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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5脸皮厚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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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者,从古至今都是一份神圣高尚的职业,让人从内心最深处景仰和敬佩。
玻璃房对面的门被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推开,走进玻璃房的文疆,让顾纬不禁心头微动。
太不一样了。
乖巧的小孩,换上一身白衣,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
眼睛里没有迷茫和呆滞,只有冷静和沉着。
超乎想象的成熟稳重。
医者,是不分年龄大小的。真的说得不错……
“他比我有天赋,在医学上领悟又高。”白楚眼里满是欣慰和赞赏,甚至有些自豪。“Y国的时候,他学的又是这个。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他是专业顶尖的人。说不定,他能给少帅一个惊喜。”
不同于他在Y国的学习,文疆被他送去医学院主攻医学。他只是偶尔旁听和偶尔做一回研究课题,他的学习重心还是偏向军事的。
文疆在医学上,早已超过了他。
“他多大了?”很难想象,一个小孩子居然专业顶尖!
“马上十五了。”只比他小四岁,却好像他儿子一样。白楚不得不承认,他的心态的确是很老了。
玻璃房内,文疆冲着他们的方向,做了个OK的姿势。
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是激动和兴奋。
顾纬和白楚对视,彼此都能感觉到这一刻的激动。心上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文疆穿着手术服就跑到他们面前,摘下口罩后就欢呼不已。“哥哥!他的感染程度还没有乙号深,乙号都能恢复,他一定也可以。我们就要成功了!”
“你很棒。”白楚不吝赞扬。
顾纬虽然没有听懂,也知道,文疆所说的成功,将把华国的医疗、军事实力推向另外一个高峰。
“你先去换衣服,然后回房休息一下。今天晚上,我派人送你和柏将军先去重庆。”白楚的笑容因为真实,所以非常耀眼。“我通知你七哥哥接你。”
“耶!”文疆一蹦老高,欢快地跑了。
“他也去重庆?”顾纬震惊了,到底有多少人去重庆啊!
“都去。”白楚领着他先一步回那边的别墅,心头最重的压力被消散,白楚脸上的笑也收敛了许多。“包括矛隼。”
“文疆一直研究柏将军这样的病例?”顾纬对那句成功还是挺好奇的。
“嗯。”白楚点头,说到成果的时候,他温润的嗓音里夹杂着些许往日里没有的兴奋。“这种感染在军队中极为影响战斗力,尤其是我国东部地区。少帅麾下,应该有很多伤兵因为感染败血症而死亡的吧。Y国也是,他们的士兵因为这个死得更多。Y国方面追杀我,是查到了我在逃回国之前,盗取了他们实验室的研究数据和疫苗。”
“……”顾少帅觉得,白楚脑门上明晃晃地刻着“活该”两个字。
把人辛苦研究的成果偷回国,人能不追杀么?
“其实最新的数据,我已经传回到这里。疫苗在文疆身上,他一个小孩子,没有人会知道他身上有这么重要的东西。”
柏归打了一针疫苗,伤口已经不再恶化。晚饭的时候,他撑着拐杖到了餐厅,见到白楚的时候,两行眼泪就那么流下来了。
没有半点征兆……
这个铁血男人,一辈子还是第一次流眼泪。
白楚看了也难受,眼睛酸胀得厉害。直到头顶压了个大大的手掌,他才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柏将军。”
“终于回来了。”柏归艰难地坐下后,才看到旁边还有人在。对上一张并不陌生的脸时,他是诧异的。“顾少帅?”
顾纬反射性地利落起身,啪地一下,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柏将军!”简单的称呼,却满是敬佩的语气。
白楚看出了柏归的尴尬,这个中年男人向来是不会应酬的。他笑着调动气氛,“柏将军还是少帅背下楼的,估计东北王都没有这个待遇呢。”
顾少帅挠头,好像是的。他是第一次背人……
“啊?那、那少帅……柏归感激不尽。”柏归是个不会应酬不善言辞的男人,他会打仗有风骨,独独不会这些客套。连简单的聊天,都很困难。
语言障碍症的一种……柏将军恰好碰上了。
“大恩不言谢……”顾纬一想,不太对,好像反了。“我的意思是,应该的。能背柏将军,是晚辈的福气。”
“……”得,这位貌似国语不过关啊!好在柏归也和他差不多……白楚真想给他们一个白眼,可想想还是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柏将军需要去一趟重庆,那里有最好的药,能恢复得好一些。今晚就走,怎么样?”
