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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篇 ...
我觉得,我的心里可能住着一只野兽。
昨夜,我在大厦的顶楼奔跑,霓虹灯虚幻的彩光在暗夜里摇曳。月光清冷,覆盖在我纹着黑色曼珠沙华的手腕上,像一片薄冰。我在高楼与高楼之间纵跃,俯视着这座城和它辉煌的灯火,平坦的大街,肮脏的小巷。我像风一样的奔跑、跳跃,游走在坠落的边缘。最终我停下,在城市里那座威武的桥上,冷眼看着脚下飞驰而过的汽车把它们的点点车灯流汇成一条汹涌湍急的光河……
睁开双眼,突兀映入眼帘的是空无一物的白涩的天花板。我有些愣怔,缓缓坐起身。走进卫生间,镜子里映出的是一张乖巧、安静而怔忪的脸。
屋外传来妈妈轻缓的脚步声,还有她把盘子摆上餐桌的声音。我伸手去拿我粉色的卡通牙杯,准备开始新的一天。
毫无新意,平静的有点苍白。
扎好马尾,梳理好齐刘海,我对着镜子歪了歪头,看着那张典型的娃娃脸,莫名的回忆起昨夜梦中那洒脱飞扬的眉眼。
吃早饭的时候,妈妈说:“囡囡啊,今天降温了,你要多穿一点,别感冒了。”
“知道了妈妈。”我咽下牛奶。从小我就体质差,妈妈最害怕的就是我生病了。“妈妈,我上学去了。”
今天的阳光很好,公交车站还没有什么人。我伸出手,看广告牌上投下的影子从小鸟变成小兔子,再变成马儿。小时候每次生病一个人呆在家里,做手影都是我最喜欢的游戏,一个人安安静静就能玩一整天。
今天我的心情不知为何总是有些低落。课间,我枕着双臂趴在桌子上,看着天空云彩一朵一朵的飘过去。过去的十八年里,除却生病在家的时间,我同所有乖乖女一样,沿着预定的轨道安分的行走着。可是,我越来越发现自己内心潜伏的兽。它总想着突破束缚张牙舞爪一番,我却无法找到让它施展的舞台。
学校在假期进行了扩建和重新粉刷,新开辟的一块很大的活动场地四周的墙面正在由美院的学生们进行彩绘。同桌知道了这个消息,非得拉着我过去看,美其名曰进行艺术的熏陶。
我们学校每天下午自习开始之前都有一个长达四十分钟的大课间供学生锻炼身体,我刚和同桌走到新场地,她就被老师叫走了。我索性自己走到了彩绘墙那边。
沿着墙慢慢走,我看着一幅又一幅色彩明快的画作,郁结的心情轻快了不少。这些画大多已经完工,有一些进度慢的,画画的人还正在作品前拿着画笔进行创作。
我绕过一个正在上色的男生,接着往前走。
“喂,小妹妹,你能帮我捡一下画笔吗?”
我抬起头,一个女生正坐在木架的顶端,细长的腿随意的搭在架子上,左手一个很大的调色盘,右手空空的,呈虚握的样子。架子下面有一支蘸着红色颜料的画笔孤零零躺在那里。她的短发有些不听话的飞扬着,呈现明亮的紫红色。她对着我的时候阳光从她身后来,所以那一刻,我觉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简。
我在她的帮助下笨拙的爬上了墙头——这是我第一次尝试不符合校规的行为,感觉出乎意料的爽。我们并肩坐着,看着远处操场上奔跑跳跃的学生们。
“你也是美院的学生?”简看起来非常的成熟,并不像是一个学生。
“不是。我是过来帮忙的。”简笑眯眯的说,“怎么,我的绘画水平和科班出身的比起来差距很明显吗?”
