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十四章 IH预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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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青叶城西有些难缠。尽管对敌方今年可能增添一员悍将有所预料，但是一年级后辈的强势着实有些惊人。
真是后生可畏，无论是哪一年，排球届的新人都像割不完的韭菜一样，如此猛烈而张杨地冒出来。
唉，说到后辈，白鸟泽也有个小韭菜需要好好呵护一下啊。虽然被对方用炙热目光紧紧盯着的感觉很让人有成就感，但是再盯下去就有点怪了——他很帅，需要避免一切可能被人误会沾花惹草的风险。
毕竟，他可是计划大学前找到爱侣大学毕业就马上结婚的精细人！
牛岛若利接到球的那一刻不由得眼神一亮，明光贤的传球总是这样契合他的节奏。他舒适得伸展躯体，为白鸟泽拿下一分！
对于牛岛若利蕴含着信赖与愉快的灼热目光，明光贤微笑着点头回应。不过在被对方耿直地盯了好几秒后，明光贤默默收回笑容，朝对方比了个注意换位的手势。
面对牛岛若利这样过分强大又过分耿直的学弟，哪怕是抖S眼镜也会偶尔略感疲惫。
白鸟泽推崇“简单才是强大”，主教练鹫匠锻治极擅挖掘璞玉和发扬选手个人风格，因此白鸟泽学园盛产强人主攻和个人特点浓烈的球员。
但强大又风格独特的选手往往桀骜不驯，将他们整合在一起并不是件简单的事。因此白鸟泽在构建先发团队时，选择让部分球员做出妥协，将更多的进攻机会让给大主攻，这其中涉及的机会资源分配就十分考验举球员的功力。
既要充分发挥大主攻的威力，又不能让其他进攻手完全沦为陪衬。
一种解决办法就是举球手将自己完全化为队伍的影，像柔软的油一样润滑队伍，使其他人在不知不觉间服从他的调配。
很遗憾，明光贤做不到。
他是个鬼畜抖S，向来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并没有太强的奉献精神，即使做了白鸟泽的举球手，麾下有牛岛若利这样强势的主攻，也不愿放弃自己的存在感和主宰权。
他霸道强势，心比天高，胜负欲还重，不可能也不愿意让白鸟泽完全变成以牛岛若利为核的一人团队，所以他选择以自己为枢纽，强行驾驭牛岛若利，用自己的思考和技巧来把牛岛这颗过于突出的钉子牢牢定死在白鸟泽这支队伍的底盘上。
这自然不符合鹫匠锻治原本的球队构建打算，但鹫匠锻治最终还是纵容了明光贤。
明光贤拥有驾驭牛岛若利的才能，老教练在对明光贤做出严苛的评估后，默默赋予了他更多的自主权。
明光贤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用光芒万丈的才能征服了鹫匠锻治，于是独断的老鹰只得又气愤又无奈又欣慰地选择妥协。
明光贤与牛岛若利是白鸟泽的王与剑，当冷酷的王者握住他最锋利的兵器，没有退避三舍的逆臣都会被斩落马下。
青叶城西被猛然爆发的白鸟泽斩断了第一局所衍生的锐气，不到十五分钟，分数就落后至4：10，颓势已现。
白鸟泽大比分占优的局面仿佛潜在的打气筒，让白鸟泽的球员们愈战愈勇。尤其对于擅长使用“guess block”（预测拦网）的天童觉来说，这样的局面更容易刺激他的多巴胺，使他的神经能够更加活跃从容地窥测敌人动向。
又是一次漂亮的拦网！
天童觉简直如橘真嗣肚里的蛔虫，将他的心思摸得分毫不差！
橘真嗣捋了把汗湿的刘海，下意识扯了扯额头上的青蓝色发带，朝关心他的队员们示意并无大碍。
白鸟泽的比分来到了4:11，青叶城西的形势不容乐观。被天童觉重点盯防的橘真嗣也不太乐观。
信息会随着相处时间的延长而逐渐泄露。比起花大量精力去盯防一个心眼子八百多的举球手和一个顶着棺材脸一毛线表情都看不出来的大冰块，重点观察青叶城西相对平庸的几位似乎是更加划算的选择。
天童觉自然也有挑战高难度选手的想法，但是在这不容马虎的IH预选决赛里，比起勉强自己还未成熟的才能，将棘手的怪物留给己方强势的二传和大主攻才是更符合白鸟泽团队利益的做法。
外表看起来轻浮夸张、难以预测的天童觉才是如今这支白鸟泽团队里实际上柔和退让的润滑剂——谁要是高看了他，谁就会错过许多重击白鸟泽核心的机会，但谁要是小看了他，那么天童觉也会让他尝试到犹如暗处毒蛇一样的阴冷杀机。
橘真嗣对自己被归进平庸一类这件事接受良好，他向来看得开，不论是学业，还是排球，从来都是游刃有余，本人开心就好，真正意义上做到了“开心第一，比赛第二”。
一个温和宽厚的老好人在现实中总是容易吃些亏的，初上任青叶城西的排球社主将时，部里暗处响起的质疑声也流入过橘真嗣的耳朵。
