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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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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大同。
是个女生。
现读大三。
一直在想一件事,为什么我妈生我的时候,我爸会迷恋上仙侠剧,天天听里面的人说“天地大同”,被洗脑的下场就是有了我林大同这个不凡的名字。不过好在,我该庆幸他选的不是前两个字。
家庭条件一般,智力正常,听妈妈的话。从以上三个因素可以推出——我过的是普通人的生活。
啊,大学,如果当年知道这就是大学,那高中最后一年开夜车的时候我肯定要看虐心虐身的霸道总裁爱上我,而不是各种摩擦和撞来撞去的小木块图。
这并不是一篇关于,凡人对世的满腹牢骚。
这是一篇,关于我要如何,扭转乾坤,升级打怪,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
“……”阿Lin看着床边码字的苏诗念念有词,终是忍不住,“你这名字取的也太随便了吧,满满的对世界的恶意,你爹当年不就是多看了几首苏轼的诗词吗,再说了,不也挺好听的。”
苏诗一扭头,Lin只见那泛油光的白皙脸蛋上,一双静如止水,毫无生气的眸子,透过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
“哎呦喂,得得得,您老继续您老继续,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啊,不,连屁都没放过。”阿Lin敌不过某人的眼神攻击败下阵来,翻个身继续和手机那头的情哥哥你侬我侬。
她苏诗是这种会因为名字不好听的事而心心念念二十年七个月一天零八小时的人吗?显然不是。
忘了说,我叫林大同,我有个弟弟,叫林则天。其实他本来是要叫林媚娘的,奈何谐音林没娘不太妥当,我爸只好无限可惜的放弃了,幸不负期待,则天他长得确有王霸之气,假以时日,虽不一定能一统天下,但也定能名震一方。
苏诗奋手疾敲,真诚的不带一丝一毫个人情绪的,在这个有爱的新坑里肆无忌惮地吐槽。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个故事,每一天每一天的码字,从最开始的忐忑不安到现在的游刃有余,从一开始的默默无闻到现在的小有名气,她好像终于找到一件可以去坚持,可以去付出所有的事。她眼睛一眯,敲下最后的句号。这样,也就不会总想起那些不该想起的事。
“嘶,亲爱的我怎么觉得后背一凉大白天的不是见鬼了吧”睡在旁边的阿Lin扯紧被子,在手机上如是打出。
“最近降温,贝贝你不要感冒了哦(抱抱)”
嘿嘿,这死鬼,就会说甜言蜜语,真讨厌。屏幕荧光映在一张傻笑的脸上,折射出丝丝光亮。
女人啊,就是这样言不由衷,一旦恋爱就智商为负的动物。
昏暗的教室里,六十多岁的老教授还在仰着脑袋,抑扬顿挫地讲着中国近代史的发展,台下稀稀落落坐着十来人,或发呆神游,或约梦周公,或奋笔疾书。
倒数第二排靠窗座位上,苏诗撑着脑袋望着楼下路人发呆,她最近卡文卡的像便秘,想拉拉不出,毫无灵感。
“今天怎么没带本本过来码你的小说?”阿Lin戳戳苏诗,低声问道。
一声长叹,“坏了。”
“嗯?本本坏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告诉我,我让传哥给你修啊。”
“不是电脑。”苏诗转过头无奈地看着闺蜜,“是我。”
“哈?”下课铃声响起,苏诗收拾了书起身离开,打算去图书馆寻找灵感,留下阿Lin一个人继续一脸呆萌。
先让林大同遇袭受伤昏迷,然后再被男主偶然路过所救?……好俗。那就受伤闯进男子书房?……好烂。还是掉进水里漂到他家门口?……然后再来个五百年的封印么。苏诗抚额,到底怎么认识好。校道上一女子拿书猛敲脑袋,引路人纷纷侧目。
哎,为数不多的脑细胞又死伤大半,再这样下去不会变成阿Lin吧(这样吐槽阿Lin真的好吗)。
“同学?”一只手,一只修长的手,一只很男一号的手,搭在她的肩上。
苏诗侧头看着那只手,定在原地,半晌未言一语。
“我觉得,可以像这样认识,苏苏觉得怎样?”手下身躯一僵。
世上有一种熟悉,是哪怕多年不闻不见,可只要听见,便知是你。心里仿若有一万头草泥马在暴走,谁能告诉她,这样俗到爆的开头到底是谁安排的,难道人生中一定要洒满狗血才叫不枉此生?僵硬片刻,苏诗回过神来,一抿唇,利落拍掉那爪子,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身后那人……