“没有没有,”我有些窘迫。“我只是觉得,你的绘画风格很特别……这大概不能通过学校的审核吧。”
简画的这幅画,叫做盛开。大片肆意涂抹的黑色背景触目惊心,而更让人悚然的是上面用鲜红色的颜料痛快淋漓的勾勒了一颗破裂的心脏,血管的断口处,鲜血喷涌而出,给人以莫大的视觉冲击。
残缺的心,迸溅的血迹,这本来应该是疼痛而恐怖的画面,我却不知为何感觉到了一种倔强而不屈的绽放,是艳烈的盛开,带着凄厉和令人心惊的力量。
不得不说,我的心瞬间被攫取了。这幅作品是我觉得最好的一幅,可是它与周围平和快乐的气氛却格格不入,显得突兀而孤寂。
“我知道。”简右手一撑,轻松跃下三米高的墙,歪头看看自己的画,满意的点点头,琥珀色的眸子眯起来,像一只神秘的黑猫。
“知道你还画,成心和学校作对吗?”我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刚认识几分钟的人无比的亲近,想也不想的开口调侃。
“你很走运,看到了它现在的样子,这是我的定稿,却不是最终交上去的作品。”她似笑非笑的盯了我一眼,“明天我就会把它画成,唔……适合你这样的孩子看的东西。”
“我这样?我是什么样?”
她的声音很温和,“像天使一样纯的好孩子。”她看一眼表,“好像快上自习了,你该回去了。”
下去?怎么下去?我脑袋一懵,这才发觉自己陷入了动弹不得的困境。
简发觉的我的窘状,张开双臂,“来,直接跳下来,我接着你。”
我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身体在大脑做出选择之前就跳了下去。惊叫声中,一个怀抱接住了我。简的手臂非常瘦,箍在我身上时硌得我隐隐作痛。我跳下去的冲击力让简后退了一步,但仍是稳稳当当的扶好了我。
“感觉如何啊,我的小天使?”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我抬头兴奋的回答她,“好像在飞!”
“小天使,那不是飞翔,是坠落。”简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她凑近我,“坠落到恶魔的怀里了。”
我看着她紫色的头发,心想还真是挺像恶魔的。
离开之前,我问她,“你明天这个时候还在这儿吗?”
“当然。”她挽起牛仔外套肥大的袖子,露出骨节分明的纤细手腕。
第二天下午我去找简,惊讶的发现她的那幅画已经完全变了模样。黑色的背景依然,上面覆盖着的却是五彩缤纷挤挤挨挨的花瓣,热闹非凡。在花瓣里,依稀还能看到一点心脏的影子,但是第一次见这幅画的人绝对不会看出玄机。
只有我知道,这团团簇簇的鲜花下面,是怎样一颗受伤流血的不完整的心。
也许是因为这个秘密,我和简迅速的熟稔起来。她结束了在学校的工作却没有离开,依然每天等在那里和我谈天说地。原来简是一位法国艺术家的助手,前一段时间因为和美院有合作才帮美院来这里画画。她平日里的生活极其自由,随自己开心来安排要做的事情。这一点简直让我嫉妒的发狂。
“天知道我有多么想过上像你这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略微有些颤抖,“就像一阵风,来去无忧。”
简似乎故意和我唱反调,叹了一口气,“天知道我有多么想过上你这样循规蹈矩平静的生活,做一朵小雏菊,只需要尽情美丽就好。”
我不满的瞪她,“故意馋我是不是。”
她突然扬起一个坏笑,“囡囡,你想不想逃课?”
我紧握着书包带的手此时已经被汗湿透。
我说出请假理由的时候双腿的腿弯都在打颤,生怕老师看出来我在撒谎。没想到老师不仅没有怀疑我,反而关心了我半天,让我好好休息。
一出校门,就看见简坐在一辆很炫的摩托车上,长腿支地,正对我玩味的笑着。
我有些窘迫,也有些自责,我今天居然撒谎翘课了,还是因为这样一个认识了才几天的女人!
“翘课的感觉好吗?”
简的笑脸让我总觉得充满了揶揄。我羞恼的瞪了她一眼,换来她爽朗的笑声和划过我脸颊的冰冷手指,“我们的小天使是不好意思承认这种感觉其实很不赖么?”
