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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第十四章
      凉风习习,不知何时乌云挡住明月,昏暗中,不待竞晚回答,女人甩过银鞭,凌厉而迅捷,带起夜晚寒凉的风。
      竞晚只能将胳膊举起挡在身前妄想靠匕首挡它一挡,但鞭子太快,她知道自己躲不了,只好瞬间屈单腿膝跪下,身子后仰,袖箭待发,怎样也要拉个人垫背。
      半晌,鞭却未落下,稍稍睁开一条小缝,看见那片青色,竞晚向后跳起远离。燕行抽空回头:“你怎么又乱跑,还好我赶上了……”反手一剑,‘锵’的一声隔开银鞭。“小心些,别被人弄伤自己,躲在我身后!”又陷入缠斗中。竞晚用袖箭解决一个黑衣人,看向地上的人,不好把他留在这里。
      两手拽住男子一只腿吃力的拖向阴暗处,一直拖,拖了近十米才远离打斗区域。月色清明,借着月光看清了男子长相,眉眼很是俊逸,但煞风景的却有两缕长须,像个老夫子。
      竞晚四处看看,瞥见墙角下有个狗洞,墙边的树丛被杂乱的压倒。估计是喝醉的恩客,在狗洞里钻过来之后,躺在杂草里睡着了。
      再瞅一眼,手里还抱着个长嘴的酒壶,口水湿哒哒的滴在领子上。
      正要细看,忽的银光一闪,又是一名黑衣人提刀冲了过来,虎背熊腰,灵活度不高,应该好对付。
      站起身,将袖箭对准,却突然听见身后一声响,一片阴影铺天盖地的压过来。竞晚还未反应过来,已被扑倒在地上,门牙磕在石块上,口中一片腥甜。
      袖箭又一次射歪了,却没命中目标而是射在了黑衣人脚边,那黑衣人一愣。竞晚一脚踢向后方,身后那人吃痛的坐起。竞晚坐起摸了摸脸,还好还好,门牙还在。
      转身去看那个罪魁祸首。是刚刚那个醉酒的恩客,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贴近他的脸使劲拍,想要醒醒他的酒劲“你……”一句话还未说完,“嗝~~”男子打了个响亮的酒嗝,长长的一股酒气喷在她脸上。
      竞晚被吹傻了,伸手按了按颤动的青筋:“你!”那名男子抹抹脸上的唾沫星子,睁大眼,迅速扯过竞晚挡在身前。
      脚步声渐进,竞晚回头,那黑衣人又冲上来了。只好贴地一滚,踢向黑衣人一只脚,将他掀翻在地,又狠狠踢上他的小腿骨。
      身后飘过酒气,却见那酒鬼举着酒壶就摇摇晃晃冲了过来:“刺,刺客!….看,嗝,看招!”竞晚躲闪不及,摔在大汉身上,那酒鬼一个踉跄又扑在了竞晚身上,半晌没有声音,竟然睡着了。
      无奈望天,我身上是有金子吗?回回都要往我身上扑……感觉自己嘴里酸酸的,竞晚张口一吐,一颗白牙混着血丝掉在地上,是下面的磕牙掉了。
      被压在最下面的黑衣人没了声响,片刻,燕行终于脱开身,将那酒鬼拖拽下来,竞晚血糊糊的一张脸,好不惨烈。
      燕行那袖子耐心替她擦脸,笑道:“你也真是可以,弄成这样子……”
      竞晚面无表情的捡起地上的酒壶,走向那酒鬼,一脚踢过去,痛的那人哇哇大叫。口水尘土糊了一脸,惨不忍睹到让人无法直视。
      青筋一凸,默默告诉自己冷静,在他耳边大声道:“你害是次男人嘛!出了次你让我挡残边儿,你,你还次不次个男人,次不次个男人!”下面的牙掉了虽然不严重,但多少有点漏风。
      竞晚踹了一脚又一脚,那人伸手要挡:“我,我不是还帮,帮了你嘛!”
      “你帮我还次帮他们!你次要压死他们,害,还次要拿这破东西戳死他们!”将酒壶扔在地上。
      “你一个女孩子怎,怎这般粗鲁?矜持!矜持不懂嘛!”男子宝贝的扑过去抱着酒壶,回头看着竞晚诘问道。
      “矜你大爷!”
      “……”
      小院子里,燕行站在一边闲闲的看着,倒是认识竞晚以来头一遭发飙,情形有趣的紧,轻飘飘的在旁边劝着。
      “哎呦呦,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楚临渊闲庭若步的绕过青石板上的几具尸体。
      夏虫嘶鸣,风中飘过淡淡的血腥气。
      楚临渊衣襟大敞,颈处有着点点吻痕,腰带系的松松垮垮。
      竞晚默默吸口气,缓慢的走过去,“你配人家嫖了?”转而又看向楚临渊怀里,扒开外袍,宁宝儿被楚临渊抱在怀里,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楚临渊揽的紧了紧:“呦,说话怎么还漏风啊?门牙掉了?”
      燕行走过去将外衣披在竞晚身上,遗留的体温暖了身心,刚才的怒火渐渐消失。燕行看着竞晚小孩子一般的变化,轻柔的揩了揩她脸上的尘土。
      楚临渊对两人的小动作视若无睹,看了看蹲坐在地上格外狼狈的酒鬼道:“这又是谁?”
