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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十一)

      台上音响传来营造气氛的前奏,周围的人显然是过惯了夜生活的人,音乐一响他们闹得更加嗨皮,有些玩疯了的都在自嗨的尖叫喝酒,挤得向佐总会想很多的脑子里,根本无暇再回顾前几天偶遇那位摄影师和刚才那幕被梁洛哲发现的囧事了。

      上天真的有意跟他对着干,他不尴不尬的被人潮推移,他也有意无意的被挤得往梁洛哲身上靠。

      梁洛哲就像是人潮里最安稳强大的港湾,他一靠过去,梁洛哲就正好抱住他将他稳稳当当的护住,脚上像粘了强力胶水一样牢固。他每次感激的傻笑一回,梁洛哲就用超级绅士的微笑向他回笑过去,大手握着他的腰侧礼貌又不越逾。

      啧,瞧瞧那仪态现在最时髦的词儿来形容就是[男友力爆棚],要是向佐是个女孩子肯定被他迷得个七荤八素的给他打上八十分。

      要是再这样被推来搡去,向佐说不准真的要学着梁洛哲迷妹儿那样热泪盈眶的喊“洛哲欧巴”。

      不过随着首只乐队的登场,向佐小花花肠子里的盘算也抛在了脑后。优雅低沉的大提琴音配上主唱野性带着忧伤的诗一般的吟唱,架子鼓的打响却毫不冲突的融入在音乐里,给人一种嘶声竭力的温柔而置死地而后生后的快感。

      主唱是个约莫三十多岁的青年男子留着长发,他的演绎风格有一种看似复杂却清晰明了的爽利感,他身后的乐团配合着他时而如野兽般的低吼,长发甩在脑后,时而弱如女子的婉转,节奏加快,便是石头与水浪的猛烈碰击。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乐队的CD前年在横店拍戏的时候还借给了梁洛哲。当时还专程回了趟家把多年来摇滚乐收藏碟打包给了他,上面还特地标注了《向老师的摇滚乐赏析》。因为他知道梁洛哲这个小文艺逼会在宾馆里带迷你投影仪和CD机的习惯,还有很想改改他暗戳戳爱看XX好声音节目的音乐品位。

      然而那堆碟片至今他都没有还回来,每次当他想起来催的时候,梁洛哲都以放在家里叫他一起回家拿的借口搪塞过去,而自己也从不跟他回去,不知道在怕什么。或许是只顾着能给自己留下一些些可以用来逃避的安全距离。

      是想着没有跟他回家就不算是特别亲近的关系,还是只要不在近一步靠近他就不会多一点点喜欢。心里想着保持普通就好了。可是啊,那个属于梁洛哲的屋子,或者这个叫梁洛哲的人,即使他没有真的去过,也不会特别做出示好的举动,两个人也会不由自主的像注定相互吸引的磁铁一样粘在一起。

      “现场LIVE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情绪都被他们点燃了一样。R高`潮副歌时候的唱法我最喜欢,最能体现出他的个人魅力,复杂却包含了最原始和最简单的情感。”

      “明明歌词这么绝望,听起来的力量感反而有种生命力。要是国内的音乐也能做到这么棒就好了。不用迎合观众的口味,做一些冷门的好作品我也很愿意尝试。”

      不用特意说出 [我有认真听你给我的碟片。]这样空洞的话,两三句点评就能知道他真的有认真听过,了解自己喜欢想要介绍给他的东西。

      向佐赞许的拿胳膊撞了撞梁洛哲的身体,笑得没眼:“哲哥人气这么旺,你的粉丝儿肯定领情啦。”

      梁洛哲一挑长眉有些骄傲的神色:“当然了,我的粉丝儿这么爱我,我不会唱像你那样广场舞热门歌曲给他们折磨的。”

      身边的人装作生气的嘟着嘴,举起拳头高高抬起却轻轻落在他的身上:“哎哟喂,你不损我你会死啊?”

      “会的,损你是我人生最大的乐趣。”

      他将喜色收揽进眼底,承受着来自心上人温柔的甜蜜袭击。

      接下来的乐团比较多元化有趣,有流行的POP,古典的美声,也有比较耐人寻味得很吊诡的旋死风格死亡金属,大约两三句里面都会来一句“killing me killing you”“I am fucking dying”“excuse me while i kill myself”几首曲子下来,丛台上到台下都是一副嗑药一样的超级死亡脸。

      全场最嗨的一次是从英国过来的一支华丽视觉系乐队,他们主打重金属加哥特风格。团员清一色都是年轻的美男子,各有各的帅法,穿衣和乐器包装更是一个酷和一个炫都不能形容。他们曲风相对于融合了一些流行的成分,超大音的电吉他和鼓点的声音打在耳膜上块使人眩晕的耳鸣。

      到了最兴奋处向佐甚至学着身边的男女拿起酒杯和身边的友人交腕喝酒,冰凉爽甜的啤酒咕咚咕咚灌满喉咙,唇齿之间都充斥着甘甜的大麦香,细小的气泡刺激着味蕾,像炸开的小小烟花让向佐从精神到肉`体都极致的愉悦舒畅。他张开嘴开心的砸吧着叹了一口气,眼神对上面前被他强制喝交杯酒的男人的脸,一下子清醒过来,无语对视了好一会儿梁洛哲才仰头将酒水大灌下肚,酒杯放下来的时候,他的脸有些谜一样的泛红。

