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
很多时候我常常会想，齐姜对于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当他从背后抱我的时候，当他和我絮叨生活中每一件小事的时候，当我望向他眼睛的时候，整个胸腔都被温暖塞满。我一直以为我往后的岁月里都将同他平静的过活，了此残生。
我停下手中划着芒果皮的水果刀，“齐姜，我们分手吧。”
我感受到身后的身体明显一僵，他的双手渐渐从我腰上滑落。“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样柔和，我是说如果忽略那一丝颤音的话。
我将水果刀搁在案板上，指尖不停的推动着它，努力是它看起来和案板边沿平行。“齐姜，你明年大学就毕业了，你还年轻，你的未来才刚刚开始。可是我和你不一样，我年纪大了，或许我只能给你一份安定，或许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你以后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你的青春应该充满激情，而不是葬送在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子手上。你明白吗？”
“你知道我不会放开你的。”齐姜的反应比我想象中要冷静。
“可是我累了，齐姜。”
我和齐姜和平分手，他的反应比我想象中更冷静果决。从和他说分手的那刻起到他收拾完行李和我说再见，我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敢回头。我怕我一回头就忍不住让他留下来。半边身子都是酸麻的，我试着举起水果刀想给自己插块芒果吃，一不小心力度没掌握好，叉成了两半。我只得收拾好梳理台上的残骸，就着水龙头里的温水冲洗搭在手上的果肉和汁液。
还有99天，时间不多了，我必须快点。
NO.2
我去医院递交了辞呈，老院长第一次这么爽快的批了我的请求，还送我一瓶他珍藏多年的五粮液。回办公室收拾东西，实习的小护士见我转交几个病人，以为院长又给我放了长假，还问我几时回来。
等电梯的时候遇到了做保洁的王大妈，她停下手推车问我“齐姜这两天怎么没来？”我笑了笑，“他忙着准备考试呢。” 她半弯着身子从推车里摸出一个牛皮纸包递给我，“上次齐姜尝了我做的卤鹅肝，说好吃，让我给他配一副卤药。你帮我捎给他。”
王大妈始终不肯收钱，我只得接过纸包道了谢。齐姜口味寡淡，家里喜欢吃卤味的，向来只有我一个。
闪身进了电梯，冰凉的金属反射出我的影子，身上没有白袍，胳膊上也没有挂着一个清隽的少年，一如我来时那样。
NO.3
C城是个四季分明的城市，到了冬天就出奇的冷。
以往这个时候，齐姜早就把自己裹进的厚重的棉衣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红着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我顶嘴“你他妈才是鲁道夫！”
于是在这个没有齐姜的冬天，向来免疫力极强的我却感冒了。
趁机给自己放个假吧，哦对了，我忘了我已经辞职了，哪里还有什么工作日。
我开始着手清理房子，运动运动热出一身汗指不定感冒就好了。我在储藏室的旮旯角里意外翻出了一只皮箱，小心翼翼的挪开上面的旧纸箱和旧报纸，轻轻的搁在地上防止浮灰扬起。
我终于看清它的样貌。我在记忆里搜寻它的来历，也许是那个下大雪的夜晚，他来哈尔滨找我，下了飞机手机却没电了，只得蹲在我公寓楼下等我下班回家。我在路上耽搁了些时辰，到楼下时他缩在屋檐下可怜兮兮的发抖，厚重的毛线围巾蒙住鼻子耳朵，戴着灰色的大衣兜帽，只露出一双黑沉沉的眼睛。见着我回来时，一双眼睛泛起雾气，像是一只嗷嗷待哺的小羊羔。他带着凉气扑进我怀里，头埋进我胸膛，拽着我的围巾恨恨的说：“你再不回来我就真的得冻死在这儿了。”那只皮箱就孤零零的搁在檐下，半边箱子落了厚厚一层雪。
也许是那个清晨，他敲开我的公寓大门，拖着那只皮箱，笑的一脸奸诈狡猾“方决，我和老头子坦白了，无家可归了，你必须得收留我。”
也许记忆里的那两只皮箱，根本就是同一只。
管它呢。我拿着干毛巾慢慢掸掉上面的灰尘，伸手去拉拉链。拉链十分干涩，拽了几次才勉强拉开，掀开箱子只见灰蒙蒙的一团，拎出抖开一看，竟是齐姜那件灰色的大衣。放在鼻端轻嗅，隐约还能闻到属于齐姜的味道。
我躺在床上裹着那件大衣，陷入沉沉的梦境。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