我从她手里接过头盔扣在头上,遮住自己发烫的脸,“快走吧。”
摩托车轰然发动的时候,我才懵懂的回过神来,紧了紧环着简腰身的手臂,大声问她:
“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简偏了偏头,声音隔了两层头盔传到我耳朵里,感觉闷闷的,“带你去兜风。”
简轻车熟路的把摩托开到了出城的路上,很快周围就都是树木和农田。这条上山的路上空无一人,于是简又一次提速,速度快的让人有些心惊胆战。
呼啸的风声隔着头盔都清晰可闻,刮在脸颊上,带了劲疾的力度,让我的双颊都发麻了。路两边的树木连成了两堵绿墙,树影在我的视野边缘飞掠而过,快得无法用眼睛捕捉。我的呼吸有点困难,心脏砰砰乱跳,一种奇异的兴奋和激动之情慢慢的升起,让我手心发烫,胸腔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填满,满得想要溢出来。
简突然发出一声长啸,划破密密的风声在山路上回响,我受了她的感染,也大声的喊了一声,“啊!”
我有点不好意思,所以这一声很短促,反而像是被打了一巴掌时的惊叫。
简又是一声尖啸,仿佛在鼓励我。
于是我放开了矜持,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喂——”
长长的呼喊结束后,我们两个同时笑了出来。
简一口气把摩托开到了山顶。这是一座小山,山并不高,但是周围也没有什么高大的山,所以我们站在山顶,也小小体验了一把“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简悠闲地靠在摩托上,手肘搭在车把上,侧着头看天上的云。
我摘掉头盔,甩甩被汗水黏在额头的碎发,仍然沉浸在方才的刺激中。
“怎么样,好玩儿吗?”
我用力点点头,“好玩,我第一次坐摩托车,速度真快,很炫。”
简失笑,“我说,小天使,你这十八年连摩托车也没有坐过?”
我有点低落的垂头,踢着脚边的小石子。“我小的时候身体不好,所以我妈妈一直都不让我参加太剧烈的活动,怕我生病。”
“你现在也不能剧烈运动么?”
“现在,应该可以吧。”我不好意思的笑笑,“不过我没有试过。”
简揉一揉我的头,“以后我可以带着你玩。”
“真的吗?”我想我的眼睛一定很亮。
“真的。”简瘦削的脸颊上一双眼沉静有力的看着我,颊边的碎发在风中微微的摆动。
像极了那个梦境里飞跃在城市夜空中的飒爽背影。
我一时有些呆住。
“怎么了?”
“我总觉得,我梦见过你。”
简很惊喜的样子,“原来我是你的梦中情人。你是不是思慕我,夜夜辗转难眠呐?”
我有些惊奇的看她,“你也会这样文气的说话。”
简乐了,“怎么,我这种不良少女只配叼着烟翻着白眼迈着八字走在大街中央吗?”
我想像了一下简那个样子,发现无法想出来,只好摊手作罢。
“我也是一个有文化的人呢,高中生。”简似乎特别喜欢揉我的头,把我当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可事实上她比我大不了几岁。
“不过嘛,我确实抽烟。”
这句话引起了我的浓厚兴趣,我扯她的衣袖,“抽烟好玩吗,是不是挺酷的?”
简认真地打量我,“我觉得你妈可能把你养歪了,宝贝儿,你的内心原来这么不良少女。”
我没理会她的调侃,仍是不住的追问。
简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说:“其实抽烟是一件很寂寞的事情。”
“寂寞?”
“你花时间去消耗香烟的生命,香烟用自己的身体做代价吞噬你的生命。”简向上吹吹自己的刘海,“两个无聊到极点的东西对坐着比赛谁先把谁的生命消耗殆尽,不是一件很寂寞的事情吗?”
我本以为她会学着艺术家的忧郁范儿告诉我因为寂寞才和香烟为伍的道理,没想到她给我展现的是一个人和香烟互相砍杀的场面,细想一下的确是很寂寞啊。
“你很寂寞?”
