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寒剑破血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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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没找到念奴娇？”东方拓按照我教的方法成功在一夜内和茹果破镜重圆，20来年的情仇一夜摆平，回来却发现我这个大恩人不翼而飞。
“嗯，我和白哉已经找遍了，都没有找到。”尉迟雨浩一夜没睡，仍然没翻到我的踪影。
东方拓看向白哉，发现他眼睛红红的，和雨浩对视一眼，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念奴娇不在？”茹果兴冲冲的进来，掐了东方拓一把，“不会被你金屋藏娇吧？”
东方拓摸摸被掐的地方，笑着说：“怎么会呢？恐怕……”东方拓皱起眉，“她是为了你离开的。”
“什么？”茹果是性子急，但豪爽起来也不逊色他东方拓，“那我去找她！”
东方拓一把抱住她，“他们找了一夜也没找到，而且，恐怕她去……”
“我去干嘛？”哼，刚进门，这老两口居然在门口亲亲我我，还真是大胆开放。
“你去哪了？”雨浩一团盛火窜到我面前，我则冲他顽皮的笑笑，绕过他，直奔茹果，“给你！”我把红莲递给她。
“这个是！”茹果惊讶地接过红莲，她曾几度想自己摘取，却始终进不去雪域。
“你怎么拿到的？”东方拓审视了一番，鉴定我拿的是红莲，“难道你是通灵者？”
“阿？你知道雪域是通灵者的地盘？”半仙就是半仙，我白编了一路的假话。
“嗯，我曾认识一个进去过的人。”拓只是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果，终于可以还你一头青丝了。”拓深情地抱紧茹果，茹果已是满面泪水，“拓，娶我！”茹果回应着，那是洋溢幸福的声音。
不知不觉，我也潸然泪下，总算没有白忙，月老的红线让你们牵绊，我的红莲让你们从此牵连，也许莲还有这曾意思……
“你的手怎么了？”白哉很不满的抓起我的手，害我的伤口又渗出点鲜红。
“没什么，爬山，不小心……喂，不要拆开，她好不容易包扎的！”看他打开绷带，我急了，伤口应该还没有愈合阿。
“这明明是刀伤！你怎么搞得？”雨浩就知道冲我瞪眼睛。
“听说红莲是血浴而成的，念奴娇，谢谢你！”茹果感激着说，本来已经放弃了，没想到，自己还能和拓走到一起，没想到满头白发，还能恢复昔日的颜色。
白哉拉起我到桌边，然后从身上摸出个小瓶，“有点疼，你忍着点。”
“嗯，”我看着他，白哉依旧很温柔，被他抓着手，心里热热的，“白哉，你好像哥哥哦！”小的时候，一直埋怨自己是姐姐，要是有个哥哥该多好。
白哉手里的药瓶抖了一下，“如果不是你，我愿意当你哥哥！”
没有笑容，没有看我，没有表情，心里掠过一丝寒冷，当时我还不明白这样的对白意味着什么……雨浩把我送回房间休息，大概怕我迷路，也怕我失血过多晕倒。
“雨浩，白哉怎么了？”每天来给我换药的不是茹果就是雨浩，已经好几天没见白哉了。
“他出去办事了。”雨浩总这么回答，“怎么，想他了？”
难得闷葫芦问出这么感性化的问题，“当然，人家白哉比你专业多了！”其实雨浩包扎也很温柔，但就是忍不住想白哉，哎，中魔了？
“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看以后你也不用看见这么不专业的我了。”雨浩看了看我的手腕。
“他是不是不想见我？”没理会他心血来潮的调侃，我始终在意那天白哉说的话。
“别瞎想了，你也知道，师父要成亲，有很多事情准备。”雨浩倒了杯水给我，“你……喜欢白哉？”
“没有！”我回答得很果断，心里却蹦蹦跳着，是吧，应该还算不上喜欢，只是很在意。
雨浩看着我犹豫的垂下脸，“最好没有，最起码现在还不行。”
“什么意思？什么叫现在不行？”这是什么逻辑？
“没什么，师父明天结婚，会有很多人来，你现在还是西界圣女，不方便参加。”雨浩说完便朝门口走去，恰巧茹果拿着一篮子水果进来，这几天，多亏她常来，我才不那么寂寞。
“怎么不方便参加？我已经和拓说过了，他说可以。”茹果笑呵呵的说，再也不把我当情敌了，话说回来，我也好几天没看见拓了，估计拓也暂时不敢进我这个门……
“可是，我是……”我笑着说，正要接过她手里的篮子。
