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好老攻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覃姒

8、第 8 章

　　徐妈是被人恶意打伤的，头部缝了五针，肋骨断了三根，右手骨折，又被人扔在大马路上，天寒地冻的造成了二级冻伤，至少要住院一个月，前期的治疗费就要三万；发现徐妈的人就是楼下的老太太，虽然已经报了警，但那个小区只是设了几个摄像头，并没有拍到伤害徐妈的人。徐天佑问了问护士，听说可以用医保来赔付百分之七十，但还有九千他却凑不起来。
　　陈炎彬捏了捏他的手道：“没事儿，我帮你交。”徐天佑沉默地点点头，刷刷刷地写了一张欠条，又签了名字按了手印。陈炎彬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徐天佑道：“我必须得给你写欠条，哪怕我们。。。这样我妈看了欠条就害怕了，以后肯定也不敢胡闹了。不然她就觉得心安理得，总想从我身上弄钱。欠条你收着，也算是我的动力了。”
　　陈炎彬知道徐天佑这个不喜欢欠人情的毛病，为了让他安心，把欠条放在了钱包里他俩的合照后头。徐天佑才松了口气，和陈炎彬一起把费用缴了，又去了重症监护室。
　　徐妈额头上的伤特别严重，眼眶也肿的厉害，肤色黄中带青，因为徐天佑给她的钱都被买了酒，所以才会这样营养不良，现在也都还没醒。徐天佑叹了口气道：“好了，我估计她得好久之后才能醒，你们也别陪我在这儿干耗着了，明天还得上学呢！”木离瞪了他一眼道：“再怎么着，你的学习也比我们重要的多好吧？别BB了，我们就在这儿陪你，万一你被哪个不长眼的给欺负了，回头让阿炎哭呢！”
　　正说着呢，一个惊讶的声音道：“小离，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木离一转头，脸上就笑开了，招了招手道：“表哥！你怎么到第五医院来了？不是姨妈说你在第三医院么？”
　　来的人正是木离的表哥郑雨泽，穿着医生的白大褂，一脸紧张地问道：“你们该不会又犯什么错误，把人家弄到医院里来了吧？”木离翻了个白眼道：“你能不能盼着我们点好？”说着把徐天佑往前头一推，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哥们儿，徐天佑，双人徐。他妈喝了酒被人打了，你帮忙看着点哈，等过年了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男朋友也可以。”
　　郑雨泽怒搓拆他台的表弟的狗头，又冲徐天佑眨了眨眼，笑道：“你放心吧，你母亲用的药我给你内部价格。”徐天佑郑重地道了谢。郑雨泽又道：“你们该不会要一晚上待在这吧？明天不是还要上课？”木离摆了摆手，懒洋洋的道：“你上学那会儿不是也喜欢逃课么？”郑雨泽翻了个白眼，道：“行了，我给你们找几个床位，这个病人不到明早肯定醒不来，你们就安心睡觉吧。”

