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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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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明台的呜咽声变成了纵声大哭,哭得委屈。身后阿诚哥开始动手解他的皮带,那是大哥送他的新皮带。他挣扎了要阻挠,被阿诚哥的鞭子打了一下手背喝着:“拿开!”
身后凉飕飕的,他夹紧了腿,觉得要寻个地缝钻进去。
忽然外面传来大姐和阿香的敲门声:“明台呀,怎么了?怎么哭了呀?谁在里面呢?”
“大少爷和阿诚不是都出去了吗?”阿香也诧异地问。
“大姐,呜呜呜,大姐,救命呀!”明台这才扯开喉咙大哭起来,屁股上就着了阿诚哥狠狠地几记。
“哎呦,哎呦!疼呀!别打了!”明台哭爹喊娘踢踹了腿,门外敲门声更紧。
“开门,开门啦!”大姐在问,“明楼、阿诚,是你们在里面吗?门开,明镜和阿香闯进来,一看眼前的情景,阿香惊得惨叫转身。
明台一个翻滚掉下春凳却被大哥喝一声:“谁许你下来的?趴好!”
“大过年的,这是做什么呀?不说说好的吗,过年不能打孩子,否则要哭一年的。真是!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呀?我才在爸爸妈妈跟前说,你们都乖,兄友弟恭的。怎么一眼没看到就打起来了?”
“大姐,大姐,大哥他和阿诚哥欺负人!”明台哭得抽抽噎噎地可怜,扑去疾步过来的大姐怀里,涕不成声,小模样委屈得让明镜都落下泪来。
明楼终于起身了,皱紧眉头先吩咐:“阿香出去!”
然后对大姐明镜抱怨:“姐,你就惯着他吧!你问问他,为什么打他?我和阿诚前脚出去,他……”
“我,我不就是来你书房翻几本书吗?”明台贴去大姐怀里泪不成语。
“我才出门,就接了港大方面的电话,咱们家小少爷作弊,请人代为签到,旷课,考试作弊,六门课不及格。哪,港大勒令退学!这回好了,舍不得他离开,这下他不用回香港了。想回都回不去!”
明台怎么也没想到大哥在这里等他呢,别的事情大姐都能原谅他,这撒谎不好好读书不求上进的事,大姐绝对不能原谅他。
“还有呀,昨天,就昨天,有人看到他在海军俱乐部和一个日本的交际花打得火热,当众亲亲我我的,搂搂抱抱。”阿诚揭发道。
“哪里有,你去亲眼看到啦?你自己干净的话,怎么也去那种地方耍?”明台理直气壮地反问,这个罪过可不小,他可不能承认,不然就不是一顿鞭子的问题,腿就要打断了。
“汪曼春亲眼看到的,来大哥面前冷嘲热讽,说明家子弟不是自诩门风严禁吗?怎么也来这种风月场所?大哥气得没说出话来,本来就想打他,想着过年呢,就忍两天在向大姐禀告。谁想今天看到港大的通知,就气得再也忍不住了。”
大姐气得脸色发青,直愣愣地望着蜷缩在她怀里的明台问:“都是真的?”
“姐姐,姐姐,我不敢了。”明台赶快认错,这是设好的局,他今天逃不掉了。大哥和阿诚哥摆明是要狠狠地教训他的肆无忌惮,在眼皮下嘚瑟。
“大姐,疼,疼死我了,我的腿断了吧?嗷嗷啊。”明台夸张地哭喊着头往大姐怀里扎。
大姐的手摸摸他青肿发紫的伤痕,一条条横七竖八的檩子肿起两指高。
“呜呜呜……”明台委屈着抽搐几下,“疼呀!”
大姐将他推开,冷冰冰地对明楼说:“这个小东西是要好好管教了。皮肉痒痒了!”
“大姐!”明台凄厉地一声哀求,带了撒娇的声音。
“只要不打残伤了骨头,随你们好好教训他吧。我是没有办法了。我见不得这个,我去大堂嫂家走一遭去拜年。”
明台的手死死拉住姐姐的臂央告:“大姐,大姐明台不敢了,大姐,大姐别走,大哥要打死我的。”
“你大哥不会打死你的,顶多把你屁股打烂。让你长长教训。”明镜甩开他的手,明台彻底绝望。
“哎呦,哎呦呦,啊啊啊啊,呜呜呜……”鞭打声伴随了阿诚地训斥声,“手拿开!拿开!你拿不拿开?”
“哎呦……哼哼啊啊啊。”
“你还敢躲?翻过身来,翻过来!你羞不羞呀?”
“阿诚哥,不,大哥,大哥,不敢了,大哥……不要再打了!”明台哭得痛不欲生,小样子还是小时候那么可怜,眼泪汪汪地望着他。明楼青黑着脸看着他身上的伤,不动声色。阿诚探寻地目光望着他问一声,“大哥?”
明楼“嗯”一声默许特赦,转身出了书房。
“哇……”明台的哭声奔泻而出,震天动地,他捶了凳子大哭着,“你们都欺负人,欺负人!”
哭得眼睛红肿如兔子的小少爷趴在松松软软的西洋镂空纯铜填金大床上,他头深深埋在鹅绒枕里,身上紧紧裹了羽绒被,只露了半张小脸。
大姐明镜进来,身后跟了阿香手里捧个白瓷托盘,上面都是大大小小的药瓶和一卷纱布和一包棉签。
“放下吧,你出去。”明镜吩咐。
“是,大小姐。”阿香退下。
明镜试图去拉开裹在小弟明台身上的羽绒被,但那被子压在小弟身下紧紧的,明镜试试却无从而入。
“还赌气哪?哥哥姐姐可还生你的气呢。先上药吧。”明镜推推他。
明台甩甩身子,忽然哎呦一声呻吟,呜呜的哭了。
“行了,打都打了,你日后长记性乖乖的就好了,港大读不成了,你哥哥说送你去法国读书。你日后要当个学者,听到没?”
呜呜呜的哭声,明台就是不肯松开被子。
“再赌气,姐姐可急了,喊你大哥来收拾你。”明镜吓唬他。
“大哥说,人家大了,不许给女人看了,羞。”明台抽噎着,声音呜呜的听不大清。
明镜噗嗤地气笑了:“再大也是我的弟弟,别人不许看,姐姐是可以看的,来,给姐姐看看伤口,给你上药。”
明镜疼惜地摸摸小弟的头,滚烫。
“哎呦,这是发烧啦,这……明楼可真是,这么烫手,大夫,快去喊大夫才好。”明镜起身。
“不要!不要!”明台怒吼着,又转为嘤嘤的哭泣,“你们是不是拿我去外面光溜溜的示众才开心呀?大哥就是公报私仇。我骂他是汉奸,他生气。还有阿诚哥,海军俱乐部的卡是他送给我的,他还来告密。昨天曼春姐在俱乐部舞厅,就是和大哥在一起呢,还让我喊她嫂嫂呢。大哥这是恶人先告状!”
“怎么,你大哥他昨天大年夜是个汪曼春在一起?好呀,他说他有公事耽搁回来晚些,原来是这样。”明镜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