      然后他们心照不宣的松开交错的手,几乎同时别过了头。向佐心慌慌的放了一会儿空,按捺不住心中的欲`望,装作不动声色的低头偷瞄,却又刚好和好友飘过来的眼神撞个正着,只好懊恼的迅速收回视线。

      目不斜视。他不断在心里悄悄的念,每念一句都感觉就像一句咒语让他变成天上飞的气球正着不断的膨胀膨胀,连在唱什么他都不知道了。

      就在他晃神期间,台上的歌手突然大喊一句芬兰语,身边的人群都像沸腾了一样激动起来。虽然现在天色暗沉得让人根本看不清楚什么实质,在一片深蓝色的夜光朦胧下,从轮廓都能看出有不少男男女女都在做一些非常亲昵的举动,例如一些很过火的爱`抚。

      湖边燃起了干树枝点燃的篝火,有人在跳着舞欢呼,广场四周开起了一连串的小星星灯似有似无的闪烁,音乐还在继续,男主唱的声音变得性`感的沙哑,耳鸣又开始重复着起止于扰人的嗡嗡声,眼前的一切都看上去那么不真切又旖旎至极。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气球也在此刻一下子飞向外太空啪叽一声就爆掉了。

      什么都来不及思考了。

      方才还在害羞的友人张开双臂将他锁进怀中,两顶帽子撞在一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后背捏住他的后颈捧住他的后脑勺,下一秒凉凉的嘴唇就覆了上来。甜是啤酒里大麦的甘甜,软是友人棉花糖一样的嘴唇,他将他的疑惑与不安堵住,带来青苹果的清香。

      他们接吻仿佛是世界上最理所应当的事。温柔的辗转轻吮,友人的舌尖在他的嘴唇上描绘着湿润的水光,唇瓣被温热的含住,下一秒又放开,偏过头凑近,重新找另一个角度轻碰着他鲜少有人触碰的禁忌的位置。

      短短两个月后又被同一个人亲吻了。可他一点一点也讨厌不起来,近乎是有些暗暗期待,默默欢喜着看着友人翕上眼时长长扑闪的睫毛下闪动的光亮,英挺的鼻梁下圆润的鼻头触碰着自己柔软脸颊的触感。

      暖暖的呼吸,潮红的面颊,都是他,他的名字叫梁洛哲。

      他灵活的舌轻松拗开他的牙齿,猫咪探食一般试探性的拨弄着他,引诱着他与他深入的缠绵。口腔里被触及的地方都像过了电,让他止不住发抖,他笨拙的张着嘴任君采撷,梁洛哲的吻势不可挡根本让他未战先败,逃无可逃。

      好舒服,双手放在他的壮实胸膛上,指尖微微扣紧他的棉质柔软的T恤领,如果不是他抱着自己,他一定会不争气的腿软的倒下去,一定会。

      到底怎样才算一个安全距离,小向已经糊涂了。明明知道万万不可,反而放纵自己去接近这个人。自私的想着就这样就可以了吧,当个普通朋友,发发短信,聊聊电话就会满足。还不够,想要再见面,见面吃顿饭看场电影什么都好。比起最开始熟络时候的勾肩搭背,在什么地方都像连体婴儿一样搂抱在一起,到后来见面后碰个手都心惊肉跳胡思乱想,从大大咧咧到小心翼翼,开始抗拒他过分亲密的举动,以为这样就可以自欺欺人瞒天过海。

      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觉得对梁洛哲有的只是记忆的美化加成,因为成名早因此万分珍惜这个朋友所以即使工作再忙也会想着对方,可事实证明只要他们在一起,自己就会越来越喜欢他,越来越喜欢,这份压抑的感情只会更加汹涌。

      就像在巴黎的午夜,只要梁洛哲一撩拨他都无法抑制。

      只是喜欢一个男人又算什么呢,再怎么喜欢也都只是玩玩而已吧。

      即使有多舍不得也没有办法,只要回了国他们置身于漩涡中心很快就会现出原形,到时候只会徒增难堪而已,这个道理他明白,梁洛哲未尝不懂。他们都心知肚明的,可是他真的玩不起。

      终于向佐还是推开了梁洛哲。

      梁洛哲迷离半睁眼,望着他眼神一滞,突然捧住他的脸追着又亲了过来,这次不同于上一次的温存而是急功近利的恼恨的掠夺,惩罚意味的下唇被重重咬了一口,在听到男人的呜咽之后更加激动的深入下去。

      为什么要拒绝,他不明白。

      梁洛哲无视他的反抗,变着法子为所欲为的实施着自己脑内的各种下流的想象,他捏捏男人饱满得像红苹果一样丰盈的面颊,敏感通红的耳垂修长洁白得待人啃咬的脖子,手指间极度暧昧的摩挲着男人被自己抬起腰间后暴露的光裸的肌肤。梁洛哲可不是伪君子,享乐主义至上又是急性子的他对着喜欢的人可冷静不下来,亲够,摸够了才能满足。

      架子鼓的鼓手正在独奏,每一声鼓点都蛊惑人心的打出旋律激起波澜。发出微弱光芒的星星灯都被震得微微摇晃起来,正如落入凡间的星光。

      而后梁洛哲说的话都被乐器的嗡鸣声击得破碎,向佐还是从他上下翕动的唇形上看懂了几个字。

      那正是他最期待最逃避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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