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乱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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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镇子上又死了不少的人，战争已经暂歇了，平民的死亡人数却依然在增长。
一两个常常见到的人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南贺川的神秘生物销声匿迹，什么满月时诱惑男人的鲛人，再也没有人见过。镇上的人也无心探索这些，他们连饭都吃不饱呢。
很久都没有看到她出现了。斑斜靠在河岸边的树下，半合着眼养神。
虽然现在没有大型战役，斑依然忙碌，训练、任务，以及，帮她觅食。
上一次见到她，是在山上的叶子差不多掉光的时候。那时候野外一地厚重的枯叶，南贺川的水面上枫红的残叶和小木棍一起打着旋儿顺流而下。斑看着树叶流过去，有一点点感慨，忍者不也是和这残叶一样随波逐流的么？她忽的从一片淌过的红叶下露出脸来，脸蹭过斑置于水面想要触碰树叶的手，短暂的触碰后又消失在了水里。
斑慢慢收紧手指，脑海中反复闪现她的脸从红叶下出现的一瞬间。说她是诱惑人的鲛人，倒也没有错。
他把还活着的失去抵抗能力的人扔进南贺川，但是之后他总能在更下游的河段找到泡的发涨的尸体。
去哪里了呢？斑想要见到她。
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那是非人类的危险生物，嗜血、残酷、凶暴。但是……这恰好是他所痴迷的一部分。她如同人类女孩一样漂亮的外貌和少许的友善固然她的一部分，但是充满了动物本能的被人类恐惧着的也是她固有的一部分。
斑已经明白自己对于她的想法。无论她是什么物种，是善良还是邪恶，只要想到她那双漂亮的金色双眸所蕴藏的暴虐力量，就想要见到她，拥抱她，想要触碰她的眼睛。这种情感未必是少年人的爱恋，但无论是那种喜欢，喜欢这一点本身都毋庸置疑。
可惜斑完全不了解她的想法，如果他知道她对千手柱间的天然好感几乎全满会不会焦躁得想要宰了柱间呢？
他看着灰蓝色的水面，沉吟片刻，脱掉了鞋子，跳入水中。
斑的游泳水平已经练得相当不错了。
下潜了不知多深，斑额头上某一点隐隐疼痛。
这已经超过南贺川本身的深度了。他看到了鬼齿龙蝰，不过鬼齿龙蝰并没有攻击他。
穿过一层肉眼不可见的屏障，他再次呼吸到了空气。
斑又进入了尼伯龙根。
穿过巨大的水草林，绕过各种古建筑的遗迹，斑终于走到了那根看似通天般高大的石柱前。
斑发现一个让他觉得恶心的东西——大一团血肉。
这是一枚有心脏跳动的巨大胚胎，这枚鲜红的畸形胚胎身上延伸出无数的蛛网般纠缠复杂的血管与嫩红色的蠕动肉芽，牢牢地附着在石柱上。每一根血管都几乎和斑的小臂一样粗细，金红色的血液在其中流动，肉眼可见。胚胎的正中心是一团模糊的光团，隔着血肉发出岩浆一样金红色。
随着血液的运输，那个胚胎有规律地跳动，像是某种远古巨兽的心脏，原始且狰狞。
斑站在这一枚胚胎前面显得很渺小，他被这一枚胚胎震惊了。
她……是这样发育起来的么？
他再次感到物种间难以跨越的差距和内心深处不可抑制的恐惧。
“这是我哥哥。”她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几乎就是贴着斑的后背说的。
蛇尾支撑下她比少年的斑高出很多，斑能感觉到她把下巴搁在他头顶轻轻磨蹭，像温顺的小猫。
猫，可没那么可怕。
斑一时没有办法行动，只能立在原地。
她蛇尾盘绕，屈下身子在斑耳边轻声说道：“虽然我给了你钥匙，但是不打招呼擅自进来可不好。”
女性的柔软身躯贴在斑的背上，可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她抵在他脖子上的锋锐利爪上。
“我哥哥……是不是很丑陋？”她问：“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可是他现在死了，再也回不来了。这枚胚胎什么也养不出来，我的哥哥啊，早就死在另一片遥远的海域了。”
“可是我很想念他啊。在我漫长的孵化期里，除了疼痛和他，我的世界空无一物。”