“噢，对了，刚才送来了拜贴，有西界界主黑翔的，也就是你爹，还有现在碧月湖主蓝雪的……”
“咣当！……”我手里的篮子摔到地上，身上不禁打起寒颤。蓝雪，好久没听见的名字，眼前浮现的还是那个恐怖的笑容，我瑟瑟发抖，像被秋风撕扯得枯叶。
“念奴娇？”茹果摇摇我的胳膊，我晃过神来，“什么？”
“什么什么呀，你怎么了？”茹果捡起篮子。
“你记得他们？”雨浩皱眉，虽然依旧双手环胸地靠在门边，但气势却咄咄逼人。
“……嗯，我只认得蓝雪，”我坐下，做好坦白从宽的准备，“是她一掌打我下来的。”
“什么？”茹果不可思议，“你的功夫，能被她一掌打下来？”
“是这样的，我从沉睡里起来，是在花轿上，武功和记忆就没有了，……”我从头讲了一遍我的经历，自然不能说穿过来的，索性就说成睡没了。听得茹果和雨浩这个大眼瞪小眼，“我说的都是真的！”
茹果马上伸手给我把脉，“真的中了西归和夜三千，可是……西归，是你们西界的毒！”
到底发生过什么？冉冉又不是西界的人，夜三千既已发作，念奴娇不可能睡着走动，八成冉冉那个时候没死，而有人对我下毒，杀冉冉灭口吗？能想到的……难道西归是蓝雪下的？那她应该知道冉冉是怎么死的？看来只有和蓝雪当面确认清楚！
第二天早上，进进出出的人显然多了，来送贺礼的，准备观礼的，头一次见拓、雨浩、白哉穿不是白色的衣服，对了，茹果还现翻出身白底儿花纹的衣服给我换上。我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什么反响，只偷听到，有人对我相貌赞不绝口的，我当时真想抱拳，告诉那仁兄，你真识货……
“碧月湖主到！”门口报门儿的声一了，厅内很是寂静，大家的脸色还算平静。
“碧月湖主蓝雪恭贺界主大喜！”来的只有蓝雪和飘馨，代表来着善意。
“多谢多谢！”拓没有多说，显然也是一视同仁。然而等她们看见旁边的我的时候，和意料中的一样，飘馨眼里的是惊喜，而蓝雪眼中的则是意外。
“湖主？您没有死，太好了！属下找了您好久！”飘馨高兴的牵起我的手。
“抱歉，姑娘，您认错人了，我是茹果的表妹，不是什么湖主。”我笑着对她说，这是我和拓他们商量好的说辞，抱歉了飘馨。
“飘馨，湖主的尸体是我们亲手埋葬的，你忘了？”蓝雪上前来拉着飘馨，“这位姑娘，对不起，我们湖主半个月前不幸遇难……”说着，脸上浮现难过得表情。而在我眼里这个表情是多么的惺惺作态，令我恶心！“没关系，人有相似嘛。”我不漏声色一语带过。
仪式很顺利地举行，毕竟这样的场合，一两个碧月湖的人也不敢造次，而奇怪的是，黑翔也就是传说中念奴娇的爹并没有来。拓终于娶到了一头黑发的茹果，这样的幸福让我也很有成就感，也许就这段姻缘来说，我才是月老。
夜半
“你知道我要来？”蓝雪从窗子飞进来，看见我整装坐在桌边喝茶。声明，要不是她来这么晚，我也不用喝茶水强挺着不睡。
“客人走得差不多了，姑娘找在下有何事？”我漫不经心的放下茶碗。
“观风崖摔不死你，我来给你送行！”蓝雪笑着语毕，银色长箭奔我而来，被埋伏好的雨浩一招截住并制服蓝雪。
“我不会杀你，”我站起来，看着曾经为我难过得脸，很难想象是同一个人了，我曾经那样信任她，“为什么非杀我不可？相信不是为了碧月湖。”
“哼！只要你在，他眼里就不会有我！”蓝雪说得理所应当，杀我是天经地义。
“他？”看来是情仇，但他是谁啊？
“今天他本来也应该来，但我见了你，就想办法拖住了他，本来想今晚了结了你。”蓝雪头一次说这么多话。我大概知道她说得他是谁了，连人家女儿都不放过，这蓝雪还真是占有欲加强版的。
“还有，喂我服下西归，和杀了冉冉的应该也是你吧？”我推测是这样的。
“哈哈，没想到吧，喂你服下西归是我给翔的建议，而这样决定的是翔本人，反正留着个活死人也没用，便卖给了庄家，没想到你居然又回到碧月湖！”蓝雪说说笑笑，相当得意。
“那冉冉呢？”原来是老爹亲手毒杀女儿，我没什么感受，毕竟不是我爹，但多少有点替念奴娇心酸。
蓝雪一言不发，雨浩便加强了卡在她颈上的剑道，“说！”我笑笑，知道性格这么刚烈的女人又怎么怕死，“雨浩，杀了她不足以让我血恨，先毁了她的容吧！”对于女人来讲，也许容貌才是第一，尤其是有心上人的女人。我当然没那么心狠手辣，只是这种威胁是必要的手段。
“是翔杀的，当时只有他偷偷跟去看你们的决斗，见你中毒，便一气之下杀了她……”蓝雪声音虽然很小，但是无论是我还是雨浩还是听得很清楚了。
“放了她吧。”我跟雨浩说，蓝雪的眼神是难过或是熟悉这样的结果，我顾不上考虑，或许念奴娇这样放她很多回了吧，“从此念奴娇不在了，你还是湖主，而你喜欢的人也不会再见到我。”
