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首章 ...
-
下水道的百合花
首章
1
快要结束的暑伏天气让人痛苦难耐，幸好前几日接连下了几场暴雨将人们从酷暑中解救出来。
李大可刚一上班便狠狠地吸了一口空气，雨后清晨的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味。李大可在A小区工作已经有三个月了，虽然只是名普通的保安但工作轻松、舒适也自觉不错。这天刚好是自己值早班巡视，他如往常一样在小区四处巡逻，要说是巡逻还不如说是四处游荡。他所工作的小区是处中高档的住宅区治安较好，除了引导车辆维持交通外并没有其他繁重的工作，平时也如同现在一般溜溜达达的拿着对讲机在小区内游走。
“什么味道！”李大可蹙着眉。
再看周围的居民都捂着口鼻加快步伐摆脱这让人窒息的恶臭。
本来空气清新的早晨突然出现恶臭，虽然倒胃口但也让李大可无聊的工作增添了几分好奇的乐趣。他寻着臭味走到一处下水井盖旁发现漆黑的污水正沿着井盖眼向外溢出。
李大可捏着鼻子对着对讲机怪声怪气的说：“老陈！老陈！通知一下物业经理18号楼前的下水井堵了快来处理一下。”
“收到！收到！”对讲器响着。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白衬衫带着金丝方形眼镜的中年人带着两名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人来到18号楼前。
“经理，你看这口井又堵了。”李大可快速的奔到中年人面前。
“又是这口，一到雨天就堵。”物业经理没好气的说着。
“就是，这一年都不知道堵了几回了。”李大可捂着口鼻。
物业经理细细看了看污水溢出的状况“这次堵的可不轻，咱们处理不了我联系一下排污公司，这次一定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说完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一辆排污公司专业处理管道疏通的工具车抵达A小区，确认现场状况应该是障碍物堵塞所致。排污公司的工作人员熟练地将一根黑色橡胶管放入井内将污水吸入车上的污水罐里。渐渐污水开始下降一个绿色编织袋露了出来。一名工作人员下入井内准备用手将口袋拿出来，但实在是太重人力不可能将其提出。辛好车上配备了一套小型吊机，钢索缓缓下降井下的工作人员将铁钩穿过编织袋手势指向上方示意可以起吊。由于长时间的污水浸泡编织袋的颜色呈暗绿色，口袋圆鼓鼓的体积与一个成年男人相当。
一名工作人员没好气的说：“他妈的！不知道是谁将这么大一包垃圾扔到这。”
整个编织袋吊了出来放在地上，工作人员将袋子打开一颗长发的人头从袋子里露了出来。打开袋子的工作人员吓得大叫一声坐在地上。
李大可好奇的往前一凑露出可怖的神情大叫着：“俺那个天啊！出人命了！”
物业经理又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这次拨打的号码是110：“喂！我要报警……”
2
李安茹在副驾驶看着驾驶警车的萧阳发现他胡须拉碴双眼眯成了一条缝隙，本来他的眼睛是不小的，但他就喜欢眯着眼缝观察一切。
自己马上就要从警校毕业了现在是实习期在刑警队实习，队里的领导安排我跟着这个叫萧阳的警官实习。这个人平时不爱说笑给我的感觉就是冷冷冰冰，跟着他真的能顺利完成实习吗？李安茹心里不安的想着。
“萧警官！这次是什么样的案件？”李安茹看着萧阳。
萧阳好像没有听见继续用那双眯成线的眼睛看着前方开着车。
“萧警官！萧警官！”李安茹又叫了两声。
这时萧阳好像感觉到什么似得看看周边，然后那条缝隙眼睛慢慢睁大看着李安茹问：“你是在叫我？”
李安茹点点头。
“对不起啊！从没有人这么客气的叫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说着他的眼睛又眯成一道缝看着前方。
李安茹不知道如何回答便只“哦！”了一声。
“你刚才说什么？”萧阳突然问道。
“咱们这次查什么案子？”
“不清楚，这得到现场确认才能判定。”
“哦！”李安茹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问的就在副驾驶老老实实的坐着。她此刻强烈的感受到跟着个怪人在一起分分秒秒都是煎熬，本来自己是个挺活泼的女孩子跟人接触也都是有说有笑但跟萧阳在一起却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你见过死人吗？”萧阳又突然问道。
“在警校上课的时候见过照片。”
这次是萧阳“哦！”了一声。
李安茹想难道这次是命案现场，虽然自己没有亲眼见过死人，但在上学时一些案件的死者照片她见得很多所以不以为然，可还是能听到自己胸口“咚咚咚”的心跳声。
萧阳在一处小超市的路边停下了车然后问李安茹：“你吃早点了吗？”