“……督军醒了吗?”柏归楞了一下,问了一个他目前比较关心的问题。
白楚摇头,“这个我并不清楚。”
“阿楚,想要光复华国,东南五省必须握在手里。”柏归难得将这么长一句话,可见想了很久很久。“督军不是个东西,你可要为大局着想。”
顾纬意识到话题的沉重,转头欣赏身边最近的矛隼队队员……对白荣棠白督军,他已经无力去想,那是一个人品多么糟糕的人了。
连不太会说话的铁血军人柏归都说他不是个东西,那白督军得是多么不是东西啊!有这样的爹,白楚真可伶……
可伶的白楚却没有半点情绪波动,“我知道。”
他五岁的时候都会为大局着想,现在都快成年了,总不至于闹小孩子脾气吧。那样,也没有什么意思。
父亲什么的,他早就没有了。
从五岁那年开始……
“那个……少帅……”柏归看顾纬和白楚相处得挺好,有些话要说。却碍于白楚的面,不好意思说出口。
白楚笑笑,“我去看看文疆醒了没,吃完饭就要准备出发了。”柏归难得想和陌生人聊天,他当然要成全。
而且,柏归聊天的目的,十成十是为了他。
顾纬移坐到柏归旁边,“柏将军是长辈,我爹叫我小纬。柏将军也叫我小纬吧,听着亲切。”
柏归看着身边这个少年,气势锐利似开锋的宝剑,冷冷的双眸里晕染着战争遗留下的血色。一时间,心里很难过。
人人称颂的顾少帅,谁能知道,其实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普通人家这个年龄的孩子都还在课堂里上学,可他们就已经为了扛起肩上的担子而生活在生死边缘……
“小纬,你和阿楚关系挺好。”柏归想表达自己意思的时候,说话很慢。“阿楚没有什么朋友,一个人不容易,麻烦你多照顾照顾他。”
“我会照顾好他的。”顾少帅斩钉截铁,把原本就不善言辞的柏归成功地噎住了,下半句话再怎么也没有能说出来。
“……”柏归看了他一会儿,真心觉得顾少帅这人说话挺欠的。那白楚会不会吃亏?会不会也被他堵得说不出话?
柏归担忧之下,掷地有声地强调了最后一句话。“不要欺负阿楚。”
“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包括我!”顾少帅的保证,也是振聋发聩。就差一个指天盟誓了……
“……”这是脸部抽搐的全体矛隼队员。
泥煤!谁能欺负到他们老大啊?!人一把银针过来,团灭啊有木有!
“哥哥哥哥你看,他们的脸会动耶。”文疆小朋友指着最近的那个人,像是发现了惊天大秘密一样。
瞬间,矛隼队员们恢复面无表情。其实内心是纠结的……
当然会动,那是活人啊傻小子!
白楚笑笑,“路上多听柏将军的话,他是长辈,要叫柏叔叔。知道吗?”