      竞晚连头都没回:“不用理他,一块软豆腐而已。”

      经过昨夜的一场恶战,叶笙笙的院子彻底成了停尸场,有碍观瞻。
      叶笙笙还好,表情始终淡淡的。但这百媚阁的老板娘可就不那么好糊弄了。
      那一身膘一看就是青楼的标志性人物,一张脸圆的像芝麻大烙饼,说话的时候簌簌往下掉面渣和黑芝麻。
      看到院子里的一地狼藉,号丧般的眼泪鼻涕都糊一块了。众人都愣了愣,还从没有人在他们面前哭的这么惨绝人寰过,活像有人剐了她一身皮。
      昨天豆腐男都没这么大阵仗,稀里糊涂的五百两银子就交出去了。
      身心俱疲后,不约而同的今晚大家都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大清早,竞晚清清爽爽的起床,木着脸下楼了。
      竞晚一眼看昨天的豆腐男坐在桌边大吃特吃,宿醉的人醒来很容易空,有些人愤懑了,嘴角扯了扯,昨天晚上她花了好几个时辰才用轻而韧的古陶石仔细打磨从一个拇指大小到小小牙齿的形状,到现在还满是不适应。
      走到桌边重重的拉开椅子,重重的坐下,那男人愣是一点反应没有,继续喝粥吃菜,塞的满嘴都是,竞晚泄愤的吃自己的馒头,吃!吃!撑死你丫的!,脸上却是平静无波。
      宁宝儿对于豆腐男很好奇,拽了拽竞晚的袖子问道:“他是谁?昨天就和咱们在一块了?”
      “不用理他,吃饭。”
      “小晚,他好歹帮了你一回,客气点嘛,况且……”楚临渊不知什么时候下了楼“昨天怎么发那么大火,还以为你被人借魂了。”
      竞晚慢悠悠的喝粥,“昨天你们再晚点,我就要被他送下去和阎王爷喝茶下棋去了。”
      “花姑娘,在下怎会做那般没品的事。”豆腐男晃了晃不知在哪摸出来的折扇。竞晚捧着粥晚眯起眼睛看他:“莫在叫我花姑娘。”
      放下粥碗,开始大吃特吃,一盘一盘,风卷残云。豆腐男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空盘子,哑口无言。
      “燕兄回来了。”闻声竞晚抬头,看着走进来的人影,又低下头快速的用饭。燕行看到她的样子,不可抑制的轻笑。
      抬头,视线所及却看到一碗荷叶粥推了过来,伴着燕行好听的声音“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吃完若是还饿,我这里有贵芙楼的糕点。”竞晚轻轻地咽了下去,开始小口小口的喝粥。
      宁宝儿倒了给每个人斟满茶水,竞晚喝完一杯道:“昨天那个女人有些熟悉,今天早晨才想起来…..”看向楚临渊 “楚三,记不记得在青玉楼遇到的那个,叫意梨姑娘的?”
      楚临渊转转茶杯:“昨天去刺杀我的人里没有女人,我怎么知道”竞晚自觉无趣不在说话,她看到昨晚那个姑娘无意取她性命,对燕行却是下了杀招,招招不留情……
      已近夏末,高远蓝天间,暖阳高照,墙边花架上的紫藤花开的正欢。
      楚临渊掩上窗,回过头来看着屋内的三人,窗柩上的白鸽扑闪着翅膀,‘咕咕,咕咕‘叫着。
      摇摇手中的白宣:“唉,逍遥日子要到头了。”宁宝儿眨眨大眼睛:“临渊哥,什么事啊”
      楚临渊将白宣放入香炉中,火舌舔上来,顷刻间化为灰烬:“老头子来信了,南延楼又出事了,清枫山庄与崆峒派受袭…..”宁宝儿闻言‘噌’的站起:“那我爹呢?我爹……没事吧!”
      楚临渊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伯父没事,好的很。但你肯定要和我去一趟南延楼了,话说回来……”楚临渊转头看了看燕行与竞晚:“你们两个呢?”
      竞晚思考良久:“我?……没什么计划,去哪我都无所谓。”何处不江湖,竞晚一向随遇而安。
      燕行转转茶杯:“至于我……”。宁宝儿转过头来,神色还是有些不安:“小晚,我们一起走吧,反正你去哪都可以”再看看端着茶盏的燕行“燕公子要不要一起同行?”
      “我?”竞晚看看宁宝儿又看看燕行,目光询问他的意见,另一边的燕行未出言反对,向她眨眨眼睛,好整以暇的看着。
      众人一致决定,今天下午出发,还是坐船北上,到河曲州后骑马只需要半天路程,加快脚程的话,可以在第五天天黑之前赶到。
      至于豆腐男,众人早抛到脑后。
      想起来时,刚好小二在敲门,送上一张白宣,上写 “萧某恩谢诸位救命之恩,若他日有缘,定当美酒千金重谢。浮生”
      夏日暖阳,客栈门前,推开窗刚好看到越走越远的人影。花开堤柳,温软暖风在指尖划过,留下一地风流蕴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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