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不朽》神羽爱

38、第三十八章 莫见莫念

　　宇智波泉奈带着一份回礼回到了家中。
　　相当贵重且难得的承诺。
　　一次来自不朽堂的、无时限、无条件的相助。
　　傲慢而令人无法拒绝的礼物。
　　宇智波泉奈心事重重。
　　他从来都是个聪明人。
　　因此才太分得清这个承诺的重量。
　　——还有隐藏在这个承诺更深处的、不可说的信息。
　　第一次看到弟弟如此频频走神的宇智波斑非常诧异。
　　如果不是宇智波泉奈的表情太过严肃，这位兄长大概会意味她的弟弟正陷入到一场热烈的单相思中。
　　但现状显然不是。
　　他的弟弟正在为某些事而陷入焦虑。
　　并且这些事跟他有关。
　　宇智波斑又不是傻。
　　他坐到弟弟身边。
　　“……是不能告诉我的事吗？”
　　他问。
　　弟弟的行踪，他不去问，却心知肚明。
　　所以才更加不安。
　　那个人，可还安好？
　　宇智波泉奈定定地看着他的兄长。
　　连面对死亡也不曾动容的兄长，在谈及那个人时，竟如此小心翼翼。
　　……这大概是真傻，看不透放不下也堪不破。
　　宇智波泉奈没办法将他所猜测到的那些全盘说出口。
　　在这一刻，他甚至有过怨怼，为何青鲤就能那样轻描淡写呢？
　　这样的怨与不忿何其天真。
　　宇智波泉奈自己也明白，青鲤不会回应任何人。
　　与身份、与地位无关。
　　仅仅只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一切在那双颜色清灵的眼眸注视之下，都是虚假而易变的。
　　青鲤是不相信人心的。
　　不相信人心，不相信人性——不相信任何人。
　　那样的人比任何人都高傲，也比任何人都脆弱。
　　一旦崩溃，便是毁灭。
　　——这种淬了毒似的唯我唯心，其实跟宇智波尤为相似。
　　宇智波泉奈很了解那种想让一切都来陪葬的心态。
　　但青鲤的心思比陷入疯狂的宇智波更难猜。
　　那种一切都无法映入眼中的狂态，无人知晓是要将一切摧毁到何等地步才会让他满足。
　　理智让宇智波泉奈重新将他视作友人的那个人重新审视剖析。
　　以及过往忽略过的疑点也一一重新翻出。
　　而越是往深处思考，就会越觉得浑身发凉。
　　那是游走在生死之间的本能所发出的在发出警报，让他连憎与怨都可以不要，必须要尽快摆脱的危机。
　　“哥哥，第三方不能走得太近。”
　　他冷静地开口。
　　宇智波斑没有说话，却是默认。
　　可说出这句话的宇智波泉奈反倒又沉默了。
　　不知怎么他突然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在全心全意的信任遭遇背叛之后，也失去了再次信任的能力。
　　带着尖锐戾气的漠然，拒绝着所有人的靠近。
　　——而青鲤则就那样轻轻浅浅地微笑着，优雅内敛，却以着更甚的冷漠注视着一切的一切。
　　他的伤口必然融进了骨髓，刻入了灵魂。
　　——理智严厉警告，情感却仍挣扎。
　　那是名为“同病相怜”的感情在作祟。
　　让一个宇智波交出真心，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
　　交出的真心，是收不回的。
　　他是，他的兄长更是。
　　“你有什么放不下的话……”
　　又能如何？
　　早已选择了放弃的兄长唯独做不到释然放开。
　　对宇智波而言，理智和情感之间，似乎总会更偏向于心。
　　所以越发挣扎，越会痛苦，越易陷入一意孤行的疯狂。
　　“泉奈是知道了些什么？”
　　宇智波斑露出稍稍诧异的表情，但随即神色又淡了去，只是浅浅勾着嘴角。
　　“是和青鲤有关的？”
　　这是明知故问，可他弯着眼眸坦然地笑，眉眼间并无阴霾。
　　“他是我的求而不得，所以能保持原样留在记忆里就足够了，我只希望他能安好，其余的也没有必要强求。”
　　宇智波泉奈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终是无言。
　　多年前，带着一纸花笺的哥哥浑身湿透从雨中回来时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仍记忆犹新。
　　那是哥哥心中不可碰触的伤。
　　然而如果那一切也都只是……
　　宇智波泉奈的指尖发冷。
　　他压下心中泛起的惊惧，闭了闭眼，也没过分收敛情绪，只是沉默地握紧了拳。
　　——不能说。
　　宇智波斑察觉到了弟弟情绪的不对劲，不由皱起了眉。
　　“泉奈？”
　　宇智波泉奈终于抬眼注视了他。
　　“我啊，对青鲤说‘再也不见’这种话了。”
　　他笑得勉强。
　　“擅自做出这种决定，果然还是太傲慢了吧？”
　　他对兄长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只是隐瞒了与他对话的那个人当时的反应。
　　在那时，青鲤是如何说的来着？
　　他说——
　　“拥有决定权的人，可从来不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