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正当时》山林之乐

6、第 6 章

　　中午同屋的陈镜回来了，看到郑泰然有些惊奇，扶扶眼镜问：“今天怎么不回去陪你妈了？”
　　“我在找些资料，回家睡不着我妈看到又该着急了。”

　　“这倒也是，咳，像你这样老睡不着也是问题，有机会还是下运行吧。这么漂亮的脸上长着黑眼圈，看着就替你心疼。女人就这几年的青春，不如找个有潜力的男票，以后他负责挣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陈镜在财务处，为人还行，就是两人观念有些不一样。

　　听到她这么说，郑泰然笑笑，“看机会吧，不过好的男票不是那么好找的。”

　　我和你说，如果不是有一个问题，裴何不错啊，年纪轻轻就升到中层了，现在又在总经部这个位置，以后前途肯定大好啊。”

　　怎么都在说裴何，好像除了他就没其他男人了一样。郑泰然开玩笑，“这么好的目标你们在一幢楼里，你都没试试？”

　　“一幢楼有什么用，我们财务在二楼，他们总经部在三楼，卡去三楼都刷不开。想去的话还要去吧台换卡，不然就得叫三楼的人给我们开。最重要的是，他这人很大男子主义，据说他特别孝顺他妈，说他工作忙，要找个女朋友能服侍他妈，能照顾他生活的。”

　　陈镜忿忿不平，“你说这是找女朋友还是找老妈子啊。看起来人五人六的，没想到是这样的奇葩。”

　　“想找这样的老婆，这个做做梦比较容易实现。不过这样还用得着找什么老婆啊，直接掏钱找个保姆就行了。”裴何竟然是这样的人？反正也与自己无关，郑泰然听得禁不住地笑。

　　“不过像你这样美的，估计是谁娶你回去也不舍得让你干啊，肯定是百般讨好。”

　　陈镜从包里拿出手机屏幕直接放在郑泰然面前，“你看你看，这么一笑简直是活色生香。就是这么一套要形状没形状，要气质没气质的工作服损坏了你的美貌。你又不爱化妆，又减色两分。你真应该好好收拾收拾，保证能让咱们厂的人男人们看呆了眼珠子。郑泰然啊郑泰然，说起来你竟然去上运行，给自己整这么大两个黑眼圈，这是严重的资源浪费知道吗？”

　　陈镜就是这么坦白得可爱。

　　郑泰然把搜罗来的资料全部存储进她的平板电脑里，白了陈镜一眼道：“就是现在这些男人，一个个精得要命，恨不得娶个老婆挣钱时是巨人，回家后是佣人，上床后是妓人。根本就不用能指望养自己，就是有养着你的，也得小心是不是还养着别人。”

　　陈镜捏了把郑泰然滑嫩的脸，“这样的美貌，任谁都会好好对你的。就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悲观。”

　　“这不是悲观，这是理智。以色侍人者，色驰而爱衰。不管怎么说，还是自己挣钱自己花更痛快。”

　　“你说得也有道理。就是能吸引到优秀的男人，你自己也得优秀才行，先天不足后天来补。不过你本来就美貌，还这么理智，这么理智了，竟然还这么努力。郑泰然，你怎么可能不让人嫉妒？你真得感谢我有一颗强大的心，和你在一起才能忍住不破坏这张脸。”

　　“真的很感谢你，没有对我暗下杀手。走吧，为了表示谢意，我请你去食堂吃饭。”

　　“这还差不多。自从杨总来后，连我们这些与生产现场没关系的部门也要穿工作服，全厂人都一样，夏天一片浅蓝，春秋天一片深蓝，冬天呢一片藏蓝。不能穿漂亮的衣服，人生的一大乐趣又没了。等我两分钟，我要换件自己的衣服才去。”

　　“中午总共就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再吃吃饭，回来休息一会儿，哪还有显摆的时间，格得住换衣服嘛。”

　　陈镜翻个白眼，“和你这种天生丽质的人难有共同语言，哪怕美一会儿也是美！”

