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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沈韶 ...

  •   沈韶是家中的长子。因为沈家人丁稀少,他出生的时候整个沈家欣喜若狂,富商沈老爷在苏州城大摆筵席三天三夜,任何人都可以上门吃饭。这一个喜气洋洋的日子,席间的一位卜卦先生为回报那一餐饭,多事掐指一算。“这小子命好啊。” 他看着襁褓里粉粉嫩嫩的小孩。
      沈家人听到这样的话自然眉开眼笑。
      “这娃娃天生富贵命,可谓一生万贯家财。”
      做生意的沈老爷乐不可支。
      “纵然有灾祸也命中有贵人相助,逢凶化吉。”
      沈老爷已经支人去拿银子来了。
      “咦?”卜卦先生突然惊叹,一喜一悲,“怎么此人命数如此怪谲,明明洪福齐天却是孤鸾之命,自己吉人天相却会拖累身边的人,最后导致一生孤独!”
      据沈韶听说,最后这个卜卦先生是给沈老爷拿着扫帚亲自打跑的。
      一语成谶,命不由人。
      沈韶两岁时他父亲出海做生意,大浪滔天,整船人一同去了阎王爷处报到。五岁时他的爷爷,就是沈老爷,寿终正寝,跟随自家老伴的脚步去了。八岁时他的大伯不知道为什么在街头与人有冲突被错手打死。十三岁时苏州正爆发了瘟疫,他的母亲病逝。
      十六岁时,他本应该和娃娃亲的对象成亲,可是那姑娘家却离书出走了,扬言闯荡江湖,至今未归。十七岁了,隔壁媒婆不忍心一个如玉少年孤苦伶仃,为他物色了一大堆名门闺秀,不巧适逢当朝皇帝死了,所有嫁娶停止一年,举国同丧。十八岁,他中意上了琳琅阁的花魁,花魁却不爱商人爱书生。
      沈韶二十岁了,有一天他走在空荡荡的小路上,觉得自己似乎该认命了。
      沈韶天生孤鸾,自带扫把的体质这件事传遍了苏州。纵使如此,还是不断有人想帮他牵线,原因很简单,这个温文尔雅的少年是苏州首富。
      当然,命运给予人感到神奇的地方莫过于,当你认定的事情原来不是这样的时候。
      沈韶遇见了温恹。
      沈韶初见温恹的时候是一个下雨天。
      苏州分为东市和西市,东市是苏州最繁华的地段,西市却相反,人烟稀少,迷雾漫天。常常东市这边是风和日丽,西市却打雷下雨,总之就是诡谲的很。沈韶他是不去西市的,应该说普通人都不敢乱踏入西市。
      那天沈韶是为了好朋友,机缘巧合之下约在了靠近西市的一家酒楼。
      江南细雨霏霏,天气闷热,雨水说下就下,沈韶坐在阁楼上等人,正好避过了这一场突然的雨。
      行人为避雨,行色匆匆。
      这时候有个不同的人实在是太让人瞩目了。一位穿着青色裙子的少女站在柳树下,她打着一把白色的油纸伞,伞面上绘的扶桑花活灵活现,仿佛风一吹就会刮下层层花瓣。
      沈韶不能见她真容,却觉得此人与这尘世格格不入。
      “雅正。”
      沈韶被耳边的声音唤醒,回过头的时候正看见他的好友拎着一壶酒,笑嘻嘻地看他,“我刚刚去了琳琅阁弹琴,新来的姑娘真是天姿国色,一时高兴倒是误了和你约定的时间了。”
      沈韶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晚了也好,还有美人赠伞,千金公子真是艳福不浅,也是让你躲过像大街上淋雨的人的狼狈样。”
      早就习惯了他的调侃 ,公孙望只是晃了晃手中的酒壶,挤眉弄眼道:“沈公子,来陪小奴喝一杯嘛。”
      沈韶被他的讨好的样子逗笑,放下正经的模样。
      “说来奇怪。”公孙望把酒杯放在嘴边的时候停了下来,“我刚刚在楼下的时候遇见一位青色裙子的姑娘,在大雨天的居然撑着伞在柳树下站着一动不动。”
      沈韶嗤笑,“一位少女站着动也不动就是怪事,我还坐在这里半天一步也没挪岂不是神人。”
      咂了咂嘴巴,公孙望一脸郁闷,“那是你没有见着,你要是看见了那个姑娘一定也会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想了。”
      想到适才的惊鸿一瞥,沈韶耸了耸肩膀。
      “那姑娘,长得不像人。”公孙望故作老神在在的样子。
      沈韶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怎么说?”
