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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白衣妖瞳哭断袖 ...

  •   “你轻点儿,唔——痛!”
      红玉楼。
      凤枕软,麝生香,月照茜纱窗,芙蓉帐却冷,香帏风动,可听高调鸣筝,不见风月情浓。
      我懒懒趴在床上,让岸碧用鸽子血给我在后背纹身,纹的是一小片东陵皇图。
      不知不觉,离开琰王府已有十日余,容月染没让人寻我,以他在玉都的势力,若非刻意,我藏不了身。
      几日里,有两件大事,头一件是昀世子与广琴公主即将大婚,世人皆道两人天作之合,琴瑟和鸣,西宁明成结为秦晋,干戈不起;第二件是南泽王齐肃晕厥不醒,内宫秘而不宣,太子齐玉连夜赶回南泽。
      寿宴成祭酒,白事变喜嫁,谋害皇子的凶手如今逍遥法外,我该说是容月染太过一手遮天呢,还是西宁政权腐朽丛生,太平粉饰!
      齐玉走的那天,我穿上他送我的雪貂裘,细致地打扮了一番,柳眉细长入鬓,凤眸娇俏勾人,唇如火,肤似雪,发如墨,可谓明丽而艳极。
      黑夜里,树影斑驳,一只精锐队伍整装待发,最前方,齐玉骑着红马,玉带金冠,满身华贵霸气,紫衣在风中飘扬,对着我笑,那笑是极明媚的,驱散了压在我心头多日的阴霾。
      每一次分别,我都格外珍惜,因为谁都不会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
      “丫头,你怎么来了?”
      齐玉从马上下来拥住我,手尽量不碰到我肩上的伤,“还疼吗?”
      我摇头:“早都不疼了,伤口愈合地很好,就细细一条,没什么影响的。”
      齐玉扬起一抹不悦的神色,“你身上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伤疤吗?”
      我忙摇头否认。
      “果然,你只肯为他这么做。”齐玉低眉轻叹。
      我一踩他脚,哼声:“你还没完了,要不要你让断月再刺你一刀,我一定替你挡着。”
      “好好好,是我不对,我怎么舍得让你再伤一次?”齐玉搂得更紧,眼神若有若无地飘向后面,我下意识回头一看,一片漆黑。
      “太子,是时候出发了。”
      紫衣少年翻身上马,妖娆的美目此刻显出一份难以掩饰的英气,华贵的麂皮靴一夹马腹,绝尘而去。
      顿时尘土飞扬,蹄声震耳欲聋。
      齐玉转身,回望。
      我的唇一张一阖,只有他才听得到。
      “齐玉,我们南泽再见。”
      回到红玉楼,桌案上堆了高高的一堆文书,我一本本翻阅,岸碧换了两次烛火,我想起明月阁里的夜明珠,无奈一笑,唯有那人,奢侈得高华,如立云端。
      “岸碧,你在哪里见过这个样子的莲花吗?”
      岸碧晃头:“莲花图样很常见,这个也没什么特别,只是这个月亮倒漂亮,太白了,大的像悬在眼前似的。”
      圆月,白月,莲花,在哪儿见过呢?
      我起身拢好衣服,匆匆出门,岸碧带人隐于暗处。
      深夜城门不开,我抱膝蹲坐在墙头,墨发完全遮住脸颊,空旷荒凉的世界一下子变小,方寸之地,可容苍莽。
      风声一下子变小了,空气中隐隐有股淡淡的香味传来,灵女庙里,有什么东西燃尽了,地上是黑色的残渣,灵女的塑像边端坐着一个人,背挺得笔直,孤寂而苍凉,一身白衫,不像容月染那样华贵的白,也不是我一身清幽的白,他的白,太过寂寥,干净得像是缟衣。
      白衣男子转头,我终于看清他的面容,俊美妖异,只是比寻常人多了些沧桑,他勾唇浅笑:“你还是来了。”
      “那天我们去三月香的时候,房间里也画了一幅断月,只不过,画中人不是我,你是曦秀还是炎弥尘,你要做什么?”
      白衣男子并不回答,右手指着灵女像,轻声道:“你说,容昀会不会死?”
      我摇头:“他不会有事。”
      他抬眸,妖瞳潋滟,咬牙切齿地道:“当年这个女人也是这么说的,那样笃定,她骗琰去盗她父皇的军旗虎符,结果是早就设计好的陷阱,害他失去了双目。”
      我不知道琰王曾经失明,不禁问:“你做了什么?”
      白衣人突然转头,眼神陡然变的凌厉:“呵呵,我做了什么,我问你,如果容昀看不见了,你愿意把你的眼睛给他吗?”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
      “你爱琰王!”
      有一种情,有悖伦常,不容于世。
      炎弥尘直视我,一步步逼近,我吓得后退一步,他笑了,一只手掐上我的脖子。
      “你们这些女人,总是那么心口不一,越漂亮,心就越狠,不管爱她的人为她做了什么,往往无动于衷。”
      我快透不过气来,看见他的眼睛有一种恶心的感觉:“你什么意思?”
      炎弥尘突然放开了我,纵声大笑:“容昀从娘胎里出来就带了毒,这十七年过的不易,用些不寻常的药吊着,原本活个两三年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前几日他来找我要你的解药,你知道我有多恨沧澜绯玑,一瓶毒药换一瓶解药,你说合不合算?”
      我揉着脖子,差点死过去,我猛然摇了摇头,喊道:“这不可能!”
      炎弥尘捏着我的手腕:“不可能?这世上就是有那么多愚蠢的人,会不惜一切为了另一个人,失去一切!”
      我强装镇定,瞪着他:“愚蠢的人再多,也不会有他!”
      炎弥尘身子前倾:“别忘了,他们是父子,有多少相像呢?怪只怪你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以为那毒可以解,却忘了我才是月冥教的少主,炎溱的儿子,用毒之术,我只会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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