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X小李飞刀之李白轶事》花眠之夜

6、轶事

　　李寻欢第二次宿醉醒来，赶巧又是黄昏。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马车里，手里拿着一个空酒壶。壶口对着白飞飞偷来的《怜花宝鉴》，已经被浇得满书酒气。
　　他掀开车帘，看到虬髯大汉正在赶车，身旁坐着一只气定神闲的猫。
　　这只猫的背挺得很直，让李寻欢想到了一个孩子。
　　何况这只猫也是那孩子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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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未化尽，沙土黄上黄。黄白相间的荒野，车辙弯弯曲曲的绵延。偶尔磕到一个石子粒儿，左右一颠。
　　端坐着的猫似乎吓了一跳，嘤嘤叫了几声。
　　这绵软婉转的叫声又让李寻欢想到了一个女人。
　　他终于会想到林诗音之外的女人。
　　虽然他并不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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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虬髯大汉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回过头来，欣喜道：“少爷，你终于醒了。”
　　李寻欢淡淡一笑，道：“我睡了多久？”
　　虬髯大汉道：“又是六个时辰。”
　　男人不会把同样的招数使用第二次，但女人会。
　　李寻欢有些哭笑不得。他想起儿时母亲告诉他的一句话：漂亮的女人是永远不可相信的。
　　李寻欢抱起那只猫，坐在大汉身旁，道：“他们也走了六个时辰？”
　　虬髯大汉回道：“那倒没有，她让我送他们到几里外的一个小镇。大概走了两个时辰。”顿了顿，疑惑又忿然道：“每次喝酒都能把少爷喝倒，莫不是被她算计了？”
　　李寻欢回头看了看充满酒臭的书册，摇了摇头，道：“没有。”
　　虬髯大汉松了口气，嘿嘿一笑，道：“我也觉着不是，她那么……”
　　“那么什么？”李寻欢用玩味的眼神回敬他。
　　虬髯大汉咳了一声，摆起严肃脸，道：“她是一个好母亲。”
　　李寻欢点点头：“是啊。”末了，长叹一声：“可惜她不能当太久好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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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脸太白，她的声音太沙哑，她的手太有力，她的武功太诡谲。
　　她已经病得很重，重到用《怜花宝鉴》都救不起来的地步。
　　或者是能救得起来，但她改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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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想去找她吗？”
　　李寻欢摇摇头。白飞飞想要做的事，世上没有一个人能拦得住。
　　她的儿子不能，沈浪不能，他李寻欢更不能。
　　李寻欢的朋友很多，不听他劝的却很少。白飞飞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他那宿醉疼痛的脑壳告诉他，白飞飞还不一定把他当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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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寻欢无奈，只能低头挠了挠那只猫，它的毛是灰黑相间的，还夹杂着一些残雪。
　　雪是冷的，猫是暖的。
　　那一个他们相拥而回的夜晚，风是冷的，月是冷的，白飞飞的身体也是冷的。
　　但他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温暖。
　　尤其在她看到儿子的那一刻。
　　也许就是在她看到儿子抱着猫等她回来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决定了些什么。
　　虽然李寻欢看不透。
　　他已经放弃去看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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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已住，风已定。秋末的夕阳将车外的天地铺满金色。
　　有了这片金色，在怎么寒冷肃杀的荒野，也能看出一分残余的暖意。
　　因为只要是金色的东西，总能看出些暖意。
　　比如珠宝，比如黄金，比如晨光，比如夕阳。
　　比如希望，和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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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寻欢是永远不会失掉这两件东西的人，所以他从不怕冷。
　　那白飞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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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都爱用十年做一个约定。
　　也许十年后就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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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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