“不,只是年轻的时候很无聊,觉得一生太长,想努力缩短一点。”
“年轻的时候,”我终于可以教育她了,“你才多大啊,就说什么年轻的时候。”
简笑着指了指心口的位置,“我的这里已经很老了。我年轻的时候做过许多的疯狂的事,许多你这辈子也接触不到的事。”
“什么?”
她没有回答我,淡笑着指了指天边的晚霞,“我们该走了,不然你回家迟到,你那个保姆妈妈又要担心了。”
我扭头看到夕阳把大片的红色泼洒在天边,那红色还在不断的流淌、蔓延。扭回头,简的头发在夕照下,呈现着漂亮温柔的紫色。
简骑着摩托直接把我送到了家门口。
“今天很愉快,谢谢你。”她摘下头盔,轻轻晃了一下及颌的短发。
“我好舍不得你。”我的心里涌起了浓浓的不舍,“我真喜欢和你在一起,喜欢你风一样的生活。”
她轻轻拥着我,尖尖的下巴硌得我肩膀有些痛,“小天使,不要迷恋恶魔,她会带坏你的。”
“你不会的。”我执拗的看着她。她的眼神从调笑慢慢平静,又溢出温柔,“回去吧。”
我躺在被子里,觉得自己有点疯了。
我认识了一个染头发的不良少女一样的女生,还无比的信任她,想腻着她。
我甚至和我的老师说谎,翘课去和她兜风。
我坐了危险的摩托车,还是在飙车。我和她,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单独相处了整整一下午。
这一切都有些失控,包括十八年来都无比乖顺听话、循规蹈矩的我。
可是,可是,为什么我此刻在笑着,我的脸在烫着?
我觉得有一只小恶魔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桀桀怪笑着。
再一次回归学校后,学习的气氛日益紧张起来。先是学校加了一节晚自习,然后又是开始施行周考的政策,我的生活变得忙碌而单调起来。
简知道我最近抽不开身来,便给我留了她的电话号码,让我有时间了再找她。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暇顾及她的存在,疲于应付轮番轰炸的各科考试。
有时候,自习的间隙,我抬头望一望窗外被护栏分割成小条的天空,想简现在在做什么。她是去兜风了,还是正在拿着画笔涂涂抹抹呢。
叹一口气,我还是收回目光,继续我的题目。
如果简是一阵风,我只是被圈养在栅栏里的一朵小花罢了。
我这朵小花在一个月后终于得到了放风的机会。学校要进行一次阶段摸底测验,检查高三生的复习情况,下午布置完考场之后学生就可以放学了。
我在校门口给简打了电话。
电话那边略有一点嘈杂,简的声音冷淡的响起,“哪位?”
我突然有点局促。她会不会已经把我忘了?我凑在话筒边小声说:“是我。”
电话那边的声音变得柔和,“小天使?”
“嗯。你现在忙吗?”
“你在哪儿?”
我报了我的位置,简说让我等她,然后就挂了电话。我站在校门口的一颗大树下,张望着往来的车流里有没有那辆黑色的摩托车。
突然我的后背被人拍了一掌。我一惊,回头看去,是简。
“你怎么来的?”我惊魂未定。
“我恰好在附近,走过来的。”简说着拉起我,“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这句台词总让我有种不好的联想。我狐疑的看她,“什么地方?”
简一挑眉,“地下画展。”
简带我七拐八拐到了一栋陈旧的楼前,从狭窄的楼梯下去,到了地下一层。
下面完全是又一个光景。大灯把阴暗的地下室照的如同白昼。水泥墙上挂了很多画,有二三十个年轻人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品评着。还有一个乐队站在地下大厅的中央唱着一首舒缓的民谣。
“我今天和热拉尔一起来的,他有事先走,不然你们还可以认识一下。”
“热拉尔?”我问。
“是我的老师老板兼好友,法国的一个画家。”简回答,“我现在是他的助手。”
我想起来了。第一次见面时她便说过的。
“这里可真棒,真艺术。”我好奇的东看西看。
简给我介绍,“这里废弃了很久,就逐渐成了附近一些艺术家聚会的地方。今天恰好他们搞了一个画展,我过来帮忙布置。”
“这里有你的画吗?”
