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难舍》珍宝儿

5、沉静岁月

　　如烟在熟人的介绍下，用自己的积蓄租住了青城巷子里一家民房一楼的两间屋子，房间显得有些破旧，窗户上的防盗网锈迹斑斑，玻璃窗上下截糊着发黄的报纸，上截蒙上了厚厚的灰尘。房子的主人是一个年龄六十多岁的老太婆，身体臃肿，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有隐隐约约的香。不过也慈目善眼的，很热情的给她们打开房门。里面墙壁剥落，有很多的污迹，灶台上黑乎乎的，里面没有独立的卫生间。老太婆说自己就住在二楼，二楼过道处有共用的卫生间。如烟还是租下房子，因为房租便宜。她如今的处境也只能租住这样的房子。只是没想到一住竟然就是一辈子。

　　如烟刚来青城就帮人家做些零散的事，工资按天结算。如烟觉得很好，因为她的腿上有病，一遇见刮风下雨的就生硬的痛，有时候要一连躺在床上好几天。陈思和弟弟在青城依旧上学。母亲很忙，她依然负责照看弟弟，放学后和弟弟一同回家，一道玩耍。家中境况一直惨淡，陈思深深地担忧，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可是成绩一般般，也许自己应该辍学帮助母亲。但是陈思没有
　　后来如烟终于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青城的一个别墅区一户人家要保姆，她去应聘了。那家人对她非常满意。别墅里的男人在青城有名望，是政界的精英砥柱，女人是一家广告公司的老板。夫妻两人是政界和商界的完美结合。如烟想，两人都那么强悍，家对他们来说倒像宾馆。别墅里有一个跟陈思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小男孩聪明伶俐，机灵乖巧，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举手投足之间透着绅士的气质。如烟每天把这个富丽堂皇的别墅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清扫一遍，给窗前和院子里的花草浇浇水，每天做两顿饭。
　　小男孩叫程理，放学回家后总喜欢缠着如烟，他喜欢听如烟讲的梅花村的故事。他想，梅花村最多的梅花，自己家的院子里一年四季开着不同的花，连院墙上爬着自生自长得牵牛花的枯藤，唯独没有梅花。
　　“如烟阿姨，真的有开满梅花的地方？”程理对正在给院子里的花浇水的如烟问。
　　“有啊！”
　　“那你能带我去吗？”
　　“等你长大了就带你去。”
　　如烟至死也没想过回梅花村，她是一个外表柔弱，内心刚强的女人。她对程理的许诺只不过是敷衍小孩罢了。人之年少，谁没有过美好幻念的追求，可是岁月的褶皱会把这些漂浮的美好的幻念隐藏起来，直到自己都忘了。
　　“你寒假就带我去嘛！”程理不依不饶。
　　如烟只笑笑。
　　“哈，太棒了！”程理摔了个响指，他当如烟是默许了。
　　梅花村的人是善良的，她是这么对程理说的。但如烟毕竟对梅花村怀着某种感情，她的青春，她的男人，她的爱情都留在梅花村了，现在她抽离了梅花村，某些感情，爱或者怨未能从心底抽掉。
　　“如烟阿姨，如烟阿姨！你有儿子吗？”程理本已迈步离开，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掉头回来。
　　“有啊，有个儿子，还有个女儿。”
　　“那你一定要带他们来我家玩啊！”
　　如烟又是微微一笑。
　　“OK！”这次程理一阵风一样的进了屋。

　　程理在青城一所贵族学校上学，成绩拔尖，也很懂事，像滴透明的水，惹人怜爱。陈思，她的女儿却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上一所校风较差的学校，成绩一般，眼里浸渍着和她的年纪不相称的忧郁，茫然。如烟想，自己的儿女和这个聚百般宠爱的小王子应该永远生活在两个互相隔绝的世界里。

　　程理家的餐桌上摆了一桌子的菜，这是知道别墅的主人要来如烟忙了一个下午的杰作。
　　男人叫程俊杰，刚进不惑之年，额头宽大，留有岁月的吻痕，但脸庞依旧留着年少时的菱角俊美，眼睛深邃狂野。女人杜心晨，打扮艳丽张扬，像只熟透了的苹果，处处散发着诱人的邪魅。
　　这是如烟第一次正式和主人见面，男人热情的让她坐下来一起吃。如烟推迟有事要走，晚了不好。
　　“阿姨，你是要给自己的孩子做饭去吗？”
　　如烟点头。
　　“那就急到这一会儿的功夫了，你坐下来吃完再走嘛！”女人声音尖细。
　　“是呀！吃完给孩子打包回去。”男人声音低沉。
　　如烟不好再推迟只得坐下来吃饭。
　　饭中，女人问如烟是哪里人。如烟只泛泛回答本是北方人，来这里生儿育女十几年了。
　　“难怪都听不出你口音了，还以为你是本地人。”
　　“爸爸妈妈，寒假我想去梅花村玩玩。”程理说。
　　“怎么想去梅花村了？”男人说。
　　“如烟阿姨说梅花村很漂亮，很香……哦，应该也很好玩。”说完对女人诡异的使脸色，吐舌头。
　　“好吧，爸爸妈妈可以带你去。”男人说。
　　“一言为定，如烟阿姨也去吧，可以给我们当导游哦！”程理一脸兴奋。
　　男人女人都爱怜的看着孩子，如烟不好扫兴，她笑了笑，算是默许了。
　　如烟打包好两份饭菜，出门的时候，女人想起了什么叫住她，让她明天来的时候把爬在院墙上的牵牛花的藤除掉，因为她觉得牵牛花爬在院墙上开花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