“上班前吃过了！”
“哦！你等我一会儿。”说完萧阳走进超市。
不一会他提着装着食物的塑料袋走出超市进入车里对着李安茹说：“我还没吃不好意思，你能帮我拿一下吗？”李安茹还没答应，萧阳便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她。
李安茹显得有些尴尬但也没有拒绝只好坐在副驾驶上抱着萧阳的早餐。她低下头看了看塑料袋里的东西，一个袋装的廉价肉松面包和两瓶矿泉水以及一张新的塑料口袋。李安茹抬起头看着萧阳问：“萧警官你就吃这个吗？”
“恩！对了，那个新塑料袋是你的一会儿用的着，还有那瓶水你先别喝也是到现场你用的上。”
“哦！”李安茹心想是收集证据用吗？不过这也太随便了吧。
二人乘车到了A小区，萧阳下车后拿出面包和一瓶水。他走在前李安茹在他后面，他边走边将面包放入嘴中。
李安茹看到这幅光景更觉的这个人十分不靠谱心中很是懊恼怎么会和这个人搭档。
走了没有几步二人便来到A小区18号楼前，现场已经封锁。
萧阳刚跨过警戒线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警察上前将他拦下严肃的说：“同志！对不起请你出去，我们正在办案。”说完向萧阳敬了个礼。
萧阳没有回答他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在一口一口吃着自己的面包，然后喝了一口水将嘴里的面包咽下后将警官证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戴在胸前。
年轻警员看后连忙说对不起，萧阳点了点头又指了指穿着崭新警服的李安茹然后对年轻警员说：“她跟你一样是新来的。”说完冲着李安茹招招手示意可以进入现场。
李安茹随后也跨过警戒线，心想他这副模样进入现场怎么看都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个警察。
“老怪你怎么才来？”一个穿着灰色西服外套的男人向萧阳走来。
“哦！老马。”萧阳举起手中的面包接着说：“买个早餐所以有点晚。”
男人无奈的笑着摇着头，好像早已习惯了一般，然后递给他一副白手套。
李安茹上前向那男人敬了个礼说：“马警官你好！”
“小李啊！怎么样跟着他不好受吧！”马警官露出坏笑。
“没有没有，萧警官很照顾我的。”
马警官是萧阳的同事全名马泽涛在队里为人随和，李安茹开始是跟着他实习的，但刑警队长老张临时更换了带她实习的警官说是跟着萧阳能学到很多东西，开始安茹还很开心认为队里领导对她很是栽培，但是见到萧阳第一眼安茹就认定这个人懒懒散散没有工作热情给人一种不信任感。
马泽涛拍着李安茹的肩说：“老怪可真有几把刷子好好跟着学。”
“是！”李安茹立正站好。
“别这么严肃，放松些！实习的日子还长着呢！总是这样绷着可是很累的。”
“是！”李安茹依然立正站立着。
马泽涛用批评小孩的眼神看着她，李安茹笑了笑“明白，明白。”
“这就对了，去吧！”
“哦！”说完看看周围发现萧阳已经不在自己身边“咦？萧警官呢？”
马泽涛指了指半蹲在尸体旁边的萧阳：“你看不是在那儿吗。”
“谢谢马警官。”说完李安茹向萧阳走去。
萧阳将最后剩余的面包全部一口吞下慢慢咀嚼，面包屑从嘴里像沙子般落下。本来那双眯着缝隙的眼睛变着圆圆的闪着光芒，他仔细观察着编织袋与死者。
李安茹来到他身后看到被污水长时间浸泡的尸体，先是恶臭袭来然后那刺激的画面进入眼帘。虽然自己的脑中一个理性的声音不断提醒自己坚持住这没有什么，但生理反应还是老老实实的显现出来。先是自己的胃翻江倒海般的要喷涌而出而后感觉头重脚轻眩晕起来。她下意识的拿出萧阳给她的塑料袋，将自己呕出的污物一并从嘴里倾泻进去，然后拿出那瓶水漱了漱口。她恶狠狠瞪着萧阳的背影心中愤愤的骂道：“这个人可真是恶劣。”
3
刑警队会议室内队长老张神情严肃，才刚刚三十六岁的他鬓角已经有些雪白，眼角纹也比同年人要深些但眼睛里的光芒与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一样精力充沛。他简单看了看案件的资料然后轻轻放在桌前对着马泽涛说道：“泽涛给大家说说现场基本情况。”
马泽涛起身拿起手中的资料：“8月23日也就是今日上午9时45分接到报警，A小区18号楼前的下水井发现一具无名女性尸体。9时55分我带队进入现场调查，10时整警员萧阳与实习警员李安茹进入现场。”
老张打断了马泽涛的报告看着萧阳问：“萧阳你跟小李怎么慢了5分钟？”
萧阳急忙解释：“张队，路上塞车。”
老张露出怀疑的神色就好像猎人发现狐狸尾巴一般，接着盯着李安茹问：“是吗？小李。”
李安茹起身坚定的回答：“不是塞车！是萧警官半路在一家超市买了面包和水所以晚的。”
刑警队众人笑成一片，萧阳无奈的看了一眼李安茹。
李安茹心想这是给你的回礼，谁让你做了那么让人讨厌的事情。
老张哼了一声说：“塞车，上班高峰早就过了好吧！泽涛继续。”