      “说什么?喝酒吧小子!”公孙望哈哈大笑,痛快地喝下手中的酒。
      公孙望好酒贪杯却酒量小,没一会儿就醉了。趁着天才刚黑,沈韶叫人去公孙家找人,等看见公孙家的马车时,才扶他下去。
      “璧月,你说刚刚的那个姑娘怎么怪法?”
      “哈?”公孙望醉醺醺地趴在沈韶身上,反应迟钝了很多。
      “你刚刚说的那个姑娘,柳树下的那个,看到了觉得很奇怪。”
      “对对对,咯咯咯。”公孙望的脸蛋红扑扑的,口舌打结,“那是一张、一张,唔......价值不菲的脸蛋,对,没错,价值不菲啊!”
      沈韶失去了耐心,叫过公孙家的仆人,一把把那个醉汉扔了过去,“等你们的公子醒来,告诉他,我借他的伞一用。”
      夜幕降临,沈韶打着伞走在雨中,此时此景,任他读过十几年的书,也有些才气,也丝毫没有对春雨细腻的感触,只觉得冰冷入骨,好让人厌烦的一场雨。
      “公子,公子。”在本应空无一人的巷子里,传来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沈韶打了一个寒颤,他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书生。书生背着书篓,穿着寒酸的灰蓝色衣裳,他五官

      端正却面无人色。“公子,我在找一个名为八苦楼的店铺,请问你知道在哪吗?”
      沈韶摇了摇头,他在苏州那么多年,从未听过那么奇怪的店铺的名字。
      “谢谢公子。”书生低下头,一副失落的样子。
      “没事,那么我先告辞了。”这书生的眼神实在瘆的慌,沈韶不敢再久留。
      书生却没有马上让路。只是干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看他,“公子是西市人?”
      “我住在东市。”
      书生听罢抬起手指着反方向,“那边才是通往东市的路,公子你为何往西市的深处走?”
      沈韶下意识地回头,随即头皮发麻。他的背后确实是通向东市的大道,可刚刚他就是跟从那边走过来的,“这位公......”等他想跟那书生道谢的时候,面前又再度空无一人,只有一条幽暗的小道,道上尽头挂着稀稀落落的红灯笼,店家也是零零落落的,无人走动。
      “沈公子!”东市那边突然有商友看见了他,发现他正要踏入西市,连忙招呼他过来。“沈公子,你怎么在这个时候进西市?”
      沈韶强做镇定,迈步走向商友,“西市的香烛买卖的全。”
      商友见他从西市走了回来才舒了一口气,心中叹息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无知无畏,“沈公子哟,这些东西怎么可以在晚上去西市买。”
      沈韶也是知道西市向来阴风阵阵,今天却是头一次碰到。
      当年沈韶还小的时候,他的娘亲为了哄他睡觉,总是挑着一两个西市的故事给他说,详细的倒是忘了,不过大概都是一些西市里做买卖的都是妖魔鬼怪,鬼魂一到晚上就会到街上到处飘荡之类的。甚至在他十三岁苏州瘟疫爆发,有人以讹传讹,说瘟疫的爆发是因为西市的妖怪在兴风作浪,后来还引来了不少官兵,接过查下去大家都不过是普通的生意人,官兵们无功而返。
      “那是妖怪惑了人心掩盖了过去。”上来年纪的老太婆们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着。
      沈韶相信了这个传说,只因为自己的娘亲在瘟疫中死去。
      “娘亲,娘亲!”幽静的街道上,灯笼比平常多上许多,但却没有所谓的鬼魂路过。一个好看的姐姐受不了一个小孩在大街上一边走一边喊还一边哭,把他领回家了。
      西市的诡谲传说至今仍在流传着。
      公孙望这几天派小厮去找沈韶来喝酒,总是收到拒绝的回应,而且理由始终如一,“沈家公子受风寒卧病在床,至今没有痊愈。”一天是这样,两天是这样,半个月过去了还是说沈韶仍受风寒。
      公孙望不乐意了,且不说他千金公子公孙望的名头摆在那里,单凭他与沈韶十多年来的友谊,就不带这么敷衍人!于是公孙望带着一大堆探病礼物,领着小厮,气势汹汹地杀上了沈府。
      一冲进沈韶的房间,他就被吓了一大跳。“雅正,你这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啊?”