但难受过几天后，橘真嗣依然可以嘻嘻哈哈地做他的部长，嘻嘻哈哈地提拔比他强的学弟进入首发队伍，再嘻嘻哈哈地接受自己被学弟光芒遮掩得平庸无比的模样。
天童觉在打压他？可以，他抗压能力最强了。
庸才最悲伤的事，不就是连被人针对的资格都没有么？
橘真嗣笑了笑，以一个狼狈的姿势接下白鸟泽的扣杀，完成了一次不太漂亮的一传，及川彻的脑海里思索着最佳进攻时机，当心怡的攻手出现在预期位置时，果断将排球投出。
几乎是同时跳起的西田佑希反应极快地缩回身子，他的身后，岩泉一高高跃起，将球击出一个大弧度，落在白鸟泽场地的中部区域，为青叶城西拿下宝贵一分。
青叶城西的发球权，轮转到了及川彻的手里。
几乎落后对方一倍的比分悄然间给及川彻的排球增加了不小的压力。比赛之前，及川彻设想过这局比赛的最佳情形——用青叶城西高涨的士气打白鸟泽一个措手不及，最好能率先拿下两局，就像去年的青叶城西连败两局一样，早早结束比赛，这样就可以尽量避免进入与白鸟泽多局对峙的情况——对于实力相对不足的一方，一时的缠斗可以给对方带来麻烦，持久的对抗却往往会放大彼此的差距，使胜利的天平更偏向强者。
而局势的发展总是不会那样顺利。
及川彻闭上眼，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清除掉脑里的杂念，片刻后，蓦地睁眼，跃起，用力甩出排球，携着巨力的排球划破空气发出刺鸣，像一颗炮弹重重砸入白鸟泽的防守区域内，惊起观众呼声一片。
只是一分，对改善青叶城西的局面帮助有限。
及川彻在心里数着拍子，当排球被拍下又弹起三次时，他将球高高抛起，如拉满弦的弓，再一次向白鸟泽射出利箭。
士气正浓的白鸟泽毫无畏惧，后排队员虎视眈眈，在这支利箭射来之时就迅猛地反应，只差毫厘，就可将及川彻的排球接个稳稳当当。
好在运气依然站在青叶城西一方，及川彻的第二记发球危险地擦过大平狮音手边，将青叶城西与白鸟泽的比分拉进至7:11。
及川彻还能为青叶城西创造第三个好运球么？
很遗憾，及川彻的第三球没有发过网，白鸟泽与青叶城西的差距再度拉开。
及川彻浅浅地咋舌，发出不甘心的气音，抬起头时依然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他就像以往无数次球没发过网时那样从容地接下队员调侃，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这个还青涩的举球手已经开始焦躁了。
明光贤手指抵在下唇上，露出兴味的笑容。这个青叶城西的举球手，去年他就与之交手过，是一个很高傲的小韭菜，而且对于白鸟泽似乎有着过分浓烈的感情。不，或许不只是白鸟泽，这个小韭菜，似乎对“才能”格外关注。
无论是敌方的才能，还是己方的才能。
牛岛若利顺势接过明光贤的传球，再次发出重炮一样的攻击。
青叶城西并非完全无法招架，只是对于白鸟泽的超级王牌，他们的防守成功率依然有限。排球的力道在前排队友的触击下受到削弱，青叶城西的自由人乌木莲一个跃步，险险将其接下，只是别扭的接发球姿势下，此球无法转换为进攻契机，最终只能化为一个轻飘的吊球再次落回白鸟泽的场地。
白鸟泽不愧是能打进全国前三的队伍，面对青叶城西发来的吊球，自由人香取周名果断出现在白鸟泽场地的中部，接下排球击出了漂亮的一传。接住球的明光贤跨步上前，作势往右击出，眨眼间却改变姿势，朝另一个方向投掷排球。
是牛岛若利！
明光贤再度把球传给了牛岛若利！
牛岛若利也不负期待地为白鸟泽再下一分！
白鸟泽的超级王牌强势至此，一种微妙的萎靡开始悄悄在青叶城西中间蔓延。
及川彻的脸色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这一球，未尝不是他的失误，是他的二传没有到位，这球才会如此轻易地转为了白鸟泽的机会球。
及川彻状似无意地扫视白鸟泽，士气高昂的白鸟泽里有几个选手已张扬得扭起身子来，更有甚者嘴里已经哼出了陶醉的小调，及川彻默默收回目光，增加了对白鸟泽的戒备，他不会因为对手有时露出狂态就天真地认为白鸟泽会就此傲慢懈怠。
明光贤捕捉到了及川彻的目光，笑着朝他颔首。
是的，这就是举球手之间的默契，只要看到明光贤的眼睛，及川彻就不会忽略掉白鸟泽狂放奔腾下的冷静细致。
在举球这件事上，再次被白鸟泽的二传手压了一头。
才能，真是可恶的、可恨的、可笑的东西。
及川彻抿了抿唇，明明心如擂鼓，明明感到烦躁，然而，血脉里却仿佛蒸腾起无数气泡，包裹住泛滥的冲动和野望，叫嚣着放马过来。
青叶城西不会倒在这里，比赛还没有结束，白鸟泽的王与剑，就该由青叶城西来亲手折断！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十四章 IH预选（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