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失眼失命亦失情 ...
-
众人抚着胸,今日受了太多的惊吓,有的摇头叹息,有的则庆幸,王室的人终归是一个德行,哪有兄弟好的,不落井下石已算不错了。
容漪自己也是惊呆了,已经有人拿走了他的酒杯,林妃不是凭空诬陷他,今天晚上,他的确滴酒未沾,酒杯里的不过是果蔬汁,这其中的原因,并不为人知晓,也不能让人知道。
容蒙让人看了酒杯,里面的确没有酒味,于是悲伤怒气交加:“漪儿,你自己说,是不是你?”
容漪不知是不是吓坏了,呆愣愣地看着容洛,肖妃过来求情,哭着让容漪解释清楚,好半晌,容漪对上林妃仇恨的目光,声音轻若蚊蝇,苍凉的让人心寒,但周围的人还是听到了:“是,儿臣不孝。”
任谁也想不到容漪轻易承认,容蒙面色一白,趔趄地后退了一步,一手抚胸,语声无奈地颤抖:“即日起,废除容漪皇子身份,肖妃无德,谋害皇子,暂且打入冷宫,昀儿,容洛的事交由你给本王查清楚,三天之内,本王要知道真相,西宁出了这样的事,还请诸位来使先留在西宁。”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这事儿还查什么,又为什么交给昀世子,不过西宁死多少皇子也不关他们的事,他们乐的在这里看戏。
虽然容漪自己认罪,不少人心中是有疑问的,容蒙让容月染查,一方面容漪不像是那种狠心地杀自己兄长的人,另一方面也很奇怪这位从小便养在宫里的延王世子在西宁我心中的地位,还有今日没有到场的容漓,作为嫡皇子,最有希望的继承人,竟然翘掉了这场格外精彩的寿宴?
一天之内,在各国使节云集的情况下,容洛被害身死,容漪被指主使,容漓被疑坐收渔利,西宁三个有资格继承王位的皇子同时收到不同程度的打击,容月染,这一切会在你的意料之中吗?那桃花血蛊,连宫中最好的太医都不曾听闻,容漪如何能用它去杀人呢?现在想来,我与温玉珈撞见肖妃的事,温玉珈出面指证肖妃罪行,而我倒落了个坐视不理的骂名,所有的事似乎太过理所当然而显得并不正常,而温玉珈,她要帮的,自然是容月染。
好好的宫宴因为此番事变而提早结束,容蒙为我和齐玉在宫中安排了住处,齐玉正看着南泽送来的文书,偏头,好整以暇地看我,“你是不是在想今日的事与容昀有关?这样也好,总算让你看清他的狠辣。”
我支着头,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床沿:“其实容月染还是留了几分余地的,桃花蛊是情蛊,初时只在一人身上,后来通过男女情事传给另一人,如果将来有一人变心,另一人便可催动此蛊,使之痛苦死去,以偿负心之债。”
齐玉张大了嘴:“容洛和容漪兄弟俩来禁忌的!”
“据我所知是这样,你没注意到,今天容漪的表情也很奇怪,太过悲痛了,像是心死了一半,认罪的太容易,难道正是因爱生恨?”
齐玉向我投来一个鄙夷的目光:“宫里的人有几个配说爱?不是让容昀去查了吗,你最烦这些事了,安心做你的事就好,也可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几日我都要在宫里,你方便的话让齐谣在外面多呆几日,不行的话,我也可以换个身份。”
齐玉扔了笔,到床边摇醒即将昏昏沉沉的我,嘟着嘴:“丫头,今天我帮你了,所以今晚你陪我。”然后顺势赖在我身边。
其实我很累了,本来也没想赶他,心想我既然和容月染都能同床共枕,齐玉还更可信一些。
转眼天已经亮了,齐玉已经不见人影,内侍过来禀告,我初来乍到,西宁王让三皇子容漓带我去玉都逛逛。
容漓在宫门等我,仍旧一身紫衣,我突然觉得,齐玉突然舍了他心爱的紫衣,是因为怕撞衫吗?
“丫头,好久不见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这么像?一边无奈,脸上这块布还真是没什么用。
与容漓一同走在大街上,我俩加起来大红大紫的,惹眼程度不亚于齐玉,他拉着我来到一家于凤隐楼,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的雅间,点了一桌贵得吓人的菜。
容漓一摊手:“说说吧,你怎么成了谣公主的,还是你本来就是?”
我摘了面巾,假怒:“你还说,说好来翌园看我连个人影都不见。”
容漓道:“没办法,我事儿多,翌园里我又不好进来,怎么,容昀他欺负你?”
我垂眸,小声嘀咕:“他每日早出晚归不见人,不让我学剑,不让我喝酒,还笑我的画工差劲,还叫我带孩子……”
只见容漓听完后张大了嘴:“孩子……”这表情还真是熟悉。
“对了,昨日你没来,容洛的事,你还好吧?”
容漓叹了口气:“你关心我?我没事儿,作为皇子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没心没肺,可以悲伤却不能太过,可以不在意却不能冷漠,我现在在叹气,还不是照样得陪你这个南泽谣公主出来玩。”
我沉默了一会儿,菜差不多上齐了,“有件事儿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王上这么重视昀世子?”
容漓一笑:“他皮相好呗。”
我瞪他一眼:“说真的。”
“玉都里十家商铺有九家是他容昀的,书院里的夫子个个想做他的学生,大街上随便拉一个女的就是他的爱慕者,玉都禁军最大的愿望是能做他的护卫。”
我抬头看了看上面:“这家酒楼也是?”
容漓点点头。
“啊!”不远处的房间传来一声惊叫,随之是茶碗打碎的声音,“死,死人了!”酒楼里的伙计慌忙逃出,显然受了惊吓,跑的跌跌撞撞。
我正要起身,容漓按住我的手:“应该是去叫官差了,再不济也有容昀会处理,你别去凑热闹。”
我一笑:“你不是带我出来玩的吗,现在不让我去看看?”
我带上面巾,容漓与我走到出事的房间,场面有些血腥,死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仰面倒在地上,四肢扭曲,面容狰狞,恶心的是,叫人剜去了双眼,脸上只剩两个小孩拳头般大的血窟窿。
我上前探了探:“流血不多,眼睛是死后挖的,身上无明显外伤,死前四肢抽搐,怀疑是中毒死的。”
容漓皱眉,恶心地想吐:“什么深仇大恨,死后还要挖人双眼。”
“此人衣衫华贵,应当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尸体已经冰凉,死了有段时间了,昨晚子时左右。”
容漓过来拉我,眸色凝重:“我认识他,我皇叔的儿子,常王府的二公子,容添。”
又死了一个皇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