      外面春光明媚,床上的沈韶裹着厚被子,如珠如玉的脸庞此时苍白如纸,双眼几乎赤红,细看下来似乎命不久矣的样子。
      “大夫说是风寒,我也不知道。”他连说话都觉得有窒息的感觉。
      “有哪里不舒服吗?”公孙望莫名地觉得鼻子一酸。
      “夜不能寐,发寒,胸闷,没有力气。”
      公孙望细想后道:“不会是中邪吧?”
      他只是随口一说,不料管家婆婆路过,听到后不顾沈韶的反对,执意要办一场驱魔大阵,一时间,沈府烛香四溢,黄符漫天,沈韶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消停了,沈韶终于安心睡上了一觉。
      “公子,公子。”黑暗中,朦胧的声音显得特别可怕。
      春雨绵绵,沈韶打着伞,身若无骨般站着。
      “公子。”他的面前,一副披着红衣的骨头看着他,“公子,我要找八苦楼。”
      睡梦中惊醒,沈韶一摸头,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神奇的是,这一梦之后,沈韶的病就好了。公孙望表示喜极而泣,又带了一堆礼物上门探望。
      “璧月,你可曾听过有一家店的名字叫做八苦楼的?”
      “八苦?”公孙望笑得忒没心没肺了,“莫不是卖药材的店铺?你不是病好了吗?还是说想要补补身子,我带来了很多补品。”
      沈韶此时更加深入地明白了这个缺心眼的家伙为什么总是被夫子罚了。
      “我缺心眼好过你这个黑心眼。”公孙望大声嚷嚷。
      黑心眼的沈公子叹气摇头,笑道:“千金公子怎么可以气量那么小?”
      既然一无所获,沈韶本想放弃,不料当晚又做了一个梦,梦里还是那披着红衣的骨头,他紧紧抓住沈韶的手,全身骨头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骷颅头僵硬地转头去盯着他,空荡荡的眼眶奇黑无比,“公子,我想找八苦楼。”
      好好好!壮士你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找找找。他一定会去找好吗?
      第二天醒来,沈韶的手臂上有一圈淤青。
      沈韶立马不留死角地搜查,却还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走投无路的他甚至找上了最讨厌的卜卦先生。
      “八苦楼,不在东市,在西市,你在东市找的再怎么样辛苦也找不到的。”卜卦先生听说他的来意,脸卦都没有算,直接说了,“不过就算你去西市找,也未必找得到。”
      “为何?”
      “因为八苦楼只有有缘人才能看得到。”
      沈韶塞了很大的一锭元宝给他, “先生不妨直说。”
      卜卦先生十分自然地收好元宝,老神在在说道:“最开始的时候八苦楼的主人是一条出生于混沌的银龙,他为了困住他捉的妖怪而建造了八苦楼。后来,银龙仙逝,八苦楼落到一个凡人手中,他用此楼关住了一只为非作歹的妖鹤。妖鹤此后离不开八苦楼就成了它的主人,她无所事事,后来就参合到凡间的俗世中去,如果八苦楼没有易主,现在你要找的大概就是她了。”
      沈韶觉得这个卜卦先生的上一份工作也许是一位说书先生。“我可是给了你很多钱。”
      卜卦先生眉毛一挑,复又神神叨叨,“只有有缘人才能见得到。”
      沈韶伸手想抢回那个元宝。
      卜卦先生不着痕迹护住元宝,“好吧,看在你是真心求路的心,我就为你指点一下吧。”
      “我要先说明,如果这位先生你被我发现你是在讹我的话,我会让你在苏州很难过。”
      卜卦先生低头找符的时候,耳边淌过一连串声音,因为语速过快,他甚至还反应不过来是他面前的人在说话。等他听完了并且加以思考的时候,抬头又看见沈韶一如既往诚恳的脸。
      看着卜卦先生晕乎乎的表情,沈韶上下唇轻轻一碰,“我可不是开玩笑的。”
      卜卦先生突然觉得怀里的元宝莫名沉重起来。
      “除了一道引路符,我再送你一道辟邪符。黄符引路,红符护身。丑时四更,你就从东市与西市的交界处往西市走,一直直走,遇到路口就左转,没有到达目的地之前千万不要停下来,不要和别人搭话,有人和你说话你也要装作听不见,千万要记住!最重要的是,不要拿走任何在西市的东西,也不要吃那里的东西。”
      “如果我不小心做了呢?”沈韶莫名心慌。
      卜卦先生咯咯咯笑了起来,“那你以后只能一辈子生活在西市了。”
      沈韶也笑了一下,“收起你那寒碜的笑容。”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人爽快地别离。
      卜卦先生目送那华贵的衣摆离开,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个客人。
      “俺家的小狗最近老是乱咬人,到底是啥个情况啊?”客人一坐下来就滔滔不绝地抱怨。
      卜卦先生听都没有听完,果断掏出一个符给他,“二两,拿回去和着水给狗喝,过几天就好了。”
      客人哽了一下,“你好歹也给俺说完吧。”
      卜卦先生再次重复:“二两,拿回去和着水给狗喝,过几天就好了。”
      “可是俺担心的是被俺家小狗咬到的俺家媳妇。”
      卜卦先生给自己的话再稍加工一番,“二两,拿回去和着水给你家媳妇喝,过几天就好了。”
      “......”