“我伟大的哥哥为了我能够平安孵化而不被白王吞噬骨血，彻底死了。而我……胚胎被污染，血统变得驳杂，失去双生的哥哥，永远也无法完整。”
“是不是很可怜？”她贴着斑的脸，斑感觉到她嫩滑的脸上渐渐生出了细密的小鳞片。
“那这枚胚胎是？”斑艰难地问。
“有人类告诉我，如果有足够的养肥，可以制造胚胎。”她笑起来，由于肤色缘故，看起来温柔又虚弱：“不如必须是有大量查克拉的厉害忍者，最好有血继限界。”她强悍的学习能力已经让她明白的忍者的大部分知识。
“我之前觉得，千手柱间很好。可我不想杀他。我很久没有出现在你面前，因为你的血继限界我觉得也很好，我也不想杀你的。”
“可是，你自己来了。”
斑的脖子上一疼，出现了一到细细的血痕。
“哥哥一个人在海里，很孤独的。”她温柔地说：“我只要制造一个合格的胚胎，再想办法回到那片海域去找到哥哥的一点骨血就可以了，哪怕一点残渣都可以。”
死亡的恐惧笼罩着斑，他知道她确实会杀死他。
龙类的指爪逼近划刮着动脉，斑忽然出声：“南贺川的尽头，是风之国的沙漠。你无法离开这条河流。”
“所以？”她有些愤怒，手上微微用力。她无法离开南贺川进入海洋，这就是阿羽之前比喻她为笼中鸟的原因，虽然不恰当，但是无能为力这一点确是及其贴切。
她确实不想杀死斑，但是胚胎阶段太脆弱了，她不希望出现任何的意外，最好谁都不要知道，人类的贪欲是无穷无尽的。上一次斑在河边无礼地逼她记住他的名字已经让她很不悦，而眼下斑的话语无疑是在寻死。
“我的意思是说，你想要离开么？”斑咬着牙，尽量平缓语气，这种时候越淡定，可信度越高。
“你可以让我去海洋？”她哼了一声，显然是轻蔑。即使是这样傲慢的态度，斑依然觉得她的美丽难以言说，尤其是她金色的眼眸斜着看过来，明灭的光影在她眼中变化时。
“我当然可以！”斑大声回答：“用水遁之类的术把你带到大海去，我怎么会做不到？”
她微笑着看着他：“你在撒谎，你做不到。”
她松开手，离开他身后。
斑跌坐在地上，抹去脖子上的血。
他有些头晕，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晃动扭曲，晕眩的恶心感不断上涌。
她纤长有力的长尾在粗糙的地面游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很烦躁。
很快斑就知道她突然急躁的原因是什么了。晃动扭曲的不是他的意识，是空间。
自从上一次的空间紊乱之后，南贺川的水下经常出现这样的空间乱流。
一次比一次更加接近尼伯龙根的中心。
这样的暴风般狂乱的时空流足以在几秒之内轻易绞碎斑无数次。
迅速回到胚胎附近，龙文独特的古老韵律响起，一个以她为中心的安全领域展开，把石柱和胚胎囊括在内。
俨然是暴风中的堡垒。
斑费力地爬起来向安全区域冲去。他还不知道时空乱流的危险性，但是他战场的直觉让他敏锐地感到了危险。
咚的一声，他撞到了安全区域的屏障上，反弹的力量是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他看到她冷漠的目光。她无悲无喜地看着他，像是神明看着蝼蚁般的朝圣者跪到她面前，她俯瞰着他。
是他见过的，很熟悉的冷漠。高高在上，漠不关心，初见时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的。
他再次冲过去，放声大喊：“救我！我带你去海洋！”
“我带你去埋葬你哥哥的那一片海！！救我！”
少年人的声音在这一刻水下的寂静中嘶哑得近乎刺耳。
她猜想他的声带应该出血了。
“我不要死在这里！”他接着喊。他已经粗略地感受到了空间乱流的力量。
他伸出手，贴在屏障上，最后嘶哑地开口：“我带你去找海洋……”
她微笑地看着他，终于还是伸出手来。
她的背后是狰狞的古龙胚胎，面前是狂暴的时空乱流，还有一个想她祈求生命的男孩儿。
这个男孩儿向她许诺要带她去海洋。
她握住男孩贴在屏障上的手，想要把他拉近言灵的范围。
两只手触碰的一瞬间，斑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的眼前出现了巨大的幽蓝色漩涡，他立马五指收拢，扣紧了她的手。
言灵构建的范围内依旧安全，只有他们俩都被卷了进去。
空间乱流平息了，只是尼伯龙根的主人和外来者都消失在了这一次乱流中。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乱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