文疆乖巧地点头,冲着柏归甜甜地唤了声,“柏叔叔好。”然后冲着顾纬又喊了声,“顾哥哥。”
顾纬没忍住,上前摸了把文疆的脑袋。
四个人用了晚饭后,隼御风掐着点来报到,身后跟着一连串的小小少年,看着和文疆差不多年纪。
当然,他们不是来陪文疆玩的……
“楚少,人到齐了。”隼御风身后一排十二名少年,同样面无表情。每个人手上提着一个银色的资料箱,箱子上的锁和人的左手用手铐连接着。
一旦有人夺取箱子,箱子和人会一起自爆。
白楚为柏归解惑,“他们十二个虽然年纪小,却是矛隼中最顶尖的刺客。身手最快的,连御风都不是对手。他们擅长刺杀和追踪,足以保护你们。”
隼御风的声音有点低沉,“楚少,祝参谋已经安排好了专列,都检查过了,没有问题。今夜七点,准时启程。”
白楚抬手看表,还有一个小时……“蒋单和祝毅太熟,反而不妥当,你亲自送柏将军和小疆上火车。”
白楚和顾纬扶着柏归上车,上车前白楚交待柏归。“柏将军,下了火车有一个自称孟老七的人接你们。他是自己人,会妥善安排你们的。”
“好。”柏归艰难地坐在车里,和他们两个挥手作别。
倒是文疆,很兴奋。顾纬指了指远去的车,“不行啊小楚,小疆怎么离开你就那么开心呢。”
“急什么,他哭的日子在后面。”白楚笑意深深。
“为什么?”顾纬跟着白楚后面追问,却什么都没有问出来。最后他一把从后面抱住了白楚,不让人走。“说说么,又不会少块肉。”
白楚僵硬了一下,很快放松了下来。身后的人是顾纬,这让他觉得很安全。很奇怪的一种感觉……
两个少年没注意,矛隼队员们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天啊!他们老大居然和少帅关系这么好的!
“小疆需要一直待在重庆。”白楚往前走,因为身后粘着一块狗皮膏药走得很慢。“少帅喜欢住二楼还是三楼?”
狗皮膏药顾少帅得寸进尺,死死扒着楚少不放。“住一起,反正房子那么大。”又不是没有住在一起过,他不挑的。
白楚也没意见,拖着顾少帅往自己的主卧室走。一路上,也没有把身后的膏药给撕开。耍赖的顾少帅,在他看不到的角度,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相较于白楚的业务繁忙,顾少帅是比较清闲的。
从白楚的衣帽间找到了一身合适的作战服穿上,发现挺合身。要说白楚的个子是和他一样的,就是比他瘦点……
军绿色的劲装作战服穿在身上,顾纬的锐气更胜。
白楚从堆成小山的文件里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出神。不知道怎么了,他每次看到顾纬都觉得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一柄利剑。
那双冷漠的眼睛直视着人的时候,总能让人心神一震。
肃杀锐利的气势,几乎无可匹敌。
“好看吧。”偏偏,这么冷漠的人,说话总是欠揍。自夸的时候没有一点犹豫,而且很认真……
白楚扯了扯嘴角,“好看啊。”衣服是挺好看的……
顾少帅溜达到白楚旁边,支着下巴歪头看他。“小楚,你说我和隼御风,谁比较厉害?”
“你。”白楚毫不犹豫地回答,“你是少帅嘛。”隼御风一个江湖人,你好意思和他比?唉……
“我也觉得是我比较厉害。”顾少帅得意地扬眉。突然,直起了身,“不行,我得去跟他过过招。不然我今天晚上睡不着……”
白楚刚想开口,只看到了顾少帅消失在门外的背影……
唉!去找隼御风过招,今天晚上他的确该睡不着了……
顾少帅从见到隼御风开始,就觉得自己必须要和他打一架。隼御风成功地挑起了顾少帅的好战因子……
隼御风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没名没姓。遇到白楚的时候饿的只剩下一口气了,被白楚的一个烧饼救了回来,从此为白楚卖命。
他算是是矛隼里最便宜的一条命了,只值一块烧饼。
不过,在白楚眼里的隼御风,抵得上整个矛隼。
这一点,隼御风非常清楚。
隼御风软硬不吃,一切只为白楚。
除此之外,隼御风还有一个弱点,唯一的弱点。
不能被挑衅。
看了眼站在他必经之路上的顾少帅,隼御风站住了脚。
这种扑面而来的挑衅,让他气流上涌,手脚快过了脑子,拳头想都没有想就火辣辣地挥了出去。
顾纬面对突然挥过来的拳头立即躲闪,顺势把脚踢了过去。一个漂亮的回旋踢,逼得没有防备的隼御风连连后退。
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脚,就在二楼的楼梯口打得难舍难分……
