间，想散散心，我才知道我父亲已经去世了，我还有个比我大的哥哥。我的养父对我很好，他叫乐绍成——你应该听过这名字对吧，他作为一个土豪老板还挺有名的，我养母叫傅清姣，其实我都是直接叫他们爸妈……”
“等等，”夏夷则打断他，“你……这是在干什么？”
乐无异眉眼弯起来：“交代家底啊。我们要交往当然要先彻彻底底了解对方啦。”
夏夷则无语。他想反驳，又完全不想反驳。
“夷则你呢？”乐无异说。
夏夷则沉吟片刻，说：“我是李氏三子。”
乐无异睁大眼睛。
夏夷则说：“我现在不大想详细说。以后会告诉你的。”
“好啊。”乐无异没有纠结。他仔仔细细地用目光描绘了一遍夏夷则的眉眼，然后督过茶几上的玫瑰，说：“夷则，我想……”
他话还没说完，就贴上来衔住了夏夷则的嘴唇。
打码！全是脖子以下部位啊！
“嗯？”夏夷则发出一声低沉的鼻音。
“我是真的，想和你一直走下去。”
“……好。”
既然前路又长又窄，真的很难走，那手当然应该握的更紧。
睡着前，夏夷则迷迷糊糊地想：这来日方长，可真够短的。
不过，开心就行。
他相信……他们会十指相扣走完前路。
人这一辈子，总要坚定地做几件冒险的事，对不对？
-end-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