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难舍》珍宝儿

17、巧逢故人

　　毕业前夕，大部分同学忙着找工作，整栋宿舍楼差不多都走空了。
　　温馨热闹的女生宿舍变得冷冷寂寂，只有三三两两，零零星星的回来拿点东西就走，或者住一个晚上走，宿舍此刻成了顾客稀少的宾馆了。

　　以前这栋女生宿舍里里外外多热闹啊！陈思常常站在阳台上目眺，铁栅门外几个愣头愣脑的男生转悠，也有心甘情愿交罚单而私自闯进来的。
　　黄昏，情侣们在栅栏外依依不舍惜别身影，有时争执了，男生声音又厚又重，女同学便哭着跑到宿舍里蒙头大哭，哭声有时是从楼下传上了，有时是从楼上传下来。
　　偶尔，半夜三更传来调情的声音……
　　陈思如痴如醉地在阳台上欣赏着这些身影，这些声音，仿佛这是她自己的身影和声音。
　　明天就是离校时间，肯定是一番杂乱喧嚣，此刻倒难得的寂静，偶有风打碎玻璃的声音。
　　“陈思，陈思……你在吗？”
　　陈思一时还没弄清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便见杨柳和王晓丽已经站在她面前了。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刚才打你电话也没接。”杨柳漫不经心的说。
　　“哦，是吗？没听到。”
　　“明天要离校了，你打算去哪儿？”王晓丽体贴的说。
　　“不知道。”
　　“工作还没着落吗？”
　　“没找着。”
　　“你想回家？”杨柳一边整理床铺一边插话。
　　“不回去。”
　　“不能回家。”
　　“那你是睡大街上还是……”
　　“我到金谷子上班了，也住员工宿舍，要不你先和我一起挤一挤。”王晓丽打断杨柳的话。
　　陈思很感激看着晓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柳顿了一下，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我去金谷子应聘，没聘上。晓丽你是什么职务？”
　　“秘书，后勤秘书。你若想来，还有机会，咱们经理在招聘助理。陈思，你也可以去试一试。”
　　“我。”陈思苦笑，“我行吗？”
　　“去吧，我两一起去，聘上谁都是一桩好事啊！”杨柳并不把陈思看着是对手。
　　“去吧！你还管贝贝。总有机会。”王晓理拍了拍陈思的肩膀。

　　金谷子招聘那天，杨柳一早起来精心着装修饰一番，便出门给陈思电话。那时陈思和晓丽还躺在一床上。急急忙忙梳洗一番，赶紧出了门。
　　陈思进了等候室，人一下子懵了。等候室里有二十几个女孩，个个干练精明的样子。看陈思推门进来，二十多双眼睛齐刷刷的向她射过来，像日光，照得她不敢睁着眼睛。
　　“完了。”陈思心下念道，“本来也没抱希望，这下出尽洋相了。”
　　她本打算就此离开。一只手被人抓住了。
　　“不要逃跑，来都来了。”从杨柳说话的声音推断她也没料到，心里发怵“听说是刚回国的留学生。”
　　“可是……”
　　杨柳不容分说的拉陈思坐下。
　　不知过了多久，杨柳出来时疑疑惑惑的，她猜不透经理的心思。
　　终于轮到陈思，她忐忑不安的敲门进去，里面安静极了，电脑前坐着一个男人，虽也西装革履，表情却很温和……陈思的心稍微安定了些，不，不是温和，是面熟，这张脸自己太熟悉了，在梦里常常和他见面，对就是这张脸。
　　陈思不知所措，杵在门口。
　　男人见陈思进来，心下也是一惊。
　　“陈思，是你吗？”
　　没错，就是这温柔的声音。每次梦魇过后，都是这个声音呼唤她重新睡去。
　　“我是陈思。”
　　“想不到在这儿见到你。”
　　是呀！陈思原以为只能在梦中见到程理。
　　“过来坐吧”程理边说边给她倒茶。五年了，算算你今年该毕业了。
　　“嗯。”
　　如烟阿姨和贝贝都还好嘛，小家伙明年也要参加高考了吧。”
　　“她们都好。”
　　“你还是不爱说话，不过比以前好多了。”
　　“你的变化更大。”
　　“我？有什么变化？是比以前更帅了还是更有男人味了？”
　　“嗯……”
　　“说说如烟阿姨和贝贝吧。我很想他们。”
　　他们中是不包括陈思的。
　　“贝贝长得比我高出一个头了，成绩很好，也很懂事，考个好点的大学没问题。妈妈腿上有病，现在不出去做事了……”
　　“噢，那贝贝的学费是你在给。你挺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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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思出来的时候神情有些呆滞，杨柳赶忙上去问：“怎么这么愁眉苦脸的，这留学生也奇怪，没问两个就叫我回去等通知。陈思，他都问了你什么问题？
　　“噢……问了，问了……我太紧张了，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