两个男人打架,动静一点都不小。好在周围站得跟标枪一样的矛隼队员都视若无睹,两个人放心地往死里弄死对方。
刚开始的时候还好,打着打着两人就没那么正规地干架了,开启了耍无赖的模式。什么抠鼻子抠嘴巴,什么能占便宜来什么。
站在旁边的矛隼队员看呆了,愣生生地看着两个人扭麻花一样从二楼楼梯往下一直滚,滚到一楼的大厅长桌腿脚旁……
“噔”。
“嘭”。
“……”脑袋磕在地板上的顾纬顾少帅。
“……”脑袋撞在桌腿脚的副队隼御风。
两个人气喘吁吁,又被一记砸蒙了一会儿,好半天都没有站起来。
好久没有找到对手的顾少帅,虽然没有打赢,可是还是非常兴奋的。这种棋逢对手,让他燃起了无比的斗志。
顾少帅顿时觉得,未来的日子会非常精彩。
“二位,地上很舒服吗?”二楼的雕花栏杆上,白楚手端着一杯香浓的奶茶,优雅闲适地倚着,俯瞰地上躺着的顾纬和隼御风。
整整一个半小时……能够和隼御风打成平手,很不错的实力。看来,他还是有点低估这位顾少帅的身手。
“小楚……”顾少帅懒洋洋地伸手耍无赖,要白楚下楼来拉他起来。
白楚垂下眼睛,看到顾少帅那双亮晶晶的丹凤眼,心里无奈地认输了。这娇撒的,和平常冷漠寡言的形象反差太大。
白楚不得不承认,撒娇的小老虎太可爱了!
眼前的手很漂亮,指间薄薄的茧。可是手指修长,指骨分明,完美得像是一件艺术品。
顾少帅拉住这只手,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笑容得逞又嚣张。
“小楚,我疼……”顾少帅摇着白楚的手臂,拽着人家手不放,还继续无赖地赖在白楚身上。
“回房上药,明天就好了。”白楚一手稳稳地端着喝了一半的奶茶,一手任由顾少帅挂着。脸上的笑容和弯起的眉眼,都暖洋洋的。
隼御风解开扯皱了的西装纽扣,外套脱下来随意地搭在臂弯上,目不斜视地上了三楼。只有微微扬起的眼角,才泄露了他此刻心情非常好。
雕花红木大床上,顾少帅身下垫着棉花缎面锦被,享受着楚少亲自为他涂药。涂抹到淤青处,他也会喊疼。“哎哟……那厮下手真重。小楚,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和他真的打成平手啊?”
顾少帅嘴欠是真的,无意识自夸也是真的。但是,他更会看清对手和自己的实力差距。
要不是隼御风被一身西装皮鞋束缚着了手脚,今天他就没这么便宜躺在这里了。说不定,会爬不起来……
“隼御风练的是外家功,你打不过他。”白楚笑笑。
“那你还说我比他厉害。”顾纬郁闷地扭头看他,突然愣住了……漂亮的台灯灯光勾勒出白楚完美的脸部轮廓,出色的五官美得让人窒息。
什么君子端方温良如玉,那都不足以形容此刻顾纬眼前看到的。还有那抹淡淡的笑容,优雅从容……
“隼御风是专攻,他每天练武的时间都不低于十八个小时。如果少帅也能那样,肯定比他出色。”顾纬的打架天分很高,尤其是在军中混惯了,什么架势都有,会让按照套路出招的隼御风防不胜防。
白楚说完之后,低头对上顾纬呆滞的眼神,突然笑出了声。“看出花了吗?”他记得上一次这么看他的人,好像连灰都没有剩下。
不过,顾纬的眼睛里因为长期晕染着沙场的冷意,褪去对生命的冷漠后,竟是清澈如水。就算这样呆呆地看他,也没有半点杂念。
纯情的小老虎……
“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偏偏这只小老虎还语出惊人。
“你才看过多少人,就这么笃定。”白楚收好药箱,扯过旁边一床被子给他盖上。起身去放药箱,留下继续哼哼的顾少帅。
等白楚回来,顾纬侧脸枕着蚕丝枕头,目光随他移动……
白楚掀开被子半躺在大床的另一侧,拉下床头台灯,卧室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可,白楚依旧能看到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同样,顾纬也能看到白楚的眼睛。
比白日里,更加温润,像一块透着水光的玉……
白楚的声音在夜里,很轻很轻。可是,听到这句话的顾少帅心跳如擂鼓。“少帅,那句话该说给未来的少帅夫人听。”
少帅夫人……那是个什么东西?顾纬从来没有想过。
顾纬只是很快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根本没有思考。“我觉得,没有人能比你更加好看了。”
重点不一样啊少年!