“根据报案人也就是该小区物业经理陈天的叙述，9时该小区保安李大可在小区内巡逻发现18号楼前的下水道堵塞随后通知报案人，报案人赶到现场发现堵塞严重又通知了排污公司处理。9时20分排污公司的工作人员赶到现场后进行处置，于9时45分将堵塞物取出也就是照片中大家看到的装在编织袋内的女性死者。”投影机将现场死者的几张照片投在银幕上。李安茹看到这里觉得自己的胃又有了些许反应。
“死者为女性全身赤裸成卷缩状，衣物全部装在绿色编织袋内，袋内还有些碎木柴。现场没有能表明死者身份的物品，以上就是现场基本情况。”说完马泽涛望向队长老张。
老张点了点头示意坐下然后望向马泽涛对面的东方惠问：“东方再说说尸体解刨的结果。”
东方惠带着眼镜披着白色大褂儿，大褂儿下是一套及其合身的警服，但无论她穿什么都显得那么好看与耀眼。李安茹看到她更是羡慕不已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啊！高高的鼻梁，雪白的肌肤，还有那双晶莹的眼睛让人看到哪里都觉得美。
东方惠慢慢起身叙述道：“化验证物有裸体女尸一具，白色T恤外套一件，粉色短裙一条，红色文胸与内裤各一件，白色高跟鞋一双。还有一支绿色编织袋及袋子里的一些碎木屑。”东方又仔细看了看手中的资料补充道：“袋子外侧还有若干面包的碎屑。”
萧阳马上站起身说：“那是我查看现场时不小心留下的，可以不作为证物。”
东方惠瞪着萧阳而萧阳却不以为然，而且好像很享受东方的眼神。他只是将双手打开做出一个抱歉的手势脸上还露出无奈的苦笑。东方则低下头继续看着手中的资料并连连摇着头。
会场内又响起一阵短促的笑声，但李安茹却在在心中暗暗大笑并自语道：“活该！”
张队长也瞪了萧阳一眼而后对东方惠说：“东方，不要理他继续。”
投影器不断更换着照片而东方惠也配合着照片叙述着：“先说尸体的情况，死者身长162公分为女性年龄在25至30岁之间，胸口有一处锐器造成的致命伤，伤口长为3.5厘米宽为0.8厘米，深度伤及心脏左心室，可以确定此处伤口是死者致命的死因。还有死者背部有多处擦伤，经过放大比对确定是死后编织袋内的碎木屑摩擦造成的。”东方惠将资料翻过一页长呼一口气接着道：“死者死亡时间为21日20时至21时之间，由于污水的长期浸泡与冲刷尸体已经有浮肿与腐烂现象面部特征已经模糊不清，还有就是尸体的浸泡时间与死亡时间基本一致，死者的指纹正在修复提取中，以上就是尸体的全部情况。”
张队长细细看着照片沉思片刻后环顾一下周围问道：“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意见。”
马泽涛举起手，张队长点了点头。
“死者遭受过性侵害吗？”
“没有。”东方惠用坚定的口气答道。
萧阳举起手接着问道：“其他物品上有什么线索。”
东方低头翻了翻手里的资料回道：“上衣T恤上的洞与死者身上的伤口基本契合。”
“那就是说死者是穿着衣服时被凶手杀害的。”
“没错。”
“请重点说明一下那张编织袋。”萧阳接着问道。
“编织袋上有三处破损，第一处是排污公司吊装时造成的两个直径为3厘米对称洞，第二处是由于碎木屑摩擦造成的多个不规则破损的小洞，第三处破损处为长度4厘米的切割口可以肯定是锐器从内部割开的。”
萧阳站起身走到照片的投影旁，众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身上。他对着东方惠使了个坏笑，东方惠一直盯着照片没有理会他。这时李安茹心中正想着他会不会又出什么洋相。
萧阳指着照片中编织袋的第三处破损处说道：“这个由我来说明吧！4厘米的切割口与死者3.5厘米长的致命伤长度相近，极有可能是凶器从内部割开掉落造成的。也就是说凶手想将尸体与凶器一并放入编织袋中，可凶手没有想到凶器从编织袋里掉了出来。”
张队长点了点头：“恩，极有这种可能。那井下找到凶器了吗？”
马泽涛这个时候站起来：“仔细找过了没有符合凶器的物品。”
“那下水井周边搜寻了吗？”张队长接着问道。
“简单找过了，没有什么发现！”
张队长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首先要确定死者的身份，其次是找到凶器。虽然死者的指纹提取结果马上就能出来但我们也不能闲着，萧阳你带着小李去查21日后的失踪人员看有没有跟死者信息相符的人，泽涛你带着其余人到A小区再详细调查了解一下21日晚上下水井周边有什么异常情况。然后我联系一下当地派出所抽出几名警力在A小区寻找凶器的下落。最后就是东方看看现场物品中还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好了任务下达完毕开始工作吧。”
全队齐声喊了一声“是”后井条有序的离开警队会议室开始各自的工作。而李安茹却手足无措的看着萧阳，萧阳也撇着头望着她然后将头转向天花板无奈的笑了两声。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首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