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Chapter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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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的那个女人，就是石原的母亲。
夏实本意并不想窥探什么，但是从办公室中传来的谈话声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紧张的她连手心都冒出微寒，但是当她听到石原妈妈所说的一切之后，身体中涌起了比紧张更为强烈的情感。
那是愤怒。
以至于她不顾后果闯进办公室中时，三人震惊的视线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她却如入无人之境般径直大步走向石原，牵起她的手，然后转脸对着那位化着精致妆容的贵妇如炮弹般说出了一堆她平时一定不会说的话。
简直就像个幼稚的孩童一般，被她紧紧牵着的石原听着她说的话更是又惊又喜。
夏实的手在颤抖，或者说浑身都在颤抖，那样实实在在的情感传递向她，心里仿佛堵着什么却又在此时被融化开来，畅快地却让她想要哭泣。
——石原的人生不应该被你们既定，她很优秀，是我见过的人中最优秀也最有天赋的，您没有权利剥夺属于她自己的未来。
当夏实说完这一番话后，却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站在办公室当中的她冲动褪去之后理智又重新掌控了她的大脑与身体，面对震惊地微张着嘴的石原妇人，夏实强装镇定地并不逃开她的目光，可是心里已经没了主意。
现在直接拉着石原走出办公室似乎不太好，但是她又无法长时间在这样僵硬凝固的氛围中待下去，好在有羽生在一旁，他显然看穿了此刻如纸老虎的夏实，用温和的笑容与语气打破了尴尬的空气。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呢，石原女士。”
“羽生先生……”
石原妈妈带着讶异将目光转向他，羽生只是淡然地接受，然后坚定而有力地继续说道：“虽然您的家事我并没有权力干涉，但是对于这样优秀的学生，我并不希望看到她的才能在未来泯灭，不论对谁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
可是即便他们如此劝说，石原妈妈依然秉持着她一开始的态度，始终不看好石原选择学习设计，作为她唯一的女儿，她的理想是将她培育成可以作为她的公司的完美接班人，几十年的执念并不是这么一朝夕的谈话可以化解的。
送走石原时夏实有些担忧地看着她，石原却不再是以往忧郁的模样，反倒是给了她一个笑容。
谢谢你，她说，母亲在前方停下脚步催促着她，让她不得不放开了夏实的手，夏实看着最终消失在楼道中的两人，最后连高跟鞋叩击地面的清脆声响都随着电梯的运行声消失时，她才将目光收回。
一只大手覆盖在了她的肩膀上，羽生安慰道：“你已经将你能够做的都做了。”
夏实轻轻地谈了一口气，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么？
见她依然低着头，羽生扳过了她的肩膀，认真而专注地看着她的双眼说道：“有一些东西，你已经尽力了。”
“……”
“而且，即便现在也许看不出什么，但哪怕再为细小的变化，也许也能够改变一些未来呢。”
“……真的么？”
他的瞳色温润而黝黑，从里头倒影出夏实的倒影，这让她终于能够安定下来。
羽生笑着拍了拍她的头：“真的……相信我，其实你已经做到了。”
*
刚刚度过了又一个新年，在清晨朦胧的晨光里夏实自然而然地醒来，在设定的闹钟响起之前。
窗外的天色还是灰蒙蒙的，新年的天气并不算好，持续的阴天甚至让她恍惚自己还在神奈川。
她穿着睡衣打开窗户，外头还残存着一些雾气，但好歹没有降雪。
北纬40度43分，西经74度00分，距离她回日本还有七天。
简单收拾了一下客厅中的酒杯和垃圾，在公寓配套的公共厨房中做了三明治，由于是假期，夏实下楼时感到屋里静悄悄的，同屋的两人大概还未起，一个是叫做Chris Colins的年轻美国小伙，另一个是来自俄罗斯的成熟大美女Inga Bereza，于是简单填饱了肚子，她又多做了些放进了冰箱，顺便在冰箱上留下便条。
从住所到达事务所在交通上需要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当她推开事务所的大门时，端着咖啡的同事Huffman热情地向她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呀，怎么不在家好好享受周末呢？”
夏实将围巾摘下，笑着道了早安，Huffman告诉她羽生已经到了，于是她便直接上了楼向着羽生的办公室走去。
