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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

  •   梅雪看到严家客厅中那幅巨大的油画的时候惊呆了,不亚于当年温阳的震惊度。

      “这是……”梅雪颤抖着声音困惑的问到。

      她的问题与当年温阳的问题如出一辙。

      “傻丫头,你成心气我是吧?你不记得你好多好多年前就问过这个问题了吗?”严默笑着拍了拍梅雪的头,和她并肩站在那里仰头端详着那幅画说到,“这不是就是你吗?”

      梅雪只觉得一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将身子朝远离严默的方向挪了挪,小声的说到:“大叔……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认错人了……今天……真的谢谢你,我先走了,您放心,我一定会把刚才的欠条拿回来还给您的……”

      梅雪说着便慢慢往后退起了身子来——她无来由突然觉得害怕,又突然心有不甘。

      这几天来,梅雪对于严默的感觉及感情一直在不断的变化着,从最初的厌烦,到被吸引,再到感动感谢,她觉得自己甚至有些迷恋上了这个男人——那种特别想要亲近这个男人的迷恋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所说的那种“初恋般的感觉”……可到了这一刻,梅雪非常的明白——她不要当任何人的替代品。

      她就是她自己,她是梅雪,独一无二的梅雪——没人明白,为什么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会有如此的决心,连她自己都说不清。

      只是十八岁的小姑娘无论如何也不明白,此刻,严默在她心中更多的也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作为爸爸的替代品。

      “这都快天亮了,咱们别折腾了行吗?小爷真的没你们那把子力气了。”从卫生间出来的野马一边甩着手一边说到,“丫头,你去客房凑和一宿,明天再商量你去哪儿行吧?”

      “我……”梅雪嗫嚅着。

      “别你了我了的,”野马见严默还在呆呆的盯着那幅画好像没反应过来也没发现了什么似的,便上前揽着梅雪肩膀把她往客房带,一边带一边说,“他家客房特别干净,比星级宾馆不差,东西全是崭新崭的你放心睡。那什么……记得把门锁好,里面有卫生间,东西随便用,一会儿甭管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你都别出来,睡你的觉就好了。真的丫头,有什么事儿咱们明天商量,好吗?”

      野马也不等梅雪再说什么就把她推进了客房,还顺手帮她把门带上了。

      四下里寂静了下来。

      严默依旧呆呆的站在那幅巨大的油画下面,仰着头,一动不动。

      “咱哥儿俩餐厅坐会去啊?”野马无奈的打了个哈欠,又去揽严默的肩,把他带进了餐厅。

      两杯烈酒,相对无语。

      “老默儿,那丫头……还是个孩子……”野马吞了口酒,依然不知道今天这话该怎么开头。

      这一晚上,让野马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都觉得匪夷所思了——他总觉得都不说那30万块钱,单单是把这姑娘带回严家就表明哪里出了问题,但一时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又龌龊了?”严默苦笑了一下,也仰头吞了口酒。

      “净他妈胡说,”野马皱着眉头说到,“你这啊叫仗义,这能叫龌龊吗?……可话说回来吧,那丫头……确实长得挺像阳阳的,但她不是阳阳啊!”

      “呵……”严默仰头喝完了酒杯中的酒,然后推开杯子伏在了桌子上。

      “你丫吗呢?”野马推了推严默,急赤白脸的说到,“我说的,你懂吗?”

      “嗯……”

      “嗯你大爷,那不是阳阳!”

      “嗯……”

      “阳阳走了!走了你明白吗?她不在了!诺诺都三岁了你能不能醒醒!”野马怒吼了起来。

      “呵……呵呵呵呵……”严默发出了似笑又似哭的声音,很是吓人。

      “老默儿啊,你丫不能这样啊。”野马听着严默的声音也哽咽了起来,“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你丫不能一直老这样啊,你得醒醒你知道不?你还有诺诺,得往前看……”

      “我……我……”严默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却使劲的倒起了气来。

      “别着急,呼……吸……呼……吸……对,就这样,慢慢说,”这次野马耐下了心来,一边安慰着严默一边又给他斟满了一杯酒,“先喝口酒。”