      沈韶站在东西市的交界处,丑时已到,两条街上几乎空无一人,今日是十五,月亮圆又光,照在地板上有种大地冒出寒气的感觉。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砰、砰、砰、砰。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愿今日过后,日日好觉。
      沈韶终于迈开脚步,在他踏进西市那一瞬间,他的脚有点发软。
      不过多走了几步路,天生的月亮却马上被乌云遮住了,在东市望过去是漆黑一片的西市。进来的时候却变得热闹无比。
      沿街大道还是挂着稀稀落落的红灯笼,可是店家多得不可思议,妖娆的女人们嘻嘻笑着站在店前,路人不发一语默默走路。
      “我这里有还魂三日水,有没有想要报复的人呀?拿一魂一魄来换就可以得到。”硕大的蛇尾盘延在地板上,胸脯大开的女人缠在一名妙龄女子身上,手还不老实地乱摸,媚眼如丝。
      蛇尾?沈韶整个人都傻了。
      “公子,要吃东西吗?”
      一个声音在旁边炸开,沈韶下意识看了过去,一个鼠脸人身的怪物正直直盯着他。
      感觉背脊发凉,他谨记卜卦先生的嘱咐,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面无表情地走开。
      百鬼众魅,众生万象。
      街道两边,时有店家叫卖,有一些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但更多的路人,都带着一张死气沉沉的脸,沿着灯笼的方向走。
      “公子,再走下去就变成死人了。”蛇女见沈韶走过来,笑吟吟地说:“阴曹地府有什么好玩的,不如留下来陪我吧。”
      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沈韶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还是决定无视蛇女,直直往前走。
      沈韶默念卜卦先生的吩咐,一直直走遇见路口就往左转,可是他走了很久还是没有看见路口,只好随着人群流动。
      “我没有开玩笑,公子,再走下去就是地府了,停下来吧。”蛇女看着越来越长的队伍,渐渐地不敢跟上去。
      沈韶依然没有理会她。
      灯笼越来越系数,前方的人却一个接着一个被黑暗淹没,蛇女用惋惜的目光看着沈韶,见他还是没有半分停下来的心思,只能自己停止了脚步,在黑暗中缩回了一条蛇的模样,滑行离开。
      要说沈韶完全不害怕那是骗人的,任何人处在这么一个诡谲的环境,而且说不定这里只有他一个活人!更加令人恐惧的是,正如那蛇女所言,他也发现了,这很可能就是一条通往地府的路,他再走下去必死无疑。那个卜卦先生看起来也是真的不靠谱的样子,可是不走下去回头会怎么样?
      前人一个一个不见了,就在沈韶要忍不住停下脚步的时候,一个分叉口出现了,他想也不想就往左转。
      转弯之处再无幽暗的灯火,沈韶不由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提心吊胆起来。他的面前横了一座宅邸,乍看与平常的建筑物并无差别,牌匾上写着“八苦楼”三个字。
      雪衣乌发,阴冷绝美,鹤妖绍月华。
      沈韶耳边回响着卜卦先生的声音,大着胆子走过去,他礼貌地敲了敲门,随即大门缓缓打开。
      门扉渐开,他首先入目的是那青衣和白色油纸伞,伞面描绘了活灵活现的扶桑花。
      “凡人?”打开门的人面无表情地打量他,“此非凡人涉及之地。”
      “你是鹤妖绍月华?”沈韶觉得自己似中了魔障。“八苦楼的主人?”确实风姿卓越,可是这少女完全没有听说的那般高傲清冷。
      她歪了歪头,似乎不是很能消化沈韶话中的意思,等想好以后,慢吞吞地回答:“非也,吾名温恹。”她停了一下,“但现在确实是八苦楼的主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那种神妖志异的单元格式文,有独立故事,主线会一直发展,应该写的不快,可以完结的= =希望看到的你会喜欢,我会加油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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