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倾城，妖色不双》柒染漓蛟蛟

20、桃花双生却相分

　　“洛儿——”林妃凄厉的喊声响起，容洛挣扎了片刻后忽然不再动了，双目空睁无光，鲜血从他的眼睛里渗出，仿佛遭受了巨大的痛苦，在极度的惊恐中死去，格外瘆人。
　　容漪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其中一团悲色愈变愈浓。
　　群臣失色，舞姬乐师惊慌失措，场面一片混乱。林妃奔上前去，夺过容漪怀里的容洛，拼命摇着他的身子，一声声唤着“洛儿”，那血染红了她的华丽衣衫，怀中人早已失了气息，如何再能应她？
　　容蒙愤然起身，眼中含悲，咬牙缓道：“立即封锁整个王宫，彻查此事，所有的人留在原处等待查验，昀儿，你去看看洛儿吧。”
　　容月染与容洛本就相隔不远，容洛出事的时候，他就好像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发生，我与温玉珈都知道此事与肖妃有关，偏偏容月染因为太近而没有惊慌，让我的心中生出可怕的想法来。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事情的结果，林妃愈来愈低的抽泣声回荡在大殿上方，世间最痛的，莫过于一个母亲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痛苦地死去。
　　“林妃娘娘，让昀看看四皇子吧。”
　　林妃哭红了眼，看了容月染半晌才把容洛交给他：“请世子务必找出杀害洛儿的凶手，好让他在地下瞑目！”
　　容月染点头答应，方才已有太医检查过所有的菜肴与酒水，皆是无毒，但容洛死状凄惨，必然不是寻常的死亡，若说有隐疾，也不会全无征兆。
　　容月染割开了容洛的手腕，容洛死去不久，伤口处仍有血液不断流出，容月染用案上的酒杯盛了血，既而取下手上的翡翠镶金戒指放入血中，那血绕着戒环旋转，荡漾成黑色。
　　“没想到这东西还能验毒。”我低叹。
　　齐玉眼眉一挑：“也许也不是毒，寻常装饰的物件容昀怎会不离身，这阎离戒淬了百种药草，遇毒而显不同色，能验世间万毒。”齐玉扯了扯我的耳垂，“他给你的那两件比起它来也不会差。”
　　“你怎的知道？”
　　齐玉但笑不语。
　　我想着原来容月染的日子也不好过。
　　“王上，依昀看，四皇子并非是中毒，而是死于蛊毒，此蛊名为桃花血蛊，亦为双生蛊，寻常情况下中蛊之人难以发觉，鲜少痛苦，双生的蛊虫在体内游走，并不使人死亡，只是有一味引，再加之酒，就成了致命的毒。”
　　容蒙吃惊，问太医，太医惊恐称不知道。
　　容昀道：“蛊虫为双生，分别在两个人身上，酒香加上桃花香，可要人命。”
　　太医拿了盛血的酒杯闻了闻，点点头果然有股淡淡的香味，只是被酒和血腥味盖住了不意察觉。
　　众人面面相觑，这四皇子真是死于蛊毒？
　　容蒙下令，立即将所有有可能接触酒杯的人带上辰殿审问。
　　一排人在殿上跪开，各人打扮不同，品阶职务不同，其中两人，我却是认得的。
　　容蒙垂首，声音中夹杂悲痛：“说，你们为何要谋害四皇子！”
　　几人皆喊冤不认，容蒙下令严刑拷问，直到有人肯招认。
　　“不必了！”温润的女声传来，温玉珈从席中款款走出：“拜见王上，太后娘娘，诸位来使，小女温玉珈有事禀告。”
　　西宁王点头示意她继续，温玉珈道：“此事谣公主也知晓，本轮不到臣女讲，但如今事态严重不得不说。”
　　温玉珈将我与她在梅林里听到的话如实说给容蒙听，听罢，容蒙的脸色越来越差，暗云集聚，山雨欲来。
　　“臣女所言是实，谣公主也可证明。”
　　众人目光投向我，我无奈点头，容蒙大怒，转身斥道：“肖妃，你好大胆！”
　　“王上，臣妾不知所犯何罪，令王震怒？”
　　容蒙道：“谋害皇子！”
　　“回王上，臣妾不知那什么桃花香脂，更没听过什么桃花蛊毒，何况洛儿一向与漪儿交好，臣妾如何会去害他”肖妃附身跪地，梨花带雨。
　　肖妃的话不假，容漪仍在惊愕中，眼中的悲痛更是无法假饰，除了林妃，在场的人中，容漪是表现的最伤心的一个，他呆愣愣地看着，嘴唇微张，眼泪啪嗒啪嗒掉，像丢了魂儿似的，是一种不同的伤心。
　　众人又惊叹，这兄弟俩感情真好。
　　齐玉又用手肘推我：“今儿明穆吟和那温玉珈连番针对你，不捣乱什么的你今晚睡的着吗？”
　　齐玉这臭妖孽，明明自己想看戏还非要拉我下水，唱戏的和看戏的什么的，姑娘我都最讨厌了，“诸位可否听齐谣说几句？桃花蛊既是双生蛊，那容洛一死，蛊虫也随之消亡，所以真正受益最大的，是另一个中蛊之人。”我去看容月染，“世子，你可有办法找到这个人？或许，那个人才是最大的嫌疑人。”
　　众人也都瞧容月染，不悲不喜的脸上是他一贯的云淡风清：“谣公主说的有理，这个不难，如果这个人在这里，香脂散发的桃花香也许并不浓郁，但在殿里的人还是能闻到，那么从宴会开始到现在，一直没喝过酒的人就是另一个中蛊之人了。”
　　每个人都在四下搜索，寻找那个从未饮酒的人，只是今日宴饮，歌舞尽欢，连不会喝酒的世家小姐们都稍稍饮了些。
　　“啊！”林妃突然尖叫一声，指着身边的容漪，悲戚染红的双眼里满是惊异与愤恨：“是你，是你害死我的洛儿，为什么，为什么，他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