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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隔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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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洛雅。芳龄十九岁,就读于甲市的某所大学。现在的我正在面临在我看来很重大
但在别人眼里只是鸡毛蒜皮般的危机。
“喂,你确定真的没有放在别的地方吗?”何云临不急不缓地弯下腰眯起眼睛把床铺底下一一扫过,最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空白。
相比起来,我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在空间不大的寝室里来回踱步,何云临连续递
给了我好几个白眼,在她的视线下,我还是闲不下来把所有可能性的地方重新一一翻过。
“不用翻了,我们已经翻了十次了。”何云临坐在床铺上,轻轻摇晃白皙纤长的长腿,拿着一把老人家用的蒲扇大力挥动着。
前去。
“何云临,你......”踌躇许久,为了生计我还是厚着脸皮放弃没价值的自尊心,打量着坐在我床铺上热得卷起衣袖但是仍然不毁女神形象的她。
“我这次帮不了你,这个月被老妈限制开销,你自己多加保重吧!”我还没说完,她就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夏天的蝉鸣实在是烦躁得不行,钱包不见了,现在连仅剩的希望都没有了,我烦躁地抓头皮,脑子里不断地想赚钱方法,不赚钱就没有钱缴学费,没钱缴学费不打紧我连这个月的饭钱还成问题。
从我懂事开始,我就学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凡事靠自己,唯有自己才能救得了自己。父亲在我出生开始就坐牢,至今还没被释放,母亲更不用说,我什至不想提起她。
今天的太阳实在是太过炎热,没有空调的寝室如今成了人间火炉,何云临最终抵挡不了热气,拿起钱包就赴往购物商场。
何云临——我的室友兼好友,家里企业是房地产,父亲在甲市是个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但是她为人低调,不爱出风头,所以只有一小部分的朋友知道她的身份。
原本我还怀着挺大的希望向她借些钱,哪知老天也不站在我这里。
室内闷热的气氛弄得我气不打一处,我穿着汗衫和热裤就这样风风火火出了门。
校园很大,我无心观赏随风摇戈成排的法国梧桐,跨着大步走到了学校招聘处,招聘处贴满了各种各样的招聘广告,有些色彩夺目的广告立即把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快递、外卖专送、秘书、餐厅服务员、点菜员、呃,还有便利店收银员。
许多我看中的工作偏偏跟我的上课时间恰巧撞上,我站在偌大的招聘布告栏,仔细阅读每个招聘广告的薪水和时间。最终我被一张乍看之下非常不起眼的广告,应该说是白纸吸引了,广告上的字体并不是很娟秀,反而有点潦草,整张纸只写了两行字
“阿周便利店,目前招个收银员,时薪按时间来计算,年龄不限”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了相机功能凑近那张纸轻轻摁了拍照键。把手机收进口袋后,转身离开闷热的学校往手机上指示的地标奔去。
2
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偏僻小巷,小巷阴冷的氛围和外面的大热天仿佛两个世界。
若没有亲眼见到、来到这个地方,踩在这片土地上,我压根儿不会相信在我眼前的就是便利店,寂寥的风朝我拂面吹来,斑驳老旧的塑胶招牌随着风不停地摇晃,还不时会发出“几呀几呀”等诡异的声响,便利店的玻璃门沾满了厚厚的灰尘,还有几道手掌印烙印在玻璃门上,在厚厚的灰尘中异常显眼。
我收回傻眼的目光,深吸了口气,轻轻推开生锈的扶。
“怎么回事?”我使劲地推,门还是没有丝毫动静,就连我的衣服都沾上了些灰尘,我厌恶地扫开落在肩膀的灰尘,使力再推仍然没有动静。
我妥协下来,朝里面大喊道“有人在吗?能帮我开门吗?”
门传来一阵金属摩擦声,突然一个满脸胡渣,穿着棕色广阔衬衫,沙滩裤手里握着一瓶啤酒带着全身酒气表情死气沉沉的大叔站在我面前。
“是来买东西的吗?如果是那就抱歉,本店暂时不营业。”说完还不忘打个酒嗝,踏进昏暗的店里打算关上门。
“稍等!我是来应征的。”我把手挡在沾满灰尘的门缝中,就算这里多么潦倒至少他有贴招聘广告,是需要招人的吧!
突然他双眼发亮地直视着我,不停地问道“真的吗?”
他浓厚的酒气传进我鼻间里,我屏息并往后退了几步,点头跟他确认。
他把手上紧握的啤酒放下,开心并且非常热情地把门吃力地打开,欢迎我进来。
突然间有不祥的预感,但是碍于赚钱,我没想那么多,赔笑地随着他踏进那个地方,一股食物恶臭朝我扑鼻而来,我捂着鼻子眼睛扫射四周,阴暗的空间,许多零零散散的纸皮铺在地面上,吃完未清洗已经生黄色粘膜的碗筷,更多的是跌落在地上已经滋生青苔的酒瓶。
那个男人现在应该叫老板,毫不忌讳地盘腿就坐在那群垃圾堆上,朝我露出自以为很完美的笑容。
“坐下来吧。”
“不要。”
我想都不想就破口而出,他摆摆手无所谓的态度,拿起还没喝完的啤酒,一饮而尽,随意用手肘擦嘴角,露出满足的笑容。
“你这里真是便利店吗?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地……”我忍住不把“邋遢”两个字说出来,但是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我心中的疑惑,毕竟将来要在这里打工,不把东西弄清楚,就懵懵懂懂在这里,我绝对无法接受。
虽然这里很肮脏,别人见了肯定早就受不了离去,甚至还有人会因为这里散发出阵阵的臭味,向派出所举报,但是比起我以前那败坏、灰暗的生活,这实在没什么。
“乱七八糟是吗?呵……不用你说,我都知道。”
他继续高举酒瓶,咕噜咕噜地吞下酒瓶里橘黄色的液体,懒散地趴在堆满了纸皮的地上,打瞌睡。
算他还有自知之明,还搞得清楚现在的情况,我轻咳了一声,正经八百地问道
“这里多久没营业了?”
