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三十七度》南曼殊华

14、约会

　　欧阳上车后，就向kris讲了今天在店里发生的很多有趣的事情，但身边的人明显不在状态，对于欧阳的笑话往往是敷衍的笑一笑，欧阳也自知没趣，就没再讲下去，很快，车里又出现了熟悉的沉默。欧阳坐在副驾驶上，重重的吸了口气，为什么她老是做不好呢？明明极力想靠近，为什么却觉得两人的距离变得更远。
　　“想不想放松一下自己？”kris突然转头对欧阳说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欧阳有些不明白。但kris没再说什么，却用力将方向盘急转，车子在一个路口掉了头，向相反的方向驶去。
　　“我们去看海吧。”还没等欧阳从眩晕中回过神来，kris就已经回答了她的问题。看海？欧阳在脑中迅速的想了想，离这个城市最近的海滩也在600公里开外，他不会真的想今晚连夜赶过去吧？
　　“可是我明天还要上班，并且我也不会开车。”
　　“咖啡店的事，我明天给老张说一声就行了；这条路就算夜里我也开过很多次，很熟悉路况，所以放心，明天我们一定会安全到达的。”kris一脸镇静的说道，丝毫没有一丝的兴奋和慌乱，似乎他们现在做的这件事情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好像他们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做过同样的事。欧阳看着在昏黄的路灯下kris的脸，竟然觉得十分安心，就算去天涯，又何妨。
　　昨晚失眠没睡好，再加上今天超额的工作量，欧阳此时真的很累，精疲力竭都不足以形容她此时的状态，躺在椅子上，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车子，欧阳突然想知道车子里都是些什么人？有一家血亲出来旅行的，有趁着五一小长假出门散心的小情侣，有和同事搭伴自驾出游的，还有因为世间各种各样因缘巧合而认识的人，他们像她一样坐在这小小的空间里，享受旅行的美好。或许有的人还在想除了旅行之外的事情，比如亲人、家庭、孩子、父母、工作、事业，或者是还未到来的未来，谁知道呢？小小的汽车也是一个大千世界，长不见底的道路或许就是我们没意识到的人生？欧阳越想越深奥，最后终于在大脑的控诉下沉沉的睡着了，在梦中，她见到了早已离去的爷爷，爷爷一身戎装，带着欧阳熟悉的笑容招呼着她向前，欧阳很开心，但当她全力奔跑过去时，爷爷却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当欧阳醒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开始泛白，车上也只有她一人。打开车门走下去，软软的白沙踩着很舒服，欧阳放眼望去，发现宽阔的海滩此时还没有一个游客，海，静谧得让人心动。kris坐在离欧阳不远的一处沙滩上，欧阳脱下鞋子走过去，果然来海边还是得赤脚行走才过瘾。
　　欧阳终于到达了目的地，kris仰起头来对她轻轻一笑，并用自己的外套铺在旁边，示意欧阳坐下。
　　“我从来没有见过大海，这是第一次瞧见，真美。”欧阳坐在铺好的“地毯上”真诚的感叹道。
　　“恩，的确很美，不过还不是最美的。我长大的地方，那里有像面包似地沙子，还有一年四季温热的气候，在夏天，你还可以看见天下最纯净的蓝。”kris说道。
　　欧阳侧头看他，发现他说这段话的时候，眼神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那种温柔，没有盛满悲伤，没有藏着心思，是人的情感最直接最单纯的表达。看着这样纯净的温柔，欧阳甚至有些嫉妒，他的温柔是不是也为了某一个她不知道的人。
　　海滩很安静，没有多余的嘈杂声，只有不时传来的海浪的拍打声——自然运动的声音。好像早已约定好了一样，两人都没再说话，坐在那儿，安静的欣赏这难得的美好时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慢慢的，东方鱼肚显现，海岸上也冒出了许多出来观看海上日出的人。太阳像是也听见了人们内心的呼唤，一步一步慢慢地从东方的海面上升起，先是一个小半圆，“犹抱琵琶半遮面”，接着整个太阳升起，染红了半边天。面对这样的美景，人们开始欢呼，原本还窝在爸爸怀里的小孩也逃出爸爸的怀抱，高兴地在还带着丝丝凉气的海边痛快的奔跑。
　　“阿嚏”可能是因为手脚受凉的缘故，欧阳连打了好几个喷嚏。kris连忙站起来扶起欧阳，说：“我们去酒店。“
　　欧阳不知道kris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居然能在旅游高峰时段订到一家视野相当不错的酒店房间，而且还是两间。果然顾梓晴的朋友都是一些非富即贵的人，欧阳只能在心中默默哀叹，并期待我们国家的共产主义社会能早日到来。
　　和kris道完别后，欧阳回房间马上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在巨大的窗户前，看着外面人山人海的海滩，觉得自己真是幸运，如果晚来，想必两人只会淹没在这下面汹涌的人流中，别说什么看海了，能不被人流冲散，就已是万幸。
　　这家酒店，不管是住房还是食物都让人非常满意，欧阳很高兴这次能有这么愉快的经历，晚上吃饭的时候，一直向kris表示感谢。kris却一边漫不经心的用手中的叉子搅拌食物，一边撑起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欧阳，欧阳被她看得头脑发晕，脸上红彤彤的，像是一只快要熟透的苹果。
　　”我说过的，你先记着欠我的人情，或许有一天，我会叫你还回来的。“
　　欧阳埋头吃东西的身子顿了顿，她记得他好像是说过这句话，以前没弄懂，现在也还是糊涂。他到时要她还什么？难不成要她去杀人放火、抢银行，她也去。欧阳突然有些气恼，他们两人在一起，好像迷迷糊糊的人总是她，他永远高高在上，操纵着一切，策划着一切，她永远被他牵着鼻子走，这真不公平。
　　”其实昨晚，明明是你自作主张出来玩的，我是被逼无奈，不能算是一个人情。况且今天我本来是要上班的，你知道吗？今天上班是可以拿三倍工资的，现在都被你给毁了，所以我们一事抵一事，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欧阳放下刀叉，有些气急的说道。
　　kris先是惊愕，但随后马上恢复平静，他夹起一块切好的牛排放入欧阳的盘中，微微笑道：”好，这次我们谁也不欠谁的，可是欧阳，以后你一定会欠我一个人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