敞亮的办公室里，羽生坐在面积巨大的木质桌面前认真地看着书本，手边摆放着刚吃完的快餐袋，夏实一眼便看到了，无奈地摇头笑道：“怎么早上又吃这样的东西？”
“啊……你怎么来了？”
羽生抬头时似乎有点小惊慌，看着夏实将背包放在一旁然后向他走来。
“你以为我不来就不知道你又吃这些东西了么？”夏实倚坐在桌旁，拎起褐色的纸袋晃了晃，羽生一脸尴尬地嘶嘶吸气，想要转移开话题却被夏实直接拆穿，最后只好无奈投降。
“我知道了，我错了，以后真的不再吃了……”
夏实显然不相信他的话，哼了一声将纸袋折好丢进了墙角边上的垃圾桶里。
“昨晚玩的开心么？”
夏实耸了耸肩：“嘛，不过我没等到倒数就睡着了呢。”
羽生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所以是在家里过的了？”
“嗯。”夏实点了点头，“你呢？我以为老师走得那么早是有约会呢。”
羽生摇头笑了笑，只是说道：“那今晚有空么？”
“怎么？老师要请我吃饭么？”夏实只是玩笑般说着，羽生却认真地回答道：“是的，愿意赏个脸么？”
话虽如此，但是临近五点钟时羽生却忽然没了人影，只是给她留了简讯告诉她餐厅的地址，于是带了点困惑的夏实打了车达到地址上的位置，门外的侍者见到她之后只是询问了一句是否是诹访小姐，在她点头之后一捧玫瑰却送上了她的面前。
夏实一愣，一时间只能被动地接过那一大束鲜艳娇嫩的红玫瑰，然后扭头想向侍者确认是否是送错的人，侍者却早已先她一步走在她的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您跟我来吧。”
犹豫着，夏实最后还是跟上了他，穿过了用餐的大厅，最后停在了用花栏屏风隔离开的包厢座位，侍者站在一旁为她拉开了丝绒的大门，她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餐座，又转头向侍者确认了一遍。
“确定……是这里么？”
侍者只是职业化地笑着向她点了点头，于是夏实只好慢慢踏入了这精致优雅的包厢里，身后的门被侍者轻轻带上。
她将手里的捧花放在了墙边的木柜上，又脱下了外套，心中犹疑着，于是翻出了手机打算给羽生发一封简讯，文字才编辑了一半，大门再度被打开，她立刻抬起头来，只见两个侍者推着闪着冷光的金属餐车缓缓进来，上头放着一桶冰块与红酒。
她还什么都没点啊？
她还没有能够问上一句，两位便又迅速地退出了房间，仿佛刻意不给她机会一般，困惑的夏实决定放弃简讯而采用更加直接的电话方式，可是电话却迟迟未能接通，当她认真思索着如何联系上羽生时，并未曾注意到再次打开的大门，以及出现在门后的那个身影。
过于专注的她甚至在那人最后站在她的身后时，才猛地注意到了空间里另一个人的气息，这个气息让她一怔，对方并没有刻意隐去自己的存在，只是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仿佛能够感应到一般，夏实察觉到背后的人压抑着的情绪。
夏实记得曾在哪里见过这样的话，在恋人坠入情网之时，就已经将对方的嗅味记在心间了。
没有惊慌，因为她能够确信身后的人是谁才会将人最为脆弱的部分暴露在其面前而不去设防，相反，此刻的她却感到如同在梦中一般的不可置信，直到身后的人将她圈进了怀里，将头埋在她的劲间，有些不稳的鼻息带着淡淡的潮意，像是神奈川温暖湿润的大海的气息。
夏实，我好想你。
她甚至没有片刻的由于，转身张开双臂投进了对方的怀里。
那是柳生比吕士，她整整一年未能见面的恋人。
他们静静地拥抱着，直到时间过去许久，从餐厅的主厅里传来的小提琴独奏曲萦绕在他们身边淡淡回响。
“所以……你和羽生老师串通好的？”直至第三首曲子结束，夏实不舍地抬起头来。
“嗯，是我拜托了羽生老师的。”
“什么时候到的纽约？”
“今天上午。”
夏实看着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又在电话里骗我。”
“我……我只想给你一个惊喜啊。”
“好吧……这个惊喜我接受了。”夏实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柳生却俯下头来，却在她几乎要闭上眼睛时停在了她的唇边。
等待着这个迟迟没有落下的吻，夏实有些恼了，于是锤了他一肩膀笑怒道：“你到底想干嘛啦！”
柳生只是看着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坚定地覆上她的唇，在唇齿相依之间呢喃着：“我想要好好看看你……”
“……然后呢？”
“我想……带你回家。”
不论她身处何方，他都一定会追上来，然后带她回家，一如他当初的承诺。
心中不可遏制的感情，就像如水般流淌的年月，她无法停止，也不会去停止，任由自己被这样的浪潮淹没，轻轻抱着身前的人，不论是多年以前还是多年之后，她都依然爱着的这个人。
那就请你，带我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Chapter3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