　　到底她换了件自己的衣服，对着镜子又补了下妆，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两人这才结伴去了食堂吃午饭。食堂很大，里面有上百张快餐店里的那种桌子。现在基本所有的桌子边都坐得有人，一眼望去，人头攒动。

　　别说，食堂清一色的深蓝色工作服中，陈镜一身红色的上衣真是万蓝丛中一点红，惹来一大片目光。陈镜挽着郑泰然的胳膊，越发昂首挺胸，摇曳生姿。

　　两人盛完饭，正端着托盘找空位置，一人对她们伸手招了招。这人旁边还坐着一个年轻男子，郑泰然并不认识。

　　经陈镜介绍才知道伸手的那名叫孙新，另一名是他一个部门的同事。
　　孙新道：“你看你，谁像你这样穿得像个花蝴蝶一样。”
　　陈镜反唇相击：“那也比你尖嘴猴腮的强。”

　　除了陈镜，郑泰然与他们并不熟悉，只听孙新与陈镜两人唇枪舌战，说得热闹，自己做个安静的美女子。

　　吃完饭后两人把盘子送到服务员那里，又回宿舍睡了一会儿。等到下午陈镜上两点的班走了，郑泰然也起来带上东西回家。

　　回去的时候李清华正在画画。这还是她在离婚后郑泰然在外上学时开始学的，几年下来，已有模有样了。李清华技校出身，50岁退休，现在有画画的寄托倒很投入，连女儿回来她也只是抬抬对女儿笑笑继续画。

　　她的身边一个白色的长颈瓷瓶里，插着一枝桂花，点点浅金衬着绿色的叶子，浓淡相宜，满室生香。

　　“妈，您画得越来越好了。”郑泰然屏息站在一边，等妈妈画好最后一笔才赞了一句。
　　“一个爱好罢了，好倒说不上。”李清华把笔墨什么的都收拾好洗过手。

　　“妈，您去摘桂花了？我一进屋就嗅到了，现在感觉整个屋子里都是桂花的香气。不是说等我回来咱们一起去摘的吗？”

　　“你曾叔摘的，他有个朋友院子里有一大棵桂花树，他不光摘了些花，还掰了一枝过来。回头我给你做桂花米酒汤。”

　　妈妈的春天要到了？郑泰然笑眯眯地道：“整个屋子都是好闻的味道，曾叔费心了。”
　　李清华没接这个话头，“你要不要再睡会儿补补觉？”

　　“明天白班，今天晚上我可以好好休息。都这时候了，我看会资料，到晚上再睡吧。”

　　看女儿要去书房，李清华忙道：“朵朵，看你的黑眼圈又重了，下夜班后也没怎么睡吧。有些人下班后想睡就能睡着，这种人比较适合倒班，像你这样的，明显就不适合的。我不求你挣多少钱，只求你工作轻松些，生活稳定些我就满足了。”

　　郑泰然张了张嘴，还是没把自己准备报秘书主管的事告诉妈妈。她心想，自己没有万一把握能成功，如果竞聘不上，也只是白白让妈妈失望，那还不如不给她报希望。等竞聘成功再说吧，那时就是纯粹的喜悦了。

　　想到这里，她揽着妈妈肩膀道：“放心吧妈，有合适机会我就会下运行的。”

　　女儿原来还说不乐意下运行，上了一个班回来竟然改了说法，李清华觉得她就是在敷衍自己。等郑泰然在书房坐好开始看资料，她去了自己卧室拔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清华，真的是你吗？这还是几年来你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
　　李清华淡然道：“郑通，是我。朵朵睡眠很差，你能不能想办法让她下运行，找个好些的工作岗位？”

　　郑通痛快答应下来，“我找人试试，不过这得看机会。”
　　李清华也知道调动工作很难，她的目的也只是要郑通答应，这总多一分力。

　　“那你多操心了。”
　　郑通苦笑一下，“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她父亲，希望她好。清华，你……你还好吗？”
　　“我很好，没别的事就挂了。”说完，李清华干脆利落地挂上了电话。

　　郑通看着已中断通话的手机，呆呆站了一会儿，这才把手机装进了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