“有。”简抬手指了一下,“那个就是了。”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是一幅抽象画。绛紫色和黑色灰色缠杂在一起,像晦暗不明的雨夜。
“我没看懂。”我不好意思的承认。“这里的画我都不大能看懂。”
简笑,“没关系,你就当看热闹好了。”
于是我这个外行就很认真的绕着墙看起热闹来。这些艺术家们画的也不全是乱七八糟不知所云的抽象画,有几幅油画真是很好看。我还看到一幅画着一个健美的裸体男人的油画,有点脸红的瞄了简一眼。她一脸坦然的欣赏着,我觉得自己有点小家子气,又是一阵脸红。
我和简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认识简的男男女女上前打招呼时也会捎带着逗逗我,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搞艺术的人,有点羞涩却也很是兴奋。原来他们也不全是穿着松松垮垮,胡子拉碴的呀。
在听完一首简单可爱的民谣之后,我和简离开了那里。
“时间还早,要不要去我那里喝点东西?”
简的提议让我无法拒绝,我对简居住的地方很好奇。她带着我到了她租住的小屋。
她的房子不大,只有一间小客厅并一间卧室,走廊尽头是简陋的厨房。客厅的墙上是简手绘的森林,各种各样的树枝条缠绕,维持着向上的姿势。她画的是树的剪影,在弯月的惨淡光芒下显得有些狞厉和孤单。树与树之间,飞翔着一种散发着银白色光芒的鸟,柔软的羽翅划过尖锐的枝杈,留下带着荧光的点点血迹,像花一样绽放在枝头,惊艳亦惊心。
简总是在黑暗的画面里画出光明,却有把光明画得疼痛和诡异。《盛开》和这面墙都如此。
“坐。”简放下手包招呼我。
“嗯。”我把书包放在地上。简的客厅没有椅子,充满异域风情的地毯上放着柔软蓬松的坐垫,做成各种各样的图案。我选了一个小腿高的吸血鬼嘴唇样子的坐垫,坐进嘴里去,两颗獠牙恰好成了扶手,很有趣的设计。
简就站在客厅离我几步远的地方,背对我干脆利索的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苍白瘦削的身体毫无预警的展示在了我的面前。
“呀。”我一惊,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
简回身看到我这样扑哧一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有的你没有么。”
我只好扭回头,却发现灯光下,她的身上布满了伤痕。
也许是我眼中的震惊太过明显,简了然的一笑,“吓着你了,不好意思。”
她走进卧室,片刻后再出来,身上套了一条吊带裙。
“喝咖啡好么?”她问我。
“哦,好啊。”
她便走去了厨房。
她的光裸的身子还在我眼前闪现,小腹、背部上一道道交错的伤疤仿佛狰狞的蛇。要怎样才能留下这么可怕的伤痕呢?我突然发现我对简的了解远远不及我认为的那么多。她身上的伤痕明白的告诉我,她和我的人生有多么的不同。
我摇摇头,把心里奇怪的情绪赶出去,站起身在小客厅里转了一圈。
简客厅的墙上有两个架子,上面摆满了CD。我抽出几张来看,各个国家的都有,封面都透着一种特别的味道,像简的风格。也许也就叫做艺术家的气质?客厅很小,所以我很快便看完了,脚步也停在了简的卧室前。
简的卧室里陈设相当简单,墙角处有一张床,铺的整整齐齐。床头一张小书桌,上面散落了几本书。右手边的一整面墙都是高大的书架,上面满满的全是书。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情不自禁的走近书架去看。
上面书的类型很杂,有小说、美术类的学术书籍、医学、占卜、设计,甚至还有一本育儿书。她还有很多外文书,我猜测是法语的。还有数量可观的英文书籍。我暗暗咋舌,简真是太厉害了,会三种语言。
另一面墙那里摆着画架,颜料和已经完成的作品。我正想去看看她的画,简已经在招呼我出去喝咖啡。
第一次尝试这种风格的文,很兴奋。简是我目前为止最喜欢的女主,我希望我把她写成了她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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