白楚心累得很,闭上眼睛进入睡眠状态,没有再和顾纬搭话。
——我觉得,没有人能比你更加好看了。
这是两人第一次在一张大床上抵足而眠的一夜,最后一句话。
熟睡的顾纬和白楚,是被一记敲门声唤醒的。两人有着超高的警觉性,因为是面对面的睡姿,两人一睁眼就看到了戒备中的彼此。
卧室里很安静,白楚仔细地听着,床头柜上的手表秒针走过60格,带动了唯一一根镶钻时针……
五点不到……
这个时候敲门,肯定有事!
“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我出去看看。”白楚掀开被子,披上雕花衣架上的黑貂披风,三步并作两步地去开门。
这么急!顾纬再没心没肺,也没有了睡觉的心思,顺手捡了另外一件火狐的披风披上,跟在白楚身后下楼。
刚出房门,就听到隼御风的声音。“楚少,二十二师打进南京城了。现在沈老板在督军府亲自坐镇,二十二师里有不少我们的人,万一……”
“马成梁怎么会反的?”光一个凶悍的二十二师,没有人蛊动,怎么可能会对南京用兵!
“马成梁听说督军昏迷前立下遗嘱,若是一个月内找不到楚少,督军府大帅印由白少勤继承。马成梁是看着楚少长大的,他不可能让督军府落入旁人手里。他也许冲动鲁莽,可也情有可原……”隼御风对马成梁是敬佩的,要他听到这样的消息,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白楚感觉到什么,侧头看向二楼楼梯口,顾纬正披着火红的狐狸毛披风站在那里。看到他眼里的担心,白楚反而瞬间镇定下来了。
“让他打!”白楚系好披风,头也不回地往楼上爬。
隼御风不明所以地跟着后面等解释,“马成梁心里有气,你得让他撒出来。也让督军看看,他选择的继承人是不是真的有本事保住他打下的江山。”
“那要是两败俱伤怎么办?”隼御风担心的是二十二师会全军覆没。
“会吗?”白楚停步,回头看他。脸上的笑容看得隼御风眼睛抽搐,“除了沈锐要守督军府是职责所在,其他的师座谁乐意掺和。告诉沈锐,死命地给我打,趁此机会让督军府的亲卫军好好给二十二师做一次陪练。”
狼崽子要打足够的仗,才能够经验丰富,杀敌致胜。再怎么凶猛的二十二师,不经过千锤百炼,也会不成气候的。
白荣棠的亲卫军,就是一块极好的磨刀石。
要不要这么假公济私?隼御风嘴角抽搐……
“你去查一查,谁把督军遗嘱泄露给马成梁的。”白楚直接上二楼,往左拐。“这个故意透露消息的人,一定是想坐收渔利。主要查一下,这个人背后的势力。我怀疑,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隼御风看他要去另外一栋别墅,忙伸手按住了那道通往石桥的门。“楚少,天还没亮,再睡会儿吧。人,跑不了的。”
他从外面回来的,这时候外面很冷。白楚的身体,恐怕会吃不消……
“……”白楚看到隼御风一张严肃且不容退让的脸,再看看门把手上那只铁一样的手。白楚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没再坚持。“算了,你去办事吧。我知道了。”
顾纬心里拧成了一道绳,隼御风的胆子比他想象的要大。
这两天,隼御风是他看见的第一个敢拦在白楚前面,替白楚安排行程的人。
这是不是说明,白楚眼里的隼御风,份量很重?