雨浩犹豫了下，还是放开了蓝雪，蓝雪拿了自己的剑离开，临走，“他还是会见到你的……”扔下句我似懂非懂的话，消失在黑夜里。
我合眼，念奴娇的世界太复杂，我想要自己的生活，总算弄清楚这段恩怨，也算给雨浩一个交待。“人不是我杀的，这回你听明白了？”
“嗯，不过看来西界黑翔应该快来了，我得赶快去找师父回来！”雨浩收剑，想赶上打算和师母出游的东方拓。
“阿？哎！好吧，那你早去早回阿。”眼看一会儿天都亮了，要上哪里找啊？要闯洞房不成？我跟他拜拜手，有预感，搞不好还得我应付……
雨浩走出两步，又180度转回来，“一定要把你不是凶手的事情告诉白哉！听清楚了吗？”雨浩十分认真的看着我，黑夜中一双星眸在烛光中毫不收敛地盯着我，似乎掩藏着不尽的火热。
“知道了！”转过头，那样的眼神，让我心突突的跳，“谁愿意顶着罪名阿！”放大了声音，掩饰自己的不安，再回头，雨浩的身影早已随风而去，就说你们这些会武功的没礼貌，走了连再见都不说。我无奈的摇摇头，这里恐怕连跟我说再见的人都没有了……
“咚咚！”这个时候应该就剩我和白哉了，我打开房门。
“念奴娇，黑翔来了！”白哉绷着张臭脸，不就是对头嘛，不至于这副表情阿，天上虽然不能掉馅饼，也不会塌下来啊。“怎么？雨浩没在这儿？”
“嗯，他也听说黑翔……嗯，不是我爹要来，所以去找拓回来。”怎么说黑翔现在也好死不死成了我爹，总得尊老啊。
“……你的伤？”白哉深深看着我，还是苦笑着执起我的手腕，仔细鉴定一番，“看来已经没事了。”白哉还算欣慰的笑了笑，似乎有太多的意思没有被我体会。“走吧！”
“去哪？”
“黑翔在大厅等着呢，你不见吗？”
“嗯，如果可以的话，还是等拓他们回来的吧。”我笑笑，老实说不想以念奴娇的身份这样下去，自然这样的见面没有比较好。
“但是，我需要你来帮我确认一件事。”说着，白哉拉起我往大厅走。
“白哉，有事等……”感觉到他不再温柔的气势，心里毛毛的，不好的预感很强烈的如同现在依然猛烈的风。
“不行，这件事，等不了了！”语气完全没有给我再说下去的余地，什么事？那么重要？
我被强行带到大厅，终于见到了我“爹”。我还在想要不要来一段感人的认亲戏码，这人一抬头，我傻了眼。灰而亮的发色，可面孔却不到30岁的年轻，俊美而不羁，气势成熟——这就是念奴娇的爹？大哥还差不多吧，看上去也就比白哉年长一些，莫非也是……不对，拓说过，只有他们师徒三个才是不死人。
“你……怎么在这里？”黑翔对我的出现很是意外和惊喜，呵，也难怪，差点忘了是他喂我吃的西归，大概没想到我活到现在，这男人够毒，亲手杀了女儿还卖了人！？
“爹，应该……”没等我说完两句讽刺这男的话，白哉拉住我，“请你把她嫁给我！”我不可思议的看向白哉，求婚也该先问过我啊，怎么直接跟人家老爹说呢？可是在白哉眼里，没有看到应该有的喜悦却只有坚定，是我看错了吗？而我的心不小心痛了下……
“噢？”黑翔掀了掀眉毛，“你喜欢奴娇？”
“是的，这样东西两界也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两全其美！”白哉笑得没有温度，我晃过神来，怎么没人听我愿意不愿意啊？不过，白哉这么说，是为了留我在东界？
“这倒是件好事，可是令师和令师兄不会同意吧，毕竟奴娇杀了冉冉阿！”黑翔没有丝毫的慌张。
“不……”他说谎，我正要解释，白哉马上打断，“我不认为是她杀的！”目光坚定而执著，我愉悦的看着白哉，原来我可以得到这样的信任，直到此刻，我似乎喜欢上了……
“哈哈，这样说也很好，不愧是我的女儿，短短几天已经完全让你掌握了，哈哈……”黑翔的笑声嘹亮的刺耳，“冉冉死在你的追风剑下，居然还能让这些人……哈哈”黑翔狂笑着，如同完成了统一大业。
我皱眉，本来就不是我，这男的真的是念奴娇的爹吗？连自己女儿都诬陷，幸好雨浩知道了真相，白哉肯相……突然，白哉甩开了我的手，我不解看向他，“怎么了？”
白哉低下头，“我祈祷多少遍，希望不是你，果然是你！”“嗖！”的从腰间抽出软剑，瞬间挺直和锋芒净现。
“白哉，相信我，真的不是我，不信你等雨浩回来！”相信我，我证实过，求求你，只要等到雨浩回来……
“不必雨浩动手了，为冉冉报仇的——应该是我！”
软剑薄却锋利，还在门口的我，能感到清晨的风被劈成两半，血顺着剑刃渗出，寒剑刺中了我的心房，痛却来不及痛……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寒剑破血夜