　　徐天佑请了一天的假，见徐妈的病情稳定了，就催着陈炎彬他们几个赶紧回学校去。陈炎彬也不放心，拉着徐天佑嘱咐了半天才走。到了下午，徐妈才清醒过来。
　　徐天佑臭着脸道：“醒了？知道疼不了？昨天谁打的你？”一边按了铃。徐妈还有点不清醒，医生检查了一下，说是有轻微的脑震荡，又留下了一个护士在这儿看护着。
　　过了两个小时，徐妈才能认出来人了，见徐天佑在，张嘴就哭叫道：“天佑啊！昨天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居然敢打你娘！还把老娘的酒和钱都抢走了！天佑，你再给我点钱！我还没吃饭呢！”徐天佑冷着一张脸道：“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儿了？能不能清醒点？这段时间只有医院提供的粥，其他的没有！”
　　徐妈也火了，破口大骂，一会儿说徐天佑没良心，一会儿又大骂死了的铁匠，把进来换药的小护士吓了一跳。徐天佑任他妈骂，等他妈累了，才冷笑道：“行，你就作吧，前期你的治疗费就是三万，后期还不知道要多少钱呢！这么多的钱你让我从哪弄？！”
　　徐妈尖叫道：“什么？！你居然花了这么多钱！不住了，我不住院了！”徐天佑的脾气早就被他妈磨出来了，冷笑道：“行啊，你别住院，等你死了，我火化你的钱都没有医药费贵！”徐妈更生气了：“好啊！你这个兔崽子，跟你那个不负责任的爹简直就是一样的！你盼着我死，我偏不死！等我好了，你的奖学金全给老娘拿过来！要是老娘发现你藏钱，你等着老娘打断你的腿！”
　　徐天佑哼了一声，他早对他妈失望了，但他妈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哪里是说不管就不管的，于是恶狠狠道：“那你就赶紧养病！你以为我哪来的那么多钱让你住院？！”
　　徐妈是第一次醒来，又是生气又是激动，喝了点粥就又困了。护士又进来换药，见徐天佑在那趴着写作业也叹了口气，这孩子其实也挺苦的，家里头没有经济来源，又碰上了这么个妈。
　　“小天，你妈怎么样了？”到了七点，陈炎彬提了个饭盒就进来了。徐天佑赶紧把他推出去，道：“不是让你别来了么？你缺心眼儿啊你！被我妈看见，她又得嚷嚷了。”
　　陈炎彬安慰地摸了摸徐天佑的狗头道：“你今天怎么样？吃没吃午饭？”见徐天佑支吾着，就知道这家伙为了省钱肯定又没吃饭，把手里的饭盒塞到他怀里，教训道：“你妈也醒了，明天就去上课，晚上跟我回家，听到了没？”徐天佑嘴里塞满了饭，只能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苏启见徐天佑来了，不等徐天佑说，直接把昨天一天的笔记塞给了徐天佑，道：“天佑啊，你看我对你好吧？昨天一天的笔记全在这了，你赶紧抄。不用太感谢我，请叫我红领巾！”徐天佑揉了揉苏启的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过算了，看你这么乖的份儿上，送你两包夺命小五毛。”
　　夺命小五毛就是学校商店里头卖的五毛钱一包的辣条，伴随着徐天佑一起长大，苏天佑还小的时候偶尔会从家里的商店里拿一包，吃着就像过年一样开心。苏启也特别喜欢吃，可能家里头限制地紧，童年没有尝试过的东西总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如今听徐天佑这么一说，一阵激动，抱着徐天佑的胳膊猛摇：“欧巴，人家最爱你了～～”
　　徐天佑推开他的小胖脸刚要怒吼，又突然意识到这是自己的班级，才深吸了一口气，在小胖子耳边道：“离老子远点，老子的字都写坏了！”小胖子娇羞地道：“讨厌，就知道天佑你最爱我了～”周围的人都被恶心的不轻，但徐天佑却不嫌弃小胖儿，顺手揩了把油，然后又奋笔疾书起来。
　　自习课上，老杜过来看了看班上的秩序，又顺便把徐天佑叫到了办公室。今天办公室还挺清静的，老杜拿了纸杯给徐天佑倒了水，问道：“你母亲怎么样了？严不严重？”徐天佑道：“昨天就醒了，还得在医院躺上一阵子。”
　　老杜也皱了眉头，问道：“是怎么回事？警察怎么说？”徐天佑叹了口气道：“那地方没有摄像头，人员也复杂，我看警察的意思，只能自认倒霉了。”老杜道：“你把心态调整好，肯定有否极泰来的一天。”又从抽屉里拿了一个信封出来，递给徐天佑道：“你们家也没有劳动力，你母亲又是这个样子。国家级奖学金我也给你申请了，但估计还得一阵子才下来。这些你先拿着，有时候救个急。”
　　徐天佑抿了抿嘴，觉得在老杜面前哭的话有点丢人，压了压，才哑着嗓子道：“谢谢老师，但这钱我不能收。我们家有医保，能报销七成，我以前的奖学金也存着呢，正好够了，等我真的支撑不下去，我再和老师说。”
　　老杜一巴掌糊在徐天佑脑袋上，严厉道：“你别犟！你一个小孩儿，用完了存款怎么生活？！老师也不是白给你这些钱的，你把数记好了，等你工作了再还我！”徐天佑愣了一下，才笑了：“那行，我先拿着了，等我有了工作挣了钱，我肯定就还给老师！”见老杜表情轻松，又笑道：“老师，要不然我给你打个欠条？”老杜笑骂道：“去你的！你小子可别寒碜我！赶紧滚回去写作业去！”
　　徐天佑笑着和老杜说了再见，把办公室门带上之后眼眶立即红了，眨了两下眼睛，看周围没人赶紧抬手搓了把脸，深吸了两口气，觉得平静了许多之后，才慢慢回了班里。
　　陈炎彬带了饭过来，一下子就发现徐天佑情绪不对，默默地吃了徐天佑挑出来的胡萝卜和辣椒，看徐天佑吃饱了，才道：“出去走走吧。”徐天佑点点头，跟着陈炎彬来到了操场。
　　一中什么都好，就是两个操场上都没有开照明灯，据说是周围居民抗议晚上太亮了，一中就再没有开过两角的照明灯了。倒是便宜了中学春心萌动的小情侣，晚上月黑风高的，正好在操场上谈谈人生、谈谈理想。
　　陈炎彬拉住了徐天佑的手，关心地问道：“你今天怎么了？”徐天佑吸了吸鼻子，把下午老杜给他钱的事儿说了，道：“别人的妈妈都围着孩子团团转，为什么我妈就是那个样子？连老师都这么关心我。。。”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徐天佑从来都没和别人抱怨过自己家的事儿，连陈炎彬都没听过，今天他主动说了，可见心里头多委屈；又流了眼泪，陈炎彬心疼了，伸手把徐天佑的眼泪儿擦掉，低声道：“别哭，我心疼！”
　　徐天佑深吸了几口气，嘟囔道：“这么肉麻！”陈炎彬见他打起精神了，才缓缓笑了：“我一直关心你呢，也没见你这么感动。”徐天佑撇过头去：“你又不是外人。”陈炎彬欣慰地揉了揉徐天佑的狗头，又凑上去亲了亲他的额头，道：“老公没白疼你。”
　　徐天佑吓了一跳，急忙把陈炎彬推远，道：“你疯了？！这是在外头！”陈炎彬“哦”了一声，又和徐天佑一起往前走，半晌，才又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没有顾虑地和我在一起。”徐天佑抿了抿嘴，还是悄悄地抓住了陈炎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