顾少帅承认,自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连带着一张俊美的脸更冷了,眼神都变得有些狠戾……
“你和他有仇?”一副要吃了隼御风的样子干什么?白楚非常疑惑。
“有。”顾少帅郑重其事地点头,“晚上继续和他打!”他说怎么看隼御风不顺眼,原因是在这里!
白楚不知道该说什么,扔下顾少帅就回房了。还是趁着时间早,再多睡睡。恐怕明后两天还有大事要做……
可惜的是,白楚一觉再次醒来,就病了。
额头烧得滚烫,人也昏昏沉沉的。
“怎么办?”顾少帅握着他的手,滚烫的掌心让他更加心急。“送你去医院?”
白楚摇摇头,“药箱里有药……”
顾纬顾不得穿衣服什么的,直接就穿着睡衣去找药箱。打开后,里面各种瓶瓶罐罐让他不知所措。“哪一种?”
顾纬的慌张,让白楚突然觉得不那么难受了。他握住顾纬颤抖的手,努力安慰他。“……刚刚出去感冒了,吃过药就好。”
“喔……”顾纬把他往被子里塞,“你不要动,当心再着凉。”因为白楚的解释,他也镇定下来了。
白楚让他拿了几粒常吃的药片,吃下去才觉得头脑有点清醒。“我再睡一下,帮我告诉隼御风,有任何事情过了中午再说。”
“好。”顾纬看他闭上眼睛后,浓浓的担忧浮上冰冷的眸子,剑眉微蹙。就算他再没有常识,也知道感冒是不可能吃这些药的。
那一长串他根本没有听说过的药名,让他心烦意乱。
白楚的身体,是不是……
因为这样,所以白楚的生活一直才会这么精致,如此有规律?
因为这样,所以刚刚隼御风……
顾少帅没有开口问白楚,他没有立场去问白楚的隐私,所以只能把担忧和心慌藏起来。自己知道就好……
下楼的时候,隼御风朝顾纬身后看了眼,没见到白楚,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病了。”顾纬声音冷硬,看了隼御风一眼就自发地走到餐桌用早饭。隼御风的表情已经告诉他,白楚生病似乎在情理之中。
隼御风难得也愿意坐下来吃早饭,趁着上菜的功夫,他问顾纬。“少帅,楚少说什么了吗?”
“你觉得他会说什么?”顾纬懒得看他,看多了自己心里会不舒服,还不如不看!谁让隼御风知道的比他多……
“……”隼御风噎住了,他要知道还会问吗?
“有任何事情过了中午再说。”顾纬重复了一下白楚的话,认真地想了想有没有掉字。“对了,副队长,那个马蜂窝怎么样了?”
东南二十二师的师长马成梁,因为打仗起来像个疯子,人送外号“马蜂窝”。谁要是惹上他,一定被蛰得一头包没商量!
“白少勤被他打折了一条腿,现在已经带着二十二师回驻地了。”隼御风的语气里,有点幸灾乐祸。“要不是白荣棠醒了,估计就没这个人了。”
顾纬有点诧异,“白督军醒了?”这么及时?有古怪喔……
“据沈老板现场描述,是被白少勤的一声惨叫给唤醒的。”隼御风说得毫无悬念,“真实情况,谁知道呢。”
“二十二师弄了这么大的动静,白督军就这么让人回去了?”会不会太好说话,他就不信白荣棠有这么好的脾气。
“别说现在白荣棠还躺在床上,就算是活蹦乱跳的白荣棠都不能把马成梁怎么样。”隼御风对白荣棠那叫一个视若无睹。
“你这么直呼白督军的名字,你家楚少不说什么?”手底下的人连个尊称都不给自己父亲,白楚也不说说?
隼御风瞥了顾少帅一眼,“少帅管得挺宽哈。”
顾少帅冷冷地扫过隼御风,瞬间把人冻住。“我乐意!”
“……”被冻住的隼御风无比郁闷,他还以为这顾少帅和别人说的不一样。怎么这嘴欠的毛病别人一点没有吹嘘呢。
想想顾少帅当着华北政府所有军政官员的那句——华国,就需要纬这样的热血男儿!隼御风感慨万千……
脸怎么能够这么厚呢!谦虚一点会死么?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