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相公》仗剑红颜

4、第 4 章

　　如意抹了药膏子，那药膏子不像是别的膏药，居然还是香喷喷的，就像是胭脂似的。
　　屋里静悄悄的，院子里也没什么动静，只有两个年纪大的婆子在洒扫院子。
　　如意想跟梁妈妈套套近乎，今儿一看就知道梁妈妈跟苏氏身边的钱妈妈熟得很。而且，梁妈妈对自己很好。

　　要是梁妈妈能帮着自己，在府里的日子那就好过多了。
　　如意的眼神火辣辣，梁妈妈领着杏子在屋里擦地，都被那眼神烫的热乎乎的。梁妈妈认命的甩了擦地的墩布，“姑娘，你有事儿就跟我说吧，别这么眼巴巴的看着我，怪渗人的。”
　　“妈妈跟钱妈妈很熟啊？”
　　“还可以，多少年的老姐妹了。不过啊，我没你钱妈妈能干机灵，你钱妈妈是个能人，干活儿也好，得了太太的重用，在府上她算是头一份了。”梁妈妈锤了锤后背，才站起来。“不说别的，咱们跟你姨娘也是多少年的姐妹了。不过啊，你姨娘。。。。。。嗨，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你也不晓得，如今也分开许多年了。我听福伯福婶说你姨娘在庄子上过得自在着呢？”
　　“那是！庄子上地方大，春日里桃花梨花都开了，一片粉红一片白的，可美了。河坝上还有各色的野花，不比咱们府上的花园子差。农闲的时候咱们还可以下河抓鱼，有时候能看到面盆大的大鳖。隔不远就是大山，秋天的时候，我就跟着村里人一起上山采野果子。咱们在庄子上吃饭也自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就说咱们府上的鱼翅，还不如我姨娘做的粉丝好吃呢！妈妈，你以后去庄子上了，让我娘做给你吃！”如意一说起庄子上的事儿，眼睛都亮了，眉毛都欢喜的一抖一抖的。
　　梁妈妈一听乐了，“那你姨娘跟你是在庄子上享福啦？”
　　如意想了想，摇摇头，“也不算吧，咱们也要下地干活。收麦子的时候，一天垂着腰，到晚上腰都直不起来。遇上下雨天就更愁人了。不过我姨娘说，这就是过日子，欢喜也有，辛苦也有。”
　　“你姨娘说的对！你姨娘一直是个明白人，你听你姨娘的就好！”
　　“姨娘说让我好好听娘的话。”
　　“所以说，你娘才是明白人。”梁妈妈看着如意圆乎乎的脸，又笑道，“以后放心吧。你钱妈妈跟我说啦，太太交代了，以后你可以点菜，你想吃什么就给你做什么。”