“一个多月了……吧?”
他把喝光的酒瓶踢去一旁,把手伸进衣服里瘙痒。
“既然空置了那么久,那你还打算继续营业吗?如果不打算那我也没有在这里待下去的必要。”实在忍受不了他那懒散的态度,我再也摆不出一副好脸色和耐心,打算转身离去。
“喂,先等等。”
他终于起身,搔着头皮,松松垮垮衣服下的肌肤一览无遗,根本没有什么美色。
我临危正坐打算听他说什么惊涛骇浪的策划,结果他只说了短短一句完全不负责任的话,和摆上一脸地不屑。
“我请人就是要帮我复兴这家店。”
“啥?”我错愕地看向他,换来的却是更加不屑的表情。
“要不然我请人干嘛?如果行的话我早就一手包办,又不是嫌钱多请人。”
脑袋轰轰地响,还问完全搞清楚现在的情况,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悠哉地躺在地上,还不忘补充了句。
“我正式聘用你,从现在起你就负责想如何让这家店重新营业,剩下的我来搞定,就这样,你可以走了。”
说完,他留给我一道背影,不久便有一阵阵轻微的打鼾声。
我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昏暗潮湿的店铺,把门随手用力关上。外面新鲜的空气窜入鼻间,我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气,顺便捻起发丝嗅有没有残留里面的味道,果然还是带了些味道,回宿舍要赶紧洗澡,要不然洁癖症的何云临肯定把我赶出寝室。
我步行在橘黄色的夕阳下,让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夕阳橘黄色温煦的光芒照耀在大地上,为大地镀了一片淡薄的金色。
我开始思考如何让一间破店重新开业,这的确是个很困难的事,唉回去有得忙了。
车辆比起其他的时间段还要多,一辆辆车从我身边呼啸而去,留下一阵措手不及的热风。这里步行回宿舍的时间只需要十五分钟,自从来到甲市这座陌生的城市后,我就没再和家里联络,时间算算大概都有超过半年以上了。
半年多了,家里仍然没有打过一通电话给我,父亲坐牢这理所当然,至于那个从小就没给过我好脸色看视我为仇敌的母亲更不用说了,她对我嫉恶如仇,哪里会管我的死活?
更何况从小对我好的外婆早在三年前就去世了。
到至今我都不知道母亲到底讨厌我什么,自小以来我自认从来没有做出破格的事情,偏偏打从我出生起,母亲就重来没抱过我、没喂过我吃饭喝奶、就连学讲话走路都没有。
这些责任全部都丢给年迈的外婆,外婆虽然老了,但是依然含辛茹苦地把我抚养长大,严格说起来,外婆才算是我的母亲。
胡思乱想之余我就走到了宿舍大楼前,看着四面环绕的宿舍大楼,我再次叹了口大气,缓缓地走进我所在的宿舍大楼。
“砰!”手肘突然传来一阵被物体敲到的痛楚,看着被我撞跌在地上的书本,我连忙蹲下来帮忙捡起来。
“抱歉抱歉。”我拼命地道歉,始终没抬头望来人一眼,躺在怀里的书本有一处有深深的折痕,我不禁羞愧起来,把书颤巍巍地递向他。
“如果书本有任何损伤,我会赔偿的。”手上顿时没了力量,把书交到他手上后,我把手伸进口袋里一阵乱摸,结果才想起钱包已经不见了,说出来的话已经收不回去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大不了回宿舍我再把平日的储蓄给他,虽然不知道够不够。
我在脑海里臭骂自己几句,渐渐地一阵清新的洗衣粉的香味钻进我鼻间里,抬起头来,是个温润如玉的男生,好看的眉眼之间都透露出儒雅的气质,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橘黄色的夕阳照射在他身上,看起来好不像真实人物。
“没关系,这些书都旧了刚好拿去回收。”
他的声音平静,不带一丝波澜,我却不知道他早已翻起了我内心的惊涛骇浪。
“哦,好的,谢谢。”我向来没皮没脸,既然人家不跟我计较,我也没有跟他执拗下去的必要,跟他礼貌地点了点头,转身回宿舍。
“你……”他神情复杂怔住地凝视着我,眼神里有我读不出的各种情绪,有惊喜的更多的是开心的。
呃,他是谁,我根本没见过这个人,看到我撞坏他的书又不赔偿有必要那么开心吗?
我疑惑地偏移着脑袋直视着他“如果没事,我就走了。”
“啊,你……”
“你这小子原来在这里!怎么在泡妞啊?”
还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突然身后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看来是他的朋友来了,没我的事了,啊回宿舍,回宿舍……
我松了个懒腰,身影消失在宿舍拐角处的夕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