      一口酒被严默呛到喷了出来,可是他却也放声哭了出来。

      梅雪一直没有睡着,躺在陌生却干净舒服的床上正辗转反侧的时候,瘆人的哭声就从外面传了进来,她吓了一哆嗦,却记起了野马刚才叮嘱她的话,于是只是悄悄的溜下了床,把耳朵贴在房门上想要听清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除了哭声,她听不太清那两个男人在说些什么,但她还是执着的站在那里,耳朵紧贴着房门。

      这一刻,梅雪特别特别想知道那个和她长得一个模样的女人到底是这男人的什么人,而这男人,到底又有着怎样的故事——这么善良、这么帅气,而且这么有钱的男人,为什么会残疾呢?梅雪不由得觉得好可惜——他有5000万耶!可是他却找不到他想找的人!

      十八岁的梅雪觉得,只要她有钱,她就一定不会再有任何烦恼了。

      她很想要钱,很多很多的钱;还想要爱情,刻骨铭心的爱情。

      外面,大概有一根烟的功夫,严默终于哭够了,又灌下一杯烈酒之后口齿有些不清的对野马说到:“我知道……她不是咩咩……”

      “你知道?”野马不相信的反问到,“你怎么知道的?”

      “呜,”严默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搓了搓脸说到,“刚才……看画的时候……”

      “哦。”野马紧张的看着严默,又帮他倒了杯酒。

      “她……不是咩咩……”严默说着又流出了眼泪。

      “那……你知道……阳阳……”

      严默捂着脸哭出了声来:“我……”

      “没事儿了兄弟,”野马说着挪了椅子坐到了严默旁边,把他狠狠的搂进了怀里,“没事儿了,你还有诺诺,哈……”

      又是一阵揪心的抽咽,严默压抑着不愿意再将声音放出,就这么生生的把哭声憋在了胸腔里。

      “……但是吧,这小丫头怎么办?你说咱们把人家从家里弄了出来,再让她回去……不合适吧?”

      “我会负责的。”严默终于收住了哽咽,只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继续喝着酒,样子很是吓人。

      “这责可能还真没那么好负。”野马呲牙咧嘴的喝着酒说到,“你也看见那丫头她妈了,你也听见她说的那些个话了,好嘛,这就是卖闺女啊,沾边儿赖……现在啊,已经不是你负不负责的事儿喽,而是……操,我他妈的也说不清楚,就觉得这里面有事儿。操,你说咱们揽这破事儿干嘛呢?”

      “我不能不管她。”严默又深深的喘了一口气。

      “是,当时那情况,你不是认错人了嘛。”野马宽容的拍了拍严默的肩,“没事儿,哥们儿想办法就是。唉,你说好好一小丫头,怎么就摊上那么个妈呢?我觉得这小丫头真的心眼儿挺好的,就她妈那滥赌劲儿,丫头还惦记15天挣3万给她妈。15天3万,你说怎么可能?”

      “没事儿,我有钱。”严默使劲的搓的搓脸,好像要把所有烦恼都搓走一样。

      “其实这事儿吧……”野马旋转着手中的酒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毕竟她不是阳阳……”

      “不管她是不是咩咩我都不能不管她。”严默倒了酒一仰脖喝了下去,“……我见到她时的那种感觉……很难形容……我一看见她就知道我得对她负责……”

      “你丫……”野马斜眼看着严默,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看上人家了?我去你不是吧?你这样对人家小姑娘特不公平知道吗?你都能当人家爹了!”

      “不是你丫想的的那样。”严默说着便瘫在了椅子上,“其实我也不知道……在我明白她不是咩咩以后我依然放不下她,我不想看她受罪,我不想让她生活在那种环境里,我想让她幸福,让她快乐,让她拥有一切……”

      “操,我真心不懂,严大善人!”野马也彻底放松的瘫在了椅子上,仰望着天花板说到,“咱们自己是什么情况啊?也就这两年刚过上点儿好日子,你丫忘了挣钱有多难了吗?唱一晚上歌儿给50块钱,纹一天的身300……30万!搁以前我想都不敢想,你丫到好,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给出去了,真不知道你丫是怎么想的了……我只知道啊,你就作吧,阳阳在天上看着咱们呢。”

      过了半晌野马又幽幽的说到:“兴许吧,兴许是阳阳看你丫太可怜了,让你再找个爱人吧。老默儿……”

      野马扭头再叫严默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满脸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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