　　不到中午，三姑娘把早饭差点就吃完的事儿就在宋家传开了。
　　梅香捻了酸梅子含着，翻了个白眼，“娘，你看这眼皮子浅的，就是个吃货！”
　　元香把手里的账本放下，让钱妈妈拿过去给苏氏，“那也比二姑娘好。要真是个吃货，咱们家还不够她吃的？这事儿啊都有娘想着呢，你就别操心了。”
　　“不是，大表哥原本心里就不舒坦，要是她嫁给大表哥，大表哥不是得气坏了？”梅香跳下塌，跺跺脚。“大表哥那样的人，怎么能。。。。。。”
　　“大表哥再好，如今伤了腿，哪里还有姑娘愿意嫁他？原本就是庶长子，又这么出色，舅母心里不知怎么忌讳，现如今伤了腿，娶个这样的媳妇，心里怕是才放心呢。如今表哥考功名是不成的了，又是不事生产的，就盼着舅母看他妻家也没助力，以后分家出去还能占些便宜。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多想想了。”元香恨铁不成钢的拧了梅香一把。
　　苏氏睁开眼，“好了好了！梅香，你还小，多听你大姐姐的话。下个月就是你爹的生辰了，有这个功夫不如想想送些什么给你爹做生辰礼。”
　　张姨娘是个爱争宠的，梅香还小的时候，宋家老太太还在，对宋子文多有偏爱，连带着宋吉祥也十分得宠。梅香在祖母那里不得喜爱，又自小知道娘跟爹隔了隔张姨娘，家里的大哥哥是张姨娘生的，梅香对吉祥从来没有好气。宋家老太太走了这几年，苏氏在后院说一不二，娘家哥哥又是知府，宋老爷自然处处给苏氏面子。这几年下来，苏氏早就没有年轻时对宋老爷的爱慕了，如今不过盘算着儿子女儿。张姨娘？不过是个后院的姨娘，又把儿子女儿养歪了，是真的不想跟她计较了。
　　元香心里自然也是明白的。可惜梅香年纪还小，还不明白。
　　“娘，我知道的！我又用不着跟咱们二姑娘争宠，去年送了荷包，爹爹就挂在身上了。今年我打算给爹做双鞋，爹肯定会满意的。就是不知道咱们二姑娘现在又在想什么法子，要出彩呢！”
　　“你要是真明白，就别跟你二姐姐针尖对麦芒。多学学你大姐姐，没事儿也该学着看看账本，理理家事了。等你大姐姐出了门，也能给我帮把手。”宋家一个土财主能娶到苏家的大姑奶奶，自然有过人之处，那就是家大业大。城外的庄子多那就算了，还有江南的生丝生意，那才是来钱的大头，苏氏一进宋家的门就把在手心里了。
　　说了会儿话，就有外面的管事进来回事儿，元香拉了梅香出去，苏氏才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等上半晌的事儿完了，钱妈妈赶忙端了银耳汤给苏氏，“太太，喝些银耳汤，如今天燥容易上火，喝点银耳汤润润喉。”苏氏喝了汤，转头看向钱妈妈，“如今身边也就你最懂我的心思。那边送了消息来了没有？”
　　钱妈妈使了个眼色让屋里的人都出去，忙扶了苏氏，“太太，可别心急。大表少爷让吴娘子送了消息过来，他的腿怕是不好了，如今只能留在府上养伤。至于追查坠马的事儿，大表少爷说让太太别费心了，就算证据摆到舅老爷面前，如今他这个样子，恐怕舅老爷也不会放在心上。”
　　苏氏红了眼睛，顿了顿才道，“那要如何是好？”
　　“大表少爷说让您放宽心，娶亲的事儿如今恐怕更不好说了。不如就看着大姑娘的意思办吧，若是成亲了分家出来，还要太太使把力才好。”钱妈妈说着也抹了把泪，拉了苏氏，“大表少爷还说，两年，他能等。如今他算是废了，舅太太也不会把他放在心上防备了。”
　　“我晓得，我晓得！”苏氏连连点头，让钱妈妈扶了她进去补妆，“今天你去找梁妈妈，看着三姑娘怎么样？”
　　“看着是个老实的，如玉最本分，她教出来的孩子，您顶能放心的！”钱妈妈给苏氏抿了抿发，又把脸上胭脂重新匀过。
　　“这孩子一进门就喊我娘，一开始还觉得是个心大的。听你这么说，倒是个好孩子。”
　　“反正日子长着呢，太太先看着，要真是个心大的，也难逃太太的眼睛。”
　　“是啊，慢慢看吧！”苏氏翻开账本，外面就有小丫头来报，舅老爷府上的刘妈妈来了。苏氏转头看向钱妈妈，“刘妈妈来作甚？难不成我那嫂子又有了什么事情？”
　　海棠领了刘妈妈进来，刘妈妈一进门就给苏氏跪下了，两眼红肿，“姑太太，求姑太太救命吧！”
　　钱妈妈赶紧拉了刘妈妈起来，“老姐姐，您可快起来，有什么事儿就跟我们太太好好说，这哭啊闹的在主子面前成何体统？”
　　刘妈妈哽咽了两声，擦了擦泪才道，“姑太太，照理说这事儿不该来找您，但是我想着大少爷是在您身边长大的，只有您能说得上话了。您知道，上个月大少爷出事的时候，是我家小子出门喊的大夫，如今御医说少爷的腿怕是好不了了，季家少爷非要说是我家小子找的庸医，耽误了大少爷的伤势。如今我家小子已经被绑到柴房了，听说老爷打算明日就要执行家法了。”
　　苏氏皱了眉头，钱妈妈拽了刘妈妈一把，“老姐姐，这事儿是你们府上的家务事，怎么就闹到我们太太跟前了？这事儿你得找舅太太，要是舅太太发话放人了，舅老爷也要给她几分面子的。”
　　“不是的，这事儿啊还得咱们大少爷发句话。咱们太太进门晚，大少爷跟大姑太太最亲近，还希望姑太太回去跟大少爷求求情！”刘妈妈这回真是后悔，要不是当初看着这是太太的意思，让自家小子赶紧找大夫。如今在太太面前得了好，却狠狠得罪了大少爷。这件事儿若是大少爷说出来，老爷自然是不听的，可惜季家少爷发了话，老爷怎么也要给个交代。
　　“这事儿我却是不好说的，季家少爷的话，我大哥怎么都要给个交代的。季家少爷是你们太太娘家的姻亲，这事儿还是得你们太太开口。”苏氏刚刚收到消息说苏承和的腿再也好不了了，现在哪里还能救了刘妈妈的儿子。钱妈妈看着刘妈妈的脸色一点点灰败，自家太太跟大少爷亲近，哪里还能救了刘家小子，不落井下石就够好的了。
　　送走了刘妈妈，苏氏才恨恨的道，“没长脑子的东西！身边跟的人也没长脑子！”
　　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去账房上支十有两银子，一千个大钱，给三姑娘送过去，就说给她零花的。元香梅香有我照看着，二姑娘自来得老爷的喜欢，身边也不缺钱，倒是三姑娘，姨娘不在身边，也没人惦记。”

作者有话说

　　最近真是一言难尽，最近十来天应该都不会去上海了，我会努力存稿的，以防下次去的时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