然而,作者怎么可能就这样让她轻易离去呢~
“苏苏这是视我如猛兽吗。”
“放手。”想要挣脱被抓住的手。
“不放。”抓的更紧了……
“……”
终是回头看向那人。高了,走的时候还和她一般高,如今都要仰头看他了。黑了,不再是那个被她常常笑话的小白脸了。还瘦了,下巴尖了,她喜欢捏的两坨肉也不见了踪影。原来,一直都未忘过,那些深藏心底的记忆如潮水涌出,往事一幕幕走马灯一般在脑海回放。努力了那么久那么久,不过是一眼,就前功尽弃。
苏诗低头不再看他,“抓疼我了。”话刚落,下一秒就被拉进怀里,这男人的胸膛结实了不少,带着男性特有的阳刚之气,陌生的气息像笼子般把她整个罩住,强势的不让她离开。
“对不起苏苏,”温热的气息吐在苏诗耳边,低沉的嗓音直击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又像羽毛轻挠,惹人心痒难耐,“我回来了。”
这是B大难得清静的区域之一,也许是因为靠近厕所,有异味,一般的小情侣鲜少来此谈情说爱,会来的都不是说爱的。
“我回来几天,昨天去大院看了我妈,还拜访了苏叔苏姨,他们身体都挺好,你不用担心,听他们说,你一年多有没回去。”丰全亦跟在苏诗斜后方,一个可进可退,既不过分亲昵,又不过分生疏的距离,一如他一直以来的作风。
苏诗抱着书加快脚步。
“问了你的地址我就立马赶过来找你,几年不见,你一点没变,心里想什么总会不小心说出来。”许是回忆起什么好笑的事,丰全亦嘴角一勾,眼中盛满笑意。
苏诗面朝前方,面容平静,脚下生风,顿也不顿,笔直冲进厕所,全然不顾身后本欲拉住她的手。
“欸!苏苏!”丰全亦刚抬起的手卡在空中,怔愣几秒,方无奈低头苦笑,“那是…男厕啊。”果然,下一秒抬头就见她从男厕出来,面色窘迫,耳朵微红,只还是目视前方不肯看他,而后走进女厕。
“这倔脾气,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一句低声哀叹,在这幽静之地到让前边的人听得清楚。脚下步子一乱,差点被门槛绊倒,好在站稳了,没在这臭男人面前丢脸。什么苏苏,什么倔脾气,什么拿她怎么办。这样子做出来,给谁看呢?她苏诗不是公共厕所,不是你丰全亦想上就上想走就走的地方。就算是公共厕所,她也是收费的!
清凉的水拍打在脸上,苏诗努力让自己清醒下来。不要慌乱,不过是个丰全亦,就算他是洪水猛兽她也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饶是这样想,可看看镜子里的女人,满脸无措,浑身轻颤。刘海上的水滴到脸上,一路往下,停在唇边,粉唇微张,却吐不出一个字符。
苏诗整理好心绪走出女厕,果然那人还在外边等着,站得笔直,不愧是当兵的人,早没了那奶油小生的模样。
她走上前,停在他面前,“走吧,我们好好聊聊,这账,该怎么算。”
阿Lin的不怀好意连瞎子都看得出,更不用说她面前这敏锐的女人。不是有这样一句名言吗,只有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八卦之魂才能永垂不朽。出自阿Lin。
苏诗盯着电脑屏幕,文思泉涌,十指飞快在键盘上飞舞。电脑旁边放着一盆嫩绿的黄金葛,心形叶边上带着些许黄色,反倒显得盆栽娇俏可爱。
“你就遭了吧,坦白从框,抗拒从严。”阿Lin边啃苹果边嚷嚷,“给你这玩意的那囊的,什么银啊?怎么从来没听你嗦锅。诶,他这是在追你吗?怎么认丝的?他多大?干杀的?住……”
“嗖!”一支飞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之击长空,“唰!”微撩起阿Lin额前一小撮头发,“咚!”稳稳扎在不远处的靶心。
“……”阿Lin默默起身,默默走到门口拿起扫把,默默走回来——扫刚从她嘴里掉出来的苹果块。一把辛酸泪啊,天知道她有多想往这后脑勺上砸,奈何有贼心没贼胆,敌人实力太过强大,一旦冲动或将造成不可挽救的后果。
“我出去买饭,你……”一张校卡出现在阿Lin眼前,近的几乎要贴着她的脸。她咬牙切齿的愤愤接过校卡,心理盘算着什么时候去医学部找人弄点药回来。门咚的关上,屋内再次安静下来,只有嗒嗒打字声。
“可你,无可奈何。”林大同芊芊玉指挑着温如玉精致的下巴,淡淡道,“来人,把他给我抬出去,关进大黄的狗屋,饿上个三天,唔,这几天给大黄加加餐,看看我家宝贝最近瘦成什么样了,都能自己站起来了!”
“是,阁主。”
码完一章,苏诗合上电脑,放低椅背躺下去,“啊……”舒服的让人忍不住长叹一声。黄金葛叶被风吹的微动,窗外阳光略有些刺眼,闭上眼侧了个身。
什么人啊……她也想知道,他如今是为何而来,当初又为而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