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惟百川》往事风中

15、No.15

　　一连三日，秦漠的脸色浓重的如戏中人物阴暗的一面一般杀伐果决，导演对秦漠的态度敢怒不敢言，把心中的无名之火只能转嫁给其他人，《谍雾几重》剧组人员都在压抑的环境下进行的工作。今天剧组的人明显有些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原因无它，因为今天是秦漠的杀青戏。
　　这场戏是秦漠所饰演的黎武间谍身份暴露出逃过程中，偶遇了一小队尚不知情的侦察人马，周旋中还得到了一个非常有用的消息。与他们假装分离后，转身欲将几个人灭口。镜头先是队长的不可置信的眼神，他不相信刚才那个和自己侃侃而谈的人调转枪口打了自己一枪，他不相信自己曾经救过一命的人会给自己一枪，他动了动嘴唇似乎在问黎武为什么，然后镜头转动最后是定格在黎武毫无感情的眼睛上，一声枪响，原来他把最后一颗子弹给了自己。
　　徐晓峰看着这场戏很是触动，也对自己下来的戏份有很大的压力，要超越秦漠演活黎武有很大的难度。这部剧原本设定的是徐晓峰一人分饰两角，因为红光的投资变成了他和秦漠一人一角。其实两个角色他也是更喜欢黎武这个角色，而且就戏份人物形象而言这部戏应当是黎武的主角，因为当初谈的时候把他的黎文写在男一所以在宣传上自己是男一。两天前却通知剧情改动，秦漠饰演的黎武被杀，将认识黎武的人设计后，徐晓峰饰演的黎文替代黎武去到敌方做起间谍，剧情重新回到刚开始的一人两角的设定。
　　秦漠在导演喊‘过’之后，从地上站起来往化妆间去卸妆，眼神依旧是戏中的无情无欲，让周围的人不免觉得他有些傲据。果不其然徐晓峰听到了剧组人员小声的议论他，对于他的态度很不爽。有一部分人认为，许慧趁机整他所以被删了戏；另一部分认为导演气不过那天下的面子所以整他。两种观点的出发点都是他最近和所谓金主闹翻，很有可能要被雪藏。
　　在下一条紧张的拍摄下，众人都投入了工作中。徐晓峰知道自己的拍摄状态并不好，虽然在导演眼里自己已经达到了他的要求，但比起秦漠的张弛有度，自己的表演少着些什么。这条拍过之后，秦漠已经卸了装出来了，身上没有了无情无欲的杀伐气息，眉眼带了浅浅的笑意配着他精致的五官，温润如玉自成风景。徐晓峰以为秦漠会直接离开，没想到他朝自己走了过来，剧组的工作明显慢了下来，都有意无意的往他们这边瞄一瞄。
　　秦漠在徐晓峰面前站定，开口道：“拍戏结束后回公司吗？”徐晓峰一点头就又听到秦漠的声音：“捎我一程。”说完两臂一抱就站在了一边。联想这几天裴百川秘书对自己的抱怨，徐晓峰更确信了秦漠和裴百川之间应该发生了些什么，让裴百川本就易暴躁的性格更加容易一点就着，让一向以温和待人的秦漠带上了几分戾气。徐晓峰有心探究一下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话一直在嘴边就是不敢说出口。
　　导演的一句开工打破了两人尴尬的局面，尽然感到尴尬的只有徐晓峰一人。接下来要拍的这段戏是徐晓峰饰演的黎文对扮演黎武已经得心应手，甚至对自己生活生出了迷茫，有些时候自己都分不清究竟他是黎武还是饰演黎武，但他把这种情绪掩饰的很好，带着上级的命令去见黎武那方新的接头人。
　　导演卡了好几次，虽然导演是因为对手的演绎不达标，但徐晓峰清楚自己还是没能进入状态。在导演给对手讲戏的时候，徐晓峰回到休息的地方喝了口水，他听到了秦漠的声音：“尽然黎文很挣扎，但他还是黎文。”徐晓峰立刻就明白了，他受秦漠表演的影响太大，表演的时候多多少少带着他的影子，尽量脱离黎文的状态，但此时的黎武应当揉碎着黎文的影子。
　　徐晓峰对秦漠的指点表示了感谢，秦漠平静的看着片场并没有应他，徐晓峰自嘲一笑走到场中继续这场戏，看回放的时候果然感觉顺畅多了。

　　拍完这场戏，徐晓峰这天的戏份也就结束了。秦漠随徐晓峰走进了蓝空影视，走入了裴百川的办公室。裴百川看到徐晓峰背后的秦漠，眉头轻皱了一下，便视秦漠为空气的与徐晓峰谈了起来，打发了徐晓峰，裴百川疲惫的躺倒在座椅上。
　　在徐晓峰出去之后，秦漠低垂着眼叫了声：“裴总。”态度谦和，语气带着几分委屈，似乎裴百川对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裴百川盯着秦漠看了一会儿，“这声裴总在您面前还真担待不起。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没有什么。”这是秦漠沉默半分钟后的答案。
　　裴百川低笑了声，他对秦漠的话没有半分的相信。“真心话。”他问。
　　“我说是，你信吗？”秦漠反而问了他。就在三天前，他才知道裴百川和自己要找的人有那么一层关系，尽管自己并不是因此而接近的他，但这又有什么说服力。
　　两人对视了很久，裴百川才开口：“有些事情，我们心知肚明，可都不愿意开口。你是，我也是。你我之间的关系早已结束了，或许说从来不曾开始过，秦惟秦三爷。”说道最后裴百川的话音里有着几分咬牙切齿。
　　秦漠应当说秦惟避开了裴百川咄咄逼人的目光，敛去身上的温柔带上了几分冷冽：“裴钰在哪里？”
　　“我不知道。”
　　“如果裴总知道了些什么，希望可以联系我。”说完秦惟从身上拿出名片放在裴百川的桌子上，裴百川在秦惟发问的时候就已经背对了秦惟。秦惟放下名片后便离开了，裴百川听到关门声，转回身看着桌上的名片，笑得要多讽刺就有多讽刺，都没细看名片的内容就把它扔在了垃圾桶里。
　　如果说秦漠进门前，裴百川觉得自己的推测还有些无稽之谈，那么秦漠的默认直直的捅了自己一刀，嘴里反复着秦惟、秦漠这两个名